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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将门雄豪

    “太尉,兄弟们眼皮子浅,就认现钱,不懂那些虚的,现在半文钱都没见着,你这是给咱们唱曲儿呢,没钱讲个鸟富贵?”

    “就算有富贵,也要有命花不是?”

    “是啊是啊!就是跟着赵官家打仗,也不曾空口让咱们卖命。”

    面对士卒们的鼓噪,张清还是一脸平静,并没有急着争辩,众兵士喊了一会,觉得无趣,又渐渐静了下来。

    “我说的‘富贵’不是几贯钱就能打发的卖命钱,而是能泽福子孙后代的真富贵。”

    士卒们没再吵了,但还是一脸“你哄鬼呢”的表情。

    “前年京东李子义闹事,朝廷几十万大军被打得节节败退,这事你们不会忘记吧?”

    河北东路紧邻京东东路,李子义在北海灭掉吴汝翼统率的京东兵马时,河北东路诸军也紧张的不行,当然不可能忘记这事。

    “去年,李子义再乱,两浙路方腊又叛,朝廷空有百万大军却束手无策,是谁带兵剿灭的?休说朝廷的四十万人马究竟有多少,就算真有四十万,能打得过同军?”

    兵卒们虽然粗鲁却不傻,同舟社这几年强势崛起,不仅打遍天下无敌手,铺遍博州的共建会生命力有多强,处在社会底层的他们比一些官老爷感受还要深。

    同舟社吞并天下之势已成,朝廷肯定打不赢同舟社,但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咱们都知道,但咱们投了同军,徐社首不还是把咱们赶出了博州,咱们倒是想给同舟社卖命,可别人信不过咱们啊!”

    “是啊是啊!”

    张清从殿前司到博州,之所以能快速在军中博得人望,主要得益于其人扑得下身子,士卒们的情绪变化全在他的眼中。

    博州兵不得徐泽信任的原因也很简单:没有值得别人信任的本钱。

    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跟士卒们讲,道理他们都懂,不然的话,刚才就不是鼓噪这么简单了。

    “你们说,要是咱们把朝城献给朝廷,对同舟社有没有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

    朝城在同舟社手中可以威胁朝廷的军队,但交回到朝廷手中,却没法反过来威胁同舟社。

    士卒们心里明白着,朝廷靠两三万人的偏师,打他们没问题,但想打后面阳谷县牛皋部就别想了,拿不下阳谷县,南线的形势还是打不开。

    “要是咱们献了朝城和莘县,朝廷会怎么处置我们?”

    这还用问?

    当然是驱使咱们打阳——

    打阳谷县的同军?

    人都死完了,看能不能摸上城墙根?

    一些反应快的兵卒已经变了脸色,反应慢点的也赶紧询问答案,兵卒们很快就没了之前的嚣张,全都只吸凉气。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张清提高音量。

    “你们说,是守住朝城打朝廷军队活命的机会大,还是被朝廷大军逼着填壕打阳谷县活命的机会大?”

    “咱们见识浅,要怎么办,太尉说个章程,兄弟们豁出性命也跟着太尉博这一回!”

    “对!太尉,咱们都听你的!”

    张清跳下石墩,走进士卒中间。

    “我也没什么好章程,朝廷被同军打怕了,就想找咱们的晦气,咱们偏要守住朝城,打他个满地找牙,让朝廷知道,同军惹不起,咱们博州兵也同样是好汉!我相信这一仗打好了,就有真富贵!”

    “好,干他娘的!”

    张清完成战前动员的时候,赵宋朝廷收复朝城的大军也已经到了城西南十里以内。

    率领偏师的鄜延路总管、泰宁军、和保信军节度使都统制刘延庆看着黄审廷脏兮兮的首级,脸色铁青,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狗日的!”

    确定要北上打击同军后,童贯就与一众统兵将领反复研究了大名府周边的地形和同军以往的战法。

    同军占据朝城、莘县、阳谷三地,再延伸至聊城、馆陶一线,就是一个“双头蛇”结构,再配合同军超快的行军速度,随时都可以切换主攻方向,让进入大名府的朝廷大军顾此失彼。

    这种情况与前年的京东大战如出一辙,甚至更危险,毕竟当年就算打不赢,还可以步步为营,但同军只要从朝城向西,拿下南乐县,就能切断朝廷大军的后路。

    所以,得知朝城陷落后,童贯就立即派刘延庆统带偏师四万进入朝臣西南的观城县,务必要拿下朝、莘、阳三地。

    三城互为犄角,距离又近,非常难缠。

    最有希望突破只能是最“外围”的朝城,最大的难度就是阳谷县很快就能过来支援的援军,注定只能智取,不能强夺,以朝廷大义招降就是最靠谱的手段。

    刘延庆也没奢望一次就能招降成功,这种事一般都要来回折腾几次,反复讨价还价,却没想到张清这么果决,根本就不给谈判的机会。

    “太尉,要不,咱们撤回观城再作计较吧?”

    刘延庆本有退兵的打算,被部将说中了心思,反倒有些挂不住了。

    “撤回去!回去了啥时候再来?”

    “过几天——”

    部将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延庆打断。

    “少给老子扯驴球蛋!官家会给咱们几天?还是太师能给许咱们等几天?尽扯些没球用的,你要是能去朝城劝张清这狗日的献城,还用老子来回跑?”

    刘延庆出身将门,雄豪有勇,颇得部属之心,其人御下的秘诀就是对“宽纵”二字,能与下属打成一片,部将挨了都统制的骂也不慌张,还敢接话。

    “末将嘴皮子还没黄审廷好使,去了也办不成事,要是再被贼人砍了脑袋,还凭白长他们威风,去不得去不——咦!末将突然觉得这朝城搞不好能打得下。”

    “有屁快放!是怎样个打法?”

    “太尉你看,博州兵投了贼,徐泽却将他们放到朝城,是不是有蹊跷?”

    “啥意思,你是说徐泽故意把他们放在朝城消耗?”

    “肯定是的,而且,朝城内贼军的军心也不稳,逼得张清只能杀使者以震慑人心。朝城被打,阳谷的贼军肯定要救援,但动作应该不会快,只要我们果断一点,就有可能把朝城拿下来。”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