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我一直埋头吃着美味佳肴,顾不得周启投来的道道意味深长的笑,管你是断袖还是坏笑,都比不过我眼前的酒菜来的美艳。
我酒足饭饱,拍拍屁股要走人,在周启一脸灿烂笑容下,我与黑奴顺着街巷而行。
此时,路上已经是雪白一片,踩在松薄的雪地间,感受着冬日的美。街上已是人烟稀少,沿街叫卖早已收摊,时而焦急而过的过路者,留下长长的一串印记,片刻又被雪片掩埋。
被白雪映照的街景有些刺目,眩晕。我哈着气,气结成霜,感受着冷风带来的阵阵寒意,暖身的酒也有些消散。我咪睁着眼,回头张望,宽敞的街上,留下了一大一小,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两条黑影被拉的老长,一个纤细,一个伟岸。
“黑奴,你看……”我只给身旁的黑奴看。一大一小,一个宽大,一个细小,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此刻看来却好似依偎在一起的恋人。我笑弯了眼,带着三分酒意,只觉得新奇!
“夫人”黑奴突然唤我。
我诧异的回头,望着他。
“有人!”
“都赶着回家睡觉的,走吧!好冷!”我缩了缩身上的狐裘,催促他快走。
“小心!”顿时我手臂被很重的力道钳制着,迎面一阵风声,接着便见一把宽刃直冲冲的向我劈来。
我吓得不轻,愣在那里,酒劲也清醒了不少。
突然,我腰间一紧,被提离了地面,画面陡转,我避开了那人来势汹汹的一刀。面前又一个黑衣人呼啸着砍来,我紧闭了眼。不想,“啊”我惊得睁开眼望去,之间拿着宽刃的人,腹部一只黑色靴子猛的踢来,那人飞了出去。
“走”黑奴拉着我一路前行。
“黑奴!”我被吓坏了,无助的唤着他的名字。
“有我”黑奴安慰道。
“忽”地一声,两边各一把同样的宽刃袭来。我一声惨叫,身上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向着后面倒去。便见两个同样黑巾蒙面的男子,手架宽刃,砍向赤手空拳的黑奴。
“啊”一个男子被黑奴的一掌拍重了肩膀,那人吼叫一声退了出去,接着又是一人补了上来。我环顾而忘,竟然有七人。各个手提宽刀,对着黑奴招架而去。黑奴在场内左右开弓,好似张开的一张雄鹰,还击呼呼有声。
顿时地上已经躺了三人,剩下的死人仍旧死死的攻击着黑奴而起,而奇怪的是都只对黑奴出手,想必我是女子?
顾不了许多,不想黑奴出事,我寻找身上可以用的武器,只有腰间斜插的短笛。我抽出来,胡乱的抛向了空中,“黑奴”一定要接住。
“啪”的一声,短笛断裂,被迎面跳进来一人的宽刀砍断,我又气又急。
黑奴在几人围困之中上蹿下跳,左拳一出呼呼有声,一人便倒地不起。高跳而起,躲过一刀。双腿连踹,一人仰面倒去。我在一旁看傻了眼,而却忽略的一件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看我是女流之辈?
我抢过地上倒地一人手里的宽刀,好重啊,使劲的扔向空中。砍到了谁别怨我,“黑奴”这下一定要接住,“叮当”两声,我看的很清楚,不知道哪个方向来的一只黑色飞镖,碰撞之后,宽刀打着旋的飞出了场外,我气氛!
有了!我猛的跑向一人,那人没有警觉,被我撞了一个歪身,莫名的看着我,而那人手里的宽刀还是紧紧的握着。我急了,伸手去抢。那人左躲右闪,最后看向角落处狠狠的点了头,我也奇怪,那里有头领?也跟着看过去,哪想,脖颈一痛,好疼!妈的!又被敲晕了……
我揉着酸痛的脖颈,痛的我龇牙咧嘴,想着和上次黑奴敲的力度重了n倍。对了,“黑奴”我“扑棱”的起身,望着周围。
“我的房内?难道是做梦?黑奴?!”我又高喊了一声,却没有声音,往日这般叫唤黑奴早就一个闪身进来了。
我披了件披风,推门,向黑奴的房内跑去。
“黑奴”房门紧闭,而院内四周围的侍卫已经不再。我的心陡然间跳快了半拍,出事了吗?我想着,便猛的推开房门,“黑奴!”,张望着屋内寻找。
只见,黑奴半敞开的衣衫,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肩膀处,血肉外翻的伤口。我快走了两步,来到了黑奴身旁,寻找着身上其他地方。而当黑奴抬眼,我惊呆了!
一条狰狞的伤疤,从左脸颧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右下腮。陈旧的伤口已经愈合,却留下了那样的沟壑,带着突起,蜿蜒向下。唯独依旧那双细密长眼,忽闪着睫毛,复杂的看着我。
半晌,黑奴好似有些不自然,慌忙的站起,胡乱的套着衣衫。夹杂在衣衫内的黑巾,掉到了早已染红的水盆内,侵染。黑奴忽地,又转向屋内去翻腾,胡乱的翻找着什么。
我轻轻的走到他身后,围拢着他的腰,脸颊上感受着后背带来的温度,依然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许久,两两无声。
“我不怕”再狰狞,再恐怖,我也不怕,只因是你。
黑奴未动,也未语,我贪婪的依旧抱紧黑奴宽厚的脊背,感受着独有的气息。
“夫人!”黑奴依旧怪异的语调唤着我。
我身子一僵,渐渐的松了手。一句“夫人”预示着已经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只是,黑奴你的情只是如此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只能道歉,也许为了我的唐突,也许什么都不是。
我低着头,却发现我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之上,麻木的不知要如何挪步,我依旧傻傻的站在黑奴的身后。
“我给你上药”我忽地想起了黑奴还未上药的伤口,泛着血水的刀伤,又想到了脸上那道伤到了我心理的痕迹,心理莫名的疼了起来。
“冷”黑奴转过身,看着我,看到了我没穿鞋子的脚。
“我回去穿,马上回来”可是我依旧没有办法挪动半分。我抬了头,对上了黑奴的眼,那里有着不一样的东西,很炽热,很隐忍,却很真诚!
我慢慢的撤掉黑奴还未戴好的黑巾,一条好似黑龙撕开了蔚蓝天际的裂缝,狰狞的静静的躺在本应该很俊美的脸上。我摸着那条伤疤,从头至尾,慢慢婆娑,碰触了到了伤疤下面的唇,我惊得缩回了手,“滴答”我听见了我的泪水掉落在我的手臂之上。
我泪如泉涌,却无声的低落,“黑奴”我不顾一切的拥进了黑奴宽阔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任由泪水冲刷,沾染他已经被血水侵湿的衣衫。
“我感受得到”我都知道,你的情很隐忍,却也来的很炽烈。
“莫瑶!”
我渐渐的抬头,望着他,“那是你心上人的名字?”我擦干了泪,我不知所措,原来他早就有了心上人。许是我理解错了,可能只是作为一个贴身侍卫应该做的,是我曲解了!
“我不是莫瑶”我是吕瑶,即便是你爱的这个人是这个九公主,那也不是我吕瑶。
我左右寻找想要依托的东西,却见到满室的陌生,我不知所措。“我,我回去了……”我迅速转身,踉踉跄跄向着门口走去。
东倒西歪的在长廊内走着,身后急忙跑来的丫鬟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全然不顾。我奋力的推开了她,继续向着我的房内摸索。这一段路好长,长的我快要失去耐心走下去;这一段路好艰难,甚至于我都没有勇气抬步。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我熟悉的房门,扶着门框进了屋内。“嘎哒”一声,脚旁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滚了出来,我才知,我的脚已经冰麻踩在石子都未知。
我“呵呵”凄凉一笑。
伴随房门紧闭,也换来了我的嚎啕大哭,把头埋进了我的两腿之间,捂着嘴尽力不发出声响,“为什么”我在心里无声的问着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哭得累了,折腾卷了,我裹着厚重的锦荣棉被,蜷缩在床榻内,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夫人?!你醒了?有没有好些?”我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身边的丫鬟焦急的看着我。
好些?我生病了吗?我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头痛欲裂,汗水打湿了身,额头上粘着汗水的头发瘙痒的我难受,却也懒得去理会。我扫视周围,黑奴依旧呆板的矗立在一旁,依旧的装束,依旧存在。
由着丫鬟扶起,递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我接过,不假思索的大口喝着,便继续闷头倒下。
我疲倦的很,我劳累至极,最终我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屋内执了火烛,火烛燃烧的火焰向着一条摇摆的火舌,跳着红颜的舞蹈。不远处一盆燃烧带旺的火盆,泛着火红的光,火盆内滚着漆黑的煤炭,“兹拉”声此起彼伏。门开呼啸的寒风席卷,敲打着房门。却钻不进半分,像极了被圈在牢笼的我。
而我却仍旧感觉一阵阵寒意袭来,不由得又裹了猓身上的棉绒,眼前却伸过来一双细嫩的手。
我抬眼看去,惊呆了几分,缓了缓神,“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