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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是我见识浅薄,徐小兄不用为我掩饰。今日能见如此奇妙轻身术,也是一大快事。”

    江雨诺轻笑巧言道“哥这么说,定是酒虫醒了。”说罢,探出身来,递上酒囊,顺势坐下,也不回车内。

    江凌天接过酒袋,朗笑起来,说道“还是小妹知道我。徐小兄,若不介意,请先。”说罢,径将酒袋递至章晨身前。

    章晨神色一黯,想到当年灞水边与父亲同车饮酒的情形。

    “徐兄不擅饮酒,那我就自饮自乐啦。”

    章晨见江凌天仰头一口酒,酒迹从嘴角溢出,流到髭须,心中豪气乃生,接过酒袋道“几乎有五年不曾喝酒了。”一口酒下肚,一线小火沿咽喉直下胃中,复又熊熊盛烧,直欲将胸臆间的所有都淋漓尽致的烧为灰烬。

    “平城秋露蚀人心。”言罢,神色凄楚,往日悲痛潜伏体内至今,复又张牙舞爪,就似这蚀心烈酒一般大肆吐噬他的五脏六腑。

    江凌天驾车未瞅见他神色大异,闻听他一入口就道出酒名,心中猎喜,说道“同道中人,不枉我载你一程。”

    江雨诺心细,听出他言语中的痛楚,又见他双肩微颤,知他是在极力压抑自己。听哥如是说,用力捅他后腰。江凌天转身大惊,慰声道“没事吧。”

    章晨轻收伤情,说道“五年前,我错练惊神诀,丹府内寒气郁结,需烈酒镇之。我与我父驾车前往幽冀求医,一路上就是喝的这平城秋露。后来在灞阳城下,遭逢青州暴军,我父等人悉遭屠戮,我侥幸身免,以后也就一直漂居四方。”章晨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悲痛,然而廖廖数言,语音微颤哽咽,使人闻之悲切如同身受。

    江雨诺放下车帘缩身回车内,江母久久发出一声轻叹。

    江凌天咄骂道“又是青州鬼骑,我族人原居仪兴,后来因为那吴储祸及永宁,才避居到宿邑来的。我父亲、二弟、幼弟也都是死于乱兵枪下。”

    章晨不欲瞒他,坦言道“吴储是我义父,灞阳城下他救我一命,又治愈我的内伤,对我而言恩重如山。义父当年为祸永宁,他生前亦有悔意。若是江兄不能消解,章晨愿以身受。”

    江凌天诧异,怒目相视,道“你说的是真?”久久长叹一口气,沮然道“吴储在江津自刭谢罪一事已风闻天下,我又怎会向你寻仇?”

    这时,从车内也传来一声轻叹,苍老凄凉不堪。

    章晨拧首哽声道“汝愚代义父向伯母谢罪。”

    说罢也不顾马车正在急驰之中,转身抓住车厢厢壁,伏身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乱世人命贱如草芥,与小哥你何干啊?只是俊儿若是在世,也是你这般大了。”悠悠说完,久久也不再出声。

    江凌天单手将他挽回原座。现在大家皆是心头沉闷,言语比刚刚更是不及。

    一路疾鞭快马,晌午在一座镇集停车用饭。再次上路时,众人心情不再沉郁,章晨与江家三人也相熟相处甚洽。江雨诺挤坐在江凌天与章晨之间,双手挽住两人手臂,唧唧说个不停。江凌天单手御奔马,也洒脱自若,鞭垂半空,却纹丝不动,忽的一声清响,鞭及马腚,以章晨的眼力也捕捉不及。只是自己在花舫数年,不大理会外事,也不知江凌天是何等赫赫有名的人物。章晨虽接触过陈昂、吴储两位绝世高手,吴储后来也将毕身武学讲述于他听,但他那时还不曾修习武功,自然无法欣赏他们的境界。后来,跟叔孙方吾学艺,也是游戏多过练武,并且时日不长,所以也不识得江凌天的境界。但是平日叔孙方吾的身手,他都能寻得痕迹,心想江大哥怕是比叔孙叔高过一筹不止。

    身后马蹄骤急,江凌天刚将车偏于一侧,四匹罕有骏马堪堪紧贴车厢掠过。最后驭马一人擦身而过之际突然厉啸一声。驾车之马受了惊吓,扬蹄立起。江凌天扬鞭击地,生生将马车前冲的巨力化去。众人却避之不及的吃了一头飞尘。马儿被江凌天压住不得胡乱动弹,却尤自长嘶不已。江雨诺气得粉面煞白,手指前方却不说话。

    江凌天长身立起,将辔绳交到章晨手中,说道“徐兄弟,你驾车慢慢赶来。”

    也不待章晨应允,江凌天提跨轻迈,却奇异的一步点在马首,又旋身上扬,高高跃起以极其优美的弧度前滑触地,立即向远处掠去。章晨看了有一种鱼游于水的奇异感觉。

    “我哥的游鱼凌波术不差吧。”江雨诺回复正常,似乎刚刚气急不言的人不是她。

    “这么快气就消了?”

    “我哥帮我解气去了,我还生什么气啊?”

    “就知道指使你哥欺街霸市。”江母在车内嗔怪道。

    “这次哪有?明明人家欺人太盛了。”江雨诺娇嗔道,顿觉话中语病,目光瞅向章晨,神态娇柔,颈项粉脸起雾般的浮起红晕。

    章晨见她羞姿美态,大感宜人,打趣道“那么以前经常有喽?”

    江雨诺羞然转身不理,江母接言“宿邑、雍扬的少年触怒天儿尚不打紧,惹火了她,她必定叫天儿去揍人一顿,宿邑少年怕她远甚过她哥,这不是欺街霸市是什么?”

    章晨闻听,脸上笑意盛起,促狭探身去看江雨诺的粉面。江雨诺双手掩面转身进入车内对母亲娇嗔不已。

    章晨听见前面打斗声乍起,知道江凌天追上四人,忙驭车赶去。见江凌天与三人缠斗一处,一人侧躺地上不能动弹,想是江凌天乍出手就制住他。

    三人抽剑在手,周身腾起剑芒,分立三处向江凌天欺去。江凌天游身其中,弓身摆首,身姿矫若游鱼,身处剑芒之中却不粘分毫,偶尔掌切剑芒,屈指弹去,往往一声锵然清音,剑芒骤消,一张气急煞白扭曲的脸从剑芒后露出来。江凌天却不理他,又转身去切另两团剑芒。那人脸色更难看,又不能罢手不理,咬牙又挺身攻去。

    章晨知道三人武功虽胜过自己,但合力不足以斗江凌天,江凌天现在是在戏弄三人。虽知自己离高手境界还差了很远,心中难免有点沮丧,却也松了一口气。江雨诺却在一旁瘪瘪嘴,示意早知会是这样的。

    三人终是知道江凌天在戏弄他,一起收剑站住。一付任凭处置的样子。

    其中一人说道“阁下武功远胜我们,却恃强凌弱戏弄我们,这是为何?”章晨乍听此声熟悉的很,只这个人现在受辱说话,羞愤害怕中声音颤抖,也辨不出来。

    江凌天抽身坐回马车,闻听此言,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恃强凌弱?若非我能镇住惊马,今日必定人仰马翻。到时我来指责你恃强凌弱,你们怎么答我?”目光直侵三人,须发俱张,凛然威势震憾众人。

    徐愚也不禁怔住,江雨诺轻拈他手,悄声说道“我哥这样子最能让人。”

    三人禁受不住,连退数步,方能站定。脸色俱是惨白。还是那人说道“我等是白石阴维秀的手下。”

    “阴维秀今日亲至,我也这般对待你们。”江凌威断然抢言道,语气毅然不可欺。

    “你今日要怎样才愿意放过我们?”那人咬牙说道。

    江雨诺挺身站出,目光轻蔑的望了地下那人一眼说“这个问题得问我,我哥从来只负责打架。”

    那人眼晴流露出阴狠的目光,闷声说“你要怎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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