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假期探索没有让生活变得清晰,反而秘密又增加了不少。维吉妮亚闷闷不乐地坐在特快的包厢里,拿着洛哈特教授的课本当小说聊以打发时间。
布雷斯两手举着一张《预言家日报》,都不知道自己盯了半个钟头的版面都讲了哪些内容。他每扫一眼就要又愤又怒地从报纸上方瞪一眼对面佯装闭目养神的德拉科――此人正枕着维吉妮亚的双腿,连睡觉都睡得一脸荡漾。
此情此景,让布雷斯替维吉妮亚不坚定的立场感到不争气之外,也暗恨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实在太软弱。
平静的时光并没有太久。包厢的门外传来响动,紧接着门被人从外边拉动了。
维吉妮亚一点也不可惜地从“洛哈特正装出熟睡的模样,诱导母夜叉坐到他的肚皮上”这一段诡异的描写上拔出注意力。
然而,包厢的门只打开了一小半就被卡住了,一只逞亮的黑皮鞋正稳稳地压着门框。
维吉妮亚哭笑不得地拿开课本,低头对上了德拉科睁开的眼睛,“你醒啦?”
德拉科“嗯”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要将脑袋移开的打算,他抬起的一只脚压着门框,扭头对布雷斯说,“你的魔杖彻底休假了吗?”
就算现在重新给包厢设下防咒也于事无补,布雷斯看了一眼车厢外潘西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脸和势要打开包厢的劲头,决心不掺和此事。他缩了缩脖子,撇了撇嘴喊道,“维尼,坐到我这边来,德拉科有朋友来访。”他朝着正威胁地看着自己的德拉科呲牙一笑,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你应当知道的,你这样维持不了多久。”他嬉皮笑脸地用忏悔地语气道,“哎呀,好奇心太强就是不好,有时候会战胜畏惧感。”
“我很荣幸能让你产生畏惧感。”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
维吉妮亚用手轻轻推了推德拉科的脑袋,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声比一声清晰的猫咪叫唤。
“露比!”她吃惊地要站起身,果然一道灰色的身影从打开的门缝里钻了进来,维吉妮亚一下子用力推开德拉科,几步上前俯身抱起了它。
德拉科被她一推,从座位上坐起身来,原本压住门框的脚就使不上力,包厢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维吉妮亚一抬头,就看见曾经在斯莱特林寝室走廊里遇见过的狐狸脸女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让人颇为不舒服。幸好,她身后传来了莱蒂斯熟悉的声音。
“借过,”维吉妮亚轻声说,在她微微侧肩的时侯,飞快地绕过她。
莱蒂斯正从过道里挤过来,一见到抱着露比的维吉妮亚,立即大喘一口气,“原来是找到主人了呀!吓了我一跳,露比这个小东西,我一路跟着她,怎么叫她都不理会,亏我照顾了她一个假期!”说到这里,她颇有些忿忿,伸手去拎露比的耳朵。
露比好脾气地动了动耳朵,避过她的魔爪。心软的莱蒂斯立即改变初衷,挠了挠她的下巴。
“露比多谢你的照顾,莱蒂斯。”
“这有什么,她除了今天都很乖,也不挑食。连我弟弟都很喜欢她。我上火车前还曾找过你,可惜没找到。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机灵。”莱蒂斯说,她看了一眼维吉妮亚刚刚出来的包厢,透过玻璃,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她促狭地笑了笑,“也难怪我找不到你啦!”她向维吉妮亚挥挥手,“我得走了,伯尼还在帮我看着行礼呢!”
“伯尼?”维吉妮亚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还不等她细问,莱蒂斯已经像一条鱼一般,从人群的间隙中飞快地溜走了。
露比懒洋洋地在她怀里伸了个懒腰,挺直身子,两只前爪一攀,稳稳地爬上了她的肩膀,满足地将脑袋伸到了她的头发里。
维吉妮亚哭笑不得,只好回身打开包厢的门。
前一秒,包厢里的气氛还很强硬,潘西正一脸委屈地询问德拉科为什么马尔福夫人会说他留在了学校。德拉科的态度十分不合作,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让布雷斯看了都火大。
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呢!第一年段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潘西是德拉科的女朋友,潘西一天到晚都昂着头跟在德拉科身后――这是谁都不会觉得惊讶的事情。斯莱特林的纯血圈子近年来因为神秘人的缘故,愈发的孤傲了。斯莱特林的眼睛长在脑袋上,外人又对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和厌恶。倘若说这个小圈子里能匹配上德拉科家世的,也只有帕金森了。
可到了第二年,风向就突然转了。
想到这里,又瞧见德拉科此时翻脸不认人的嘴脸,布雷斯不免浮想联翩,把维吉妮亚带入潘西的角色,顿时额头青筋直跳。他立即站起身,一把拉住维吉妮亚,“走,咱们重新找个包厢。”
德拉科被布雷斯时不时的反复无常弄得郁卒无比,他一脸阴郁地看着布雷斯,“火车开到现在,你认为你还能找到一间空着的包厢?别瞎折腾了!”
他收回原本横在座位另一边的腿,将维吉妮亚拉到身边坐下。
维吉妮亚立即对上了潘西嫉妒的眼神。
“你叫什么?”她问。语气里有一种高高在上,好像对维吉妮亚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德拉科立即生气了,从刚才到现在头一次正眼看她,“你这样有意思吗,潘西?”
潘西咬着嘴唇,斜着眼瞥他,做出一副挑衅的姿态,不过也很好看。她道,“那么你生气了?”
维吉妮亚不知道这是一种另类方式的调|情,但她感到不自在极了。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的。维吉妮亚觉得她的处境愈发地不妙了,潘西的黑眼睛简直要冒火。她使劲挣了挣,德拉科反而握得更紧了。
维吉妮亚气闷地侧过脸,蹭了蹭肩膀上露比的毛发,心里暗恨,要是让露比挠上德拉科一爪子就好了。
谁料,她刚这么一想完,露比就嗖得从她的肩膀上蹿下来,随着潘西的一声尖叫,覆在维吉妮亚手上的温度骤然消失了。
德拉科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三道鲜红的爪印。
维吉妮亚惊呆了,她慌手慌脚地低头翻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掏出白鲜,抖着手上前在德拉科的脖子上滴了几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潘西上前使劲挤开她,“你自己的宠物伤到别人了,现在说光对不起有什么用?”
维吉妮亚手中未来得及塞好瓶塞的白鲜被她一挤抖掉了大半,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潘西那只要抚上德拉科脖子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愤怒。她将白鲜放回包里,鼓足了气,恶狠狠地将潘西的手拍了下去,在她怒视回来之前,装腔作势地举起魔杖,“你再多管闲事,我就让露比挠你的脸!”
一边丝毫不知道自己闯了祸的露比,随着她的话音,立即扬起脑袋,圆溜溜的脑袋警惕地盯着潘西,像是威胁一般张了张嘴,露出两颗尖牙。
潘西勃然大怒,她当然不会怕维吉妮亚――她的草包名声都传到斯莱特林了,魔杖对她简直就像装饰。
然而不等她掏出自己的魔杖,布雷斯已经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拉开包厢,将她推了出去,“好走不送!”
这一回,布雷斯动作迅速地给包厢上了防咒,任是潘西在外面怎样咆哮,怎样大力地拉扯包厢,里面除了看见她愤怒到扭曲的脸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最后,德拉科一言不发地放下了包厢内的帘子,将她的脸也挡在了外面。
“这下我可彻底得罪她了。”布雷斯嘿嘿笑道。他眼带笑意地望向维吉妮亚,正期待她的表扬,却惊讶地发现她两只眼眶都红了。
“怎么啦,怎么啦?”布雷斯大惊。
维吉妮亚还没有经历过这么难堪的时候呢,全都是因为一股莫名的冲动。布雷斯不问还好,她自己一个人能将那股羞耻和难为情压下去,结果,被他大惊小怪的一宣扬,维吉妮亚的泪珠子就忍不住滑了两滴出来。她连忙侧脸躲到露比的身子里。
布雷斯一靠近,就看到露比朝着自己龇牙咧嘴,他看了看她从肉垫中伸出来的不甚锋利的指甲,连忙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坐回了位置上,使劲儿朝德拉科使眼色。
德拉科摸着脖子上已经结疤的三道划伤,窃以为这伤受得万分值得。他好脾气地往维吉妮亚处挪了挪,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我没事,”他说,“现在一点儿也不疼。多亏你带了白鲜。”他丝毫不惧张牙舞爪的露比,半站起身一把将她从维吉妮亚的肩膀上抱了下来。
维吉妮亚恍然转过身,红着两只眼睛看他专心又老道地捏着露比的肉垫。露比不耐烦地在他的怀里挣扎,长长的指甲全部伸出来,一下一下地勾着他的校袍下摆。
“我回去一定给她修指甲。”维吉妮亚保证。
“不需要。”德拉科耐心十足地给露比顺毛,“我喜欢看你拿她威胁人。”他抬头露出一个笑容,“特别厉害。”
维吉妮亚涨红了脸,侧过头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正捂嘴吃吃偷笑的布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