与此同时,扎比尼夫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一向对马尔福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荒唐名声以及他的不名誉死亡方式到卢修斯马尔福的轻狂自大。扎比尼夫人和露西以及阿隆娜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出生于克拉肯索普的老宅,由她的祖母亲自抚养直到十一岁,在扎比尼夫人的眼里,男人好掌控才是首要的条件,而马尔福的狡诈分明不符合这个特点,“你有我了解他的家庭生活和背景吗?”
但显然阿隆娜不这么看,她认为德拉科表现勉强合格,最主要的是维吉尼亚对他很有好感就足够了,“我是不大了解以前马尔福的家庭生活,但是我看到纳西莎也对维吉尼亚很满意,他们没有经济困境,也没有品行危机,再来,他先辈的事情总不能代表他个人,以我看德拉科的态度,他应该很顾家。”
“这个词用在马尔福的身上真叫我浑身别扭!”扎比尼夫人道,“该死的,我竟然还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们俩就站在洗碗池边一边洗一边争论,坐在窗下的布雷斯忍不住高举报纸遮住自己忍不住要笑的表情,而维吉尼亚努力控制面色呈现平静又呆板的样子。
布雷斯挪了挪身子,凑到维吉尼亚身边小声说,“德拉科终于通过了一点考验,真不容易,要知道我妈总说他有点不安分。”
维吉尼亚斜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因为她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在餐桌上看到维吉尼亚手指上特意没有摘下的戒指时,双方家人心里似乎都有了那么一点数。在普达尔村的头几天谁也没有明提这件事,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的态度,直到第二个星期,纳西莎需要的东西以麻瓜邮递的方式送到了村子里,当天下午茶时,当德拉科带着一脸笑意跟着阿隆娜还有扎比尼夫人从起居室出来后,这两只绒面匣子就摆放到了维吉尼亚的面前。
维吉尼亚有些拘谨,她看到德拉科站在纳西莎的身后朝她眨眼,他那副心花怒放的模样,维吉尼亚一下子明白是母亲答应了他的求婚。
纳西莎坐在维吉尼亚的对面,脸带笑意地催她打开看一看。标记着布莱克族徽的盒子里是一顶漂亮的珍珠发冠,每一颗珍珠都饱满圆润,“这是我出嫁时,我母亲给我的礼物,按照规矩,我应该给你,亲爱的维吉尼亚。”
扎比尼夫人瞅了一眼,立即认出了这顶历史悠久的珍珠发冠,在纳西莎的婚礼上,她见过一次,在德拉科十一岁那年的社交舞会上,她又见到一次。一共只有三种大小,却组成了一朵接着一朵的夜来香,这样品相的顶级珍珠很少见,当年的马尔福夫人带着它可谓出尽了风头,扎比尼夫人看到这顶珍珠发冠这样被她送给了维吉尼亚,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情愿,却也无话可说。
纳西莎示意德拉科打开另一只匣子,上面的标记是马尔福的族徽,左右两只带着翅膀的银蛇下一刻出现在了盒子里,这是一条华贵异常的项链,一条黑,一条白的两条羽蛇环扣成一条精美绝伦的长项链。
“这是属于马尔福夫人的珠宝,我早在一年多钱就请了法国最著名的珠宝匠设计出这条项链,”纳西莎伸出手腕上类似的镯子给她看,笑眯眯地道,“我这条手链是德拉科的父亲请人做的,我想你这条就由我来,让德拉科送你自己喜欢的东西。”
纳西莎的诚恳态度没有任何让人不满意的地方。
维吉尼亚有点害羞,但却收下了东西。
这大概是马尔福历史上最寒酸的订婚仪式,但此时黑魔王仍然为马尔福的缺席感到愤怒,确实由不得他们大张旗鼓。对于处在普达尔村的他们来说,举办一个麻瓜的订婚礼完全不成问题。
于是当天晚上,普达尔村的居民都收到了新搬来的住户送来的请帖,众人虽然奇怪这户人家订婚的双方年纪都这样的小,但仍然表示了祝福。
第二天正是仲夏节。普达尔村位于绵亘起伏的山峦之中,这里还保存着最质朴的民风。傍晚的时候,七八个穿着白色亚麻长裙的姑娘纷纷按照自己父母的吩咐涌到维吉尼亚家的小楼前,拽出维吉尼亚――后者偷偷喝了两滴增龄剂好使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小。姑娘们拿出准备好的雏菊花冠和常青藤,带在了维吉尼亚披散下来的头发上,绕在她的胳膊上,缠在了她的腰上,然后簇拥着她向村中间的大广场走去。
维吉尼亚跟在她们中间,牵着其中最小的一个黑发女孩,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听着她们一路唱着意大利的歌谣,边上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手里抱着一只手风琴竟然边唱边跳,显然是这群姑娘的领头羊。
广场中间已经竖起了用石头搭成的祭祀台,下面堆着一堆桦树枝。维吉尼亚被这群姑娘推上前,那个十八岁的女孩儿罗莎连比带划地告诉她待会儿,这堆篝火要她和她的未婚夫一起把它点燃。
维吉尼亚哭笑不得地和站在树枝堆另一边的德拉科,因为祭祀台上,有几个穿着黑色长刨的人正在舞来舞去,而罗莎说这是巫师,他们得听巫师的吩咐点燃火把。
终于,三个黑袍男人双臂上扬,在太阳落山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呼叫,两个真正的巫师相视一笑,一起握着一支火把点燃了面前的篝火。
篝火点燃的一刻,仲夏节的舞会就开始了。小伙们远比姑娘多,那群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立刻被小伙们瓜分了,连七岁的小姑娘苏拉都被她的小叔叔顶在肩膀上,围着篝火拍手。
德拉科握着维吉尼亚的手在他们当中跳了一会儿,就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不远处的布雷斯已经换了不下三个舞伴,他的桃花眼和巧克力色皮肤竟然在普达尔村也大受姑娘们的欢迎,他的脑袋上和脖子上都挂满了花环,在篝火旁,扭腰扭胯,穿着花衬衫,活像意大利街上献艺的小丑。
维吉尼亚坐在树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头上的花冠已经歪掉了,金色的长发一直到腰际,在篝火的火光照耀下闪着明亮的光泽。
“真的像做梦一样。”德拉科盘腿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我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天,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了。”
维吉尼亚勾勾手指,她手腕上的常青藤扭动着爬上德拉科握着她的手腕,两只手被常春藤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现在呢?”
德拉科回望着她,眼睛熠熠发光,“仍然像是做梦。我可以吻你吗?”他顿了顿,“听说,仲夏节可以吻心爱的姑娘。”
维吉尼亚瞪他,但嘴角却带着笑。
于是德拉科明白了,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
订婚后的两个星期,纳西莎就带着马尔福以麻瓜的方式去看卢修斯。德拉科一直在卢修斯藏身的庄园待到快要开学前才回到了普达尔村,他似乎看起来又不一样了。这个时候,维吉尼亚和布雷斯已经和村子里的人很熟了,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样安谧的生活,重新回到风声鹤唳的英国。
他们开车一直到普达尔村附近的深山里,才握着门钥匙,降落在扎比尼庄园。
才九月份,英国的空气就冷得令人发抖。阴沉沉的雾霾让人感到压抑。
扎比尼夫人压着被风吹起的大衣下摆,急匆匆地将三个孩子和阿隆娜送上了火车。
一直到包厢里,德拉科才摘掉了头上的帽子。
布雷斯看着他脸上惨不忍睹的肥肉,肩膀就忍不住颤抖。
“有什么好笑的,”被迫喝下含着普达尔村一个胖子头发的复方汤剂,德拉科也相当郁闷,“你没有发觉站台上有人在监视吗?这种时候,本来就该考虑各种可能性,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德拉科说得没错。”阿隆娜摘掉手套,有些忧心忡忡,她看了一眼火车的包厢门,示意德拉科关紧它,才道,“有没有发现今年的学生少了很多?我一路走过来很多包厢都是空的,并且没有看见波特。”迟疑了一下,阿隆娜警告道,“不管这些事是好是坏,这学期霍格莫德也不要去,就待在学校里,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我会帮你们带回来,知道吗?”
维吉尼亚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不知道邓布利多的行动到了哪一步,但以静待动确实使他们的最好方式。
他们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布雷斯依在门上用魔杖敲开门锁,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递过来一封样式精美的帖子,“斯拉格霍恩教授请克拉肯索普小姐赏光头等包厢的宴会。”说完,他就跑掉了。
德拉科眯了眯眼。
阿隆娜皱起眉毛,“他是谁?”
德拉科满是恶意地挑了挑眉毛,“谁知道?难道是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他拿过布雷斯手上的帖子,转头问,“你去吗,维尔?”
维吉尼亚摇摇头。
德拉科笑着将帖子扔在了包厢里的垃圾桶,顺便清理一新。
新学期的教学格局发生了变化,斯内普教授变成了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而魔药教授则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笑眯眯的男人,他的姓名维吉尼亚不是第一次听到,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鉴于德拉科的特殊态度,维吉尼亚对着笑容和蔼可亲的胖男人保持了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