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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刀法

    “刀道大家”将用刀分为“技”、“术”、“法”三个层次。

    “刀技”,顾名思义,就是掌握用刀技巧!山下所谓的“大宗师”都在这个范畴。

    “刀术”,是对“刀技”的升华,要有对刀的理解在里面,找到契合自己的使刀之路,且必须术业有专攻。

    “刀法”,又分“势”、“意”、“域”三层境界,要想称“刀法”最少也得形成自己的“势”,达到“刀势”的境界。

    所谓“刀势”就是要以势压人,在周身一定范围内形成气场,压迫对方,使其胆颤心惊,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

    “刀意”是在“势”的基础上赋予刀以生命,使之与自身意念相融相通。此时的“刀”已不受形体限制,一个念头可杀人于千里之外。

    至于“刀域”那就更加可怕了,以刀意形成场域,甚至可用自身意念在其中诞生“域灵”,与人对战时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域灵”就可调动域内刀意攻伐,场域越凝实,范围越大,威力就越强。

    听完老头子的讲解,许诺惊叹之余,也悠然神往。之前对刀的理解还是太肤浅了,现在有一扇新的大门打开了,许诺有了努力的目标与方向,同时也感受到了“刀道”的浩瀚。

    “我该怎么做?”许诺想进入那扇门,真正的登堂入室,使自己的“刀术”成为“刀法”。

    “我非刀道大家,不能指点你更多,但却有四式刀法是我早年偶得,你想不想学?”老头子思索一阵,问许诺。

    “想学,想学!”许诺想也不想脱口回答,能被老头子看中并收藏的绝非凡俗。

    老头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漆黑刀鞘丢给许诺,“先给你的刀配把鞘。”

    许诺疑惑的接过刀鞘,将玄铁刀装入其中,严丝合缝,犹如量身定做。

    老头子到许诺跟前,以手抚其顶,将刀法信息以灌顶之术传入许诺脑海,待得许诺盘腿坐定,老头子后退几步,坐到一旁石头上抽旱烟。

    一柱香后,许诺睁开眼睛,但却满眼困惑,好像有什么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不用想啦,挣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老头子瞥了许诺一眼,先挥手让周身白雾笼罩,然后伸手将平放于许诺膝头的玄铁刀握在手中。老头子右脚前跨半步,左手持刀鞘,右手握刀柄,摆好姿势,“看清楚了!”

    许诺瞪大眼睛,精力集中于双眼,他眼中的世界骤然不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慢下来了,而且异常清晰的映入脑海。

    数十丈外一株老竹上结了个蛛网,蛛网上纵横交错的丝线和每个节点都清晰可见,网上蜘蛛及其腿上的绒毛亦清晰可见,且其速度变的异常缓慢。百丈外一只蜻蜓在湖面点水,水面涟漪、蜻蜓翅膀的抖动、翅膀抖动间带起的水雾,均清晰可见……

    用这样作弊般的能力学习武技,许诺心里乐开了花。左右张望间,忽听“锵”的一声,许诺赶紧回头看向老头子,发现其姿势未变,于是集中注意力看向老头子握刀的手、手中的刀。

    忽又“锵”的一声入耳,老头子姿势未变,好似未曾动过。是根本不曾动过,许诺相信自己的目力,可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好像拔刀出鞘的声音,拔刀出鞘?拔刀!

    许诺大吃一惊!老头子传授的四式刀法,第一式就是“拔刀”。

    忽然“锵、锵、锵……”一连八声连成一串,可老头子姿势未变,好似根本不曾动过。许诺大急,额头已经冒汗。

    “我若是敌人,你已经死过十次了。”老头子面无表情的开口,然后略微转身,“再来,我这次放慢速度。”

    许诺集中所以精力于双眼,瞪大眼睛,简直“目龇欲裂”。又一声响,许诺仍未看到老头子如何动作,只有蒙蒙光亮自老头子身前一闪而逝,老头子前方五丈处,一颗碗口粗细的青竹应声而倒。

    许诺一跃而起,跑向那颗断竹,竹子是被拦腰砍断的,断面平整光滑,明显是老头子刚刚所为。许诺看着青竹断面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许久,许诺回头看向老头子,“再来,能不能再慢点?”

    “能!”老头子又砍断一根青竹。

    “再慢点,再慢点……”

    半个时辰后,老头子已经砍断上百根青竹了,许诺盘腿坐地,闭目体悟,老头子每一次拔刀时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许诺惊异的发现,老头子一百多次拔刀居然没有一次是相同的。渐渐地,许诺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似一无所获。

    “行了,刀法是练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老头子将玄铁刀抛还给许诺。

    “刀法?”许诺抬头看向老头子。

    “是刀法!不过我刚才的施展仍在‘术’的范畴,我怕‘刀势’一出,你连眼睛也挣不开了。”老头子打趣道,“赶紧起身,到瀑布下练习。记住,‘拔刀’的要点在速度,每一次拔刀都必须专注,要用尽全力。”

    许诺起身,持刀站立于瀑布下的大石上,学老头子的姿势,开始练习。

    水流从百丈高的山崖垂落,连续不断的打在许诺身上,似有千斤重。关键流水无形,根本找不到着力点,其身体左摇右晃,站立不稳。

    许诺发现,在瀑布下拔刀,对自己来说居然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他竭力稳住身形,一次次毫无章法的拔刀出鞘,短短时间竟有数次落水。

    老头子看着一次又一次爬上大石的许诺,微笑不语。

    两个时辰后,力竭昏迷的许诺被老头子背回茅屋,放入早已准备好药液的木桶里。

    “训练时间表”第五项:瀑布下练刀两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昏迷中醒来的许诺摇摇晃晃爬出木桶,就要出门而去。还有最后一项,“训练时间表”第六项:“藤条鞭挞”一个时辰。

    许诺虽然不理解,但也不会多问,老头子的安排自有道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完成好每一项训练。

    “今天是第一天,最后一项就算了,纯粹是要你受皮肉之苦,明天再开始吧。”在屋内小凳上坐着抽烟的老头子出声道。

    “老头子不是说过,再厉害的天才,若不付出血汗,也会泯然众人矣。鞭挞一个时辰,咬牙坚持而已,我还受的住。”许诺回应。

    “你若坚持,我下手不会留情,想清楚了。”老头子又道。

    许诺不再出声,摇摇晃晃出门而去。

    此时,明月高悬,屋外空旷处许诺浑身鲜血淋漓的趴在地上不断抽搐。其身上布满鞭痕,每一道都破皮入肉,让他痛苦不堪。

    老头子用的是药水浸泡过的特制藤条,而且落在许诺身上的每一鞭都及有分寸,刚好在其每一次能够承受的极限。一个时辰,打遍许诺身上每一寸肌肤。

    许诺看起来惨不忍睹,其实无碍。但疼痛感是真实的,他在一次次突破自己能够忍耐的极限。

    老头子抱起浑身鲜血,还在不断抽搐的许诺,将其放回药桶内。又往桶内加入几种药石,才转身出门回去自己屋子。

    ————

    老头子安排的训练,可谓不近人情的残酷!

    在许诺看到老头子写给自己的“训练时间表”时,其实是有些胆怯的。但在经历了“问心”之后,许诺的意志无比坚定,也就无所惧怕了。老头子说过,成功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汗加上百分之一的头脑,再牛逼的天才若是不付出血汗就得付出生命。

    老头子给许诺安排的“训练时间表”上面写着:

    第一项:卯时出门,徒手爬上对面黑色大山,在山顶呼吸吐纳半个时辰;

    第二项:吃早餐;

    第三项:体能训练,单手、单脚负重训练两个时辰,药桶恢复半个时辰;

    第四项:钟杵林“撞钟”两个时辰,药桶恢复半个时辰;

    第五项:瀑布下练刀两个时辰,药桶恢复半个时辰;

    第六项:“藤条鞭挞”一个时辰,药桶恢复到第二天。

    翌日,许诺准点出门,爬上黑色大山,呼吸吐纳半个时辰,下山后老头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今天的“早餐”是头凶猿,许诺上前三拳两脚激得其凶性大发,待得痛饮其血后许诺进行单手、单脚负重训练。老头子则帮凶猿止血疗伤后将其带走。

    之后是“撞钟”,练习拔刀,挨鞭子。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许诺浑身血气越来越盛,终于在三个月后,顺利崩断右腿锁链,成功进入“枷锁境”第九重天。至此“枷锁境”前十个小境界,许诺只差左臂链锁未曾打开,这是眼下最后一道链,也是最难的一道关。

    右腿断链产生的气血之力,许诺并未散于全身,而是将其锁在右腿之内,以保证左右双腿的力量平衡。

    “九锁境”的许诺施展起“五行迷踪步”飕呼百里、迅捷如雷。小范围“迷踪步”也是只见其影,不见其人。双腿平衡问题顺利解决,许诺心情大好,更加刻苦的投入训练,以期早日打开左臂枷锁,进入全新的修炼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