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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王子与公主

    “那就更糟了,若是您将证据矛头都指向了五皇子,皇上反而会疑心是你所为。”

    “我!”李徇欲要争辩,可一时间竟发现徐勃说的不无道理,父皇多疑,疑心了一辈子,不相信任何人,以至于现如今也没人愿意去相信他了。

    只听徐勃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殿下,这种时候,您应该洁身自保才是,若是一定要追寻太子殿下的下落,那也只能背地里为之。”

    “我无心皇位,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去陷害自己的手足,父皇若是不信,我也无法。”

    刘升摇摇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只听徐勃又道:“您的母亲现如今执掌后宫,虽不是六宫之主但在后宫也无人可比,这么多年来,你的外戚潘家虽然锋芒不露但也已经羽翼丰满,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你完全有能力也有可能争夺皇位,皇上为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就让三哥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还不知老五下一步又会对何人下手,这件事总得有个了断,若是他被猪油蒙了心要起兵叛乱,那恐怕连父皇都凶多吉少。”

    “暂时还没到那个地步。”

    “那若是到了呢?”

    “他也不会有任何机会。”徐勃看向刘升道:“太子殿下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

    “啊……”刘升呵呵一笑,一张老脸之上满是褶子:“已经在路上了,沈家的兵马。”

    “沈家的兵马乃是来护驾勤王的,若是连三哥都不在了,沈家的兵马就算来了又有何用?”李徇急了。

    “来保你。”刘升云淡风轻的说出三个字来。

    后者蹙眉,有些不解:“丞相何意?”

    徐勃不说话了,他的脸上并未露出讶异的神色,显然早就已经猜到刘升会这么说了。

    只听刘升慢悠悠的说道:“凡事都要留一条后路,而太子殿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后路是给你留的。当初殿下曾与我商议,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他遭遇不测,恐怕要驳了你驰骋沙场的毕生心愿,而将你留在朝堂之上了。”

    “什么?!”李徇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他脸色大变似乎想大声质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克制,压低了声音道:“怪不得你们不急不躁,原来是早就已经将三哥放弃了?!”

    徐勃却道:“我却并不知晓太子曾与相爷说过此话,只是觉得,若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与其让杀害太子的凶手登基称帝,不如我等力保四殿下您。”

    “不可能!我不会做的,我要去找三哥!”

    李徇说着就往门外走去,刘升却在后头叫道:“殿下,命运将您推到了风口浪尖,不是您能逃避的了的。”

    李徇脚步一顿咬紧牙关大步走了出去,心烦意乱如他一想到清泰殿上的那把龙椅,自己身穿龙袍坐在上面的画面就浮现在脑海之中。

    出身于帝王之家,人人都向往着那个位置,也都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幻想过。

    然而幻想归幻想,一国之君的位置又岂是人人能做的?

    摇摇头,将脑海里的画面扫出去,一个走神,冷不丁就被一人撞了一下。

    那人却是一副小厮的打扮,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他高挺的鼻梁和灰绿色的瞳仁,一看就是胡人的模样。

    天子寿诞在即,这段时间国外使节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前往京中来祝寿拜谒,在路上遇到个胡人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一个明明相信巫医的胡人,却抱了一大抱的药,要不是这些药挡住了他的视线也不至于在宽阔的街上撞到人。

    而李徇又偏偏是那个走神的人,被撞之后也有些心虚。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用蹩脚的汉语向李徇致歉。

    他则道一声无碍又闷头往前走,小厮似乎是觉得此人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一眼,又抱着药快步回了四方驿馆。

    鸿胪寺少卿今日照例来探望各地来使,顺带询问是否有所短缺,吃穿是否称心如意。

    小厮和鸿胪寺少卿正面相见,赶紧躬身退到一边。

    那少卿也是年纪不大,脸上笑容满面,见他抱着药马上关切的询问起来:“你是哪位使臣的家奴?可是你的主子病了?本官也好给通传太医前来。”

    小厮连忙说道:“无碍,无碍,没事的大人。”

    少卿又呵呵笑道:“没事就好,若是有事一定要说啊。”

    “一定,一定。”

    小厮说完又抱着药往四方驿馆的最东边去了,京中一共有三座驿馆,分别是同文驿馆,同德驿馆,还有四方驿馆。

    四方驿馆之内居住的多是周边国家,以及附属领主的来使,所以鱼龙混杂最是难办,但相对的,这里的住宿吃穿也最为上乘,大展国威。

    小厮奔向的地方圆门前挂着‘清风’二字,再往里去,还有一亭名叫‘自来’。

    此时在自来亭中正一坐一站两个人,坐着的男人穿着厚厚的鹿皮袄戴着鹿皮帽,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拍着手上的一张羊皮卷道:“你还要什么?你还求什么?这难道还不够?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了啊?我的好妹妹!”

    站着的女子双手环胸,大雪过后,一身红衣的她婷婷而立显得分外扎眼。

    个头是少见的高挑,长相更是难得的貌美,她的头发尽数梳在脑后,一溜儿玉珠绑在后头,透着简单的干练。

    只见她眉头一挑,带着几分蔑视的神态道:“这人的救定了,你说的再多也没用。”

    “救什么救!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让我怎么跟五皇子交代!”

    “还有你交代?”女子冷笑讥嘲道:“他不是已经将割地的文书给你了吗?”

    “那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哥哥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生气了:“你说为了避免五皇子出尔反尔不认账死活要我先去把割地的文书要来!现在都要来了!该死的人还没死!你让我怎么跟五皇子交代?”

    “那你就跟他说死了呗。”女子却是一点也不怕他的。

    男人双眸瞪的铜铃一样,刚要怒吼出声,在对上她尖锐的眼神之后又瞬间矮了一头,压低声音说道:“这人真的必须死,若是不死,会坏事的,五皇子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问都没问的把文书交给我了。你想啊,要是这个人没死,将来当了皇帝,这文书就相当于废纸一张!擦屁股我都嫌硬!”

    “你要嫌硬就扔了好了,又没人真的让你擦屁股!”

    “娅娅!”男人到底还是吼了出来。

    卢卡娅娅反瞪他一眼道:“哥哥,你居然对我大呼小叫的?”

    “我这不是着急吗!你怎么一点也不让哥哥省心啊!那个人该死!你救什么救?救了我们都得遭殃!”

    “放心,我是不会让他有机会还击的,我要带他走,带着他,带着我们的五十座城池,回胡歧。”

    “你要带他走?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后者耸肩,笑着说道:“看上了,怎么了?哥哥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呸!和我胡歧国勇士相比!他就是一只瘦弱的病鸡!”

    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卢卡娅娅已经将软鞭缠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英目含箭:“他是我的男人!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后者气急败坏的去扯脖子上的鞭子,虽然口气仍然很硬,但显然已经妥协了很多:“好好好,既然你觉得好玩就玩玩!玩玩好了!带回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哥哥,哪天玩腻了一定要杀了他!听到了没有!”

    “我不会玩腻的!我阿妈说,那么多勇士我之所以看不上,是因为他们不是王子!”

    “废话!王子都是你的兄弟,难道你胡歧国的娅娅公主要嫁给自己的兄弟吗!”

    “眼前不就有个王子吗!我阿妈一定会满意的!”

    “我不满意!”

    “你不满意就憋着!”说着就刷的抽回鞭子,大步走向等候在旁的小厮道:“我让你买的药材都买齐了?”

    “齐了,齐了,公主殿下。”

    “好,跟我过来。”

    转着手上的鞭子,嘴里哼着奇怪的曲调往里屋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在中原不比我们胡歧,中原人娇贵,体弱,一生病一受伤就得成了药罐子,这药得喝好几天呢,一天要喝好几碗,所以我买的这些药也不算多,说不定明天又得去买了。”

    “是,是。”小厮连声应答。

    进了内室,拂帘而入,温暖的炭火让这离的杜鹃开的正好,红红火火,一片艳丽。

    屋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向卢卡娅娅行礼,后者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则坐在了床边。

    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剑眉星目的他长睫投影在眼睑上,安静如斯。

    “真好看。”卢卡娅娅再次感慨道:“这个男人真好看啊,金奴,你觉得他好看吗?”

    小厮便笑着答道:“好看,好看。”

    “你眼光还不错,比哥哥强,以后他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了,阿妈也不用在我耳朵边唠叨我嫁不出去了!”

    小厮仍然是笑眯眯的,打心眼里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