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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

    徐勃将他不老实的手拍到一边,一层一层的,将他厚厚的夹袄脱掉,还没脱到贴身的里衣便已经看到红色的血水已经浸透了中衣,不觉眉头一紧,一双手已经想也不想的贴了上去。

    “流……流血了……”

    朱晚照低头看了一眼,赶紧将他的手挪开道:“别弄脏了你的手,一点血而已,你这种文弱书生八成是没见过,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我不一样啊,我好歹也是刑部尚书,什么样的破皮烂肉没见过?更何况这点血,没事,没事。”

    说着没事的话却不让徐勃继续动手,自己有些不太方便的将衣裳卷起来。

    来给他包扎伤口的大夫就是昨晚的那个,一进门见他身上的血湿透了好几件衣裳,便倒抽一口冷气道:“朱大人是不打算活命了吗?怎么,昨晚不是说今天不早朝了吗?”

    “国家大事自然重过我一条小命,没国哪来的家,没家哪来的我啊?”

    听他还有心思说笑,一旁徐勃已经没好气的说道:“少了你,便家不家,国不国了?”

    “少了我,国还是国,少了你,家就不是家了。”

    徐勃只是皱着眉头看大夫给他清洗伤口,换下鲜血淋漓的绑带,又重新给他包上,这才发现伤处是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肚脐一侧两寸的地方向腰后划去,这种地方的伤口稍微动一下就容易出血。

    “嘿,”朱晚照冲他叫道:“我说话你听着的没?”

    后者道:“家不家,国不国,别在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了。”

    朱晚照便摸摸鼻头笑了,他知道,徐勃八成听到了,但却又假装没听到。

    待大夫走了,徐勃又扶了他往内室躺下,这才吩咐了下人过来,说了几味补血的药膳让他们下去做,两人又在屋里仔细说了徐勃离开的这段时间,京中的变化,包括他受伤的始末。

    “一定是五皇子干的,他已经开始着手铲除异己,他的时间很短,皇上只宽限了他留到自己寿诞之后,所以他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

    徐勃道:“太子殿下此番只怕凶多吉少,五皇子下手,没有留太子性命的理由。”

    朱晚照马上苦着张脸道:“你可不要吓我啊,我这好不容易当上尚书呢,难不成年纪轻轻就要解甲归田了?”

    “放心,你不会。”

    “是啊,确实连解甲归田的机会都没有了,照昨晚的状况来看,五皇子不会留我性命。”

    “若是他真有朝一日称帝,必然会对你加以重用。”

    徐勃说的很认真,与朱晚照四目相对的时候也并没在他的眼中看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可见他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五皇子李衡并非愚昧无德之人,若是他有称帝的一天,文才武德兴许会较之太子略逊一筹,但于任贤唯用方面绝不含糊。

    他自有自己的治国手段,兴许会辛苦一些,但起码不是一个无德暴君。

    “好女不侍二夫!一臣不事二主!”朱晚照白眼一翻道:“你愿意进京不就是为了太子吗?如若不然,你早就可以做五皇子的座上客,太子不在了你也就走了,那我还留下有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说过,自己只是忠于君,忠于国吗?谁做皇上有那么重要?”

    “对我来说不重要,对我来说,只有你重要。”

    徐勃懒的跟他胡搅蛮缠了,叹口气道:“你好生休息吧,我要往相府一趟。”

    “丞相大人去跟太子妃议事去了,估计这会儿还没回来,你再跟我坐坐,咱们分开了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想我?刚才聊的都是别人的事,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我也跟你说说我怎么想你的事。”

    他越是这么说,徐勃就越发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在那边一切都好,没什么可聊的。”

    “看出来了,每次就给我写那么几个字,我是翻来覆去反复猜啊,横着看,竖着看,看透了纸背,看毛了纸边,我还……哎,你哪去,我还没说完呢!刘升这会儿没回来!在宫里头呢!你!哎呀!疼疼疼疼疼!”

    眼看着人已经出门了,朱晚照一着急险些从床上掉下来,扯动了伤口,那是真疼啊,不是装的,可那人却是头也没回,走的飞快。

    说来也巧,徐勃打算去拜见刘相之后就往四皇子的府上走一趟,但没想到在刘家大门口就和四皇子碰了个正着。

    李徇挺惊讶也挺惊喜的:“回来了?”

    “嗯,刚探望过朱大人。”

    李徇又面露忧色:“朱大人的伤怎么样了?应该让他好好卧床休养,这外边的事情有我呢。”

    “他无大碍,本就粗皮厚肉的一个人。”

    李徇险些笑出来,奈何当下局势紧张,若要说笑也非常不是时候,便又对徐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彼此间心知肚明,双双登门。

    刘府的门房显然是经过特殊的,一看到他二人就没有通报放了进去,若是旁人指不定要用什么理由搪塞。

    一场大雪将偌大的丞相府点缀的一片银装素裹,刘家人在这大宅之中生活了近五十年,刘宅在京城大宅之中算不上最大的,但却是最为淳厚的。

    一进门就有一种浓浓的文化底蕴扑面而来,那是几十年的日积月累,和时间所带来的古朴厚重,就像刘升这个人一样。

    “四殿下,徐大人。”小厮快步迎了上来道:“相爷正在正厅等着二位呢,二位请随小的前来。”

    四皇子便道:“刘相是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的?”

    “前脚刚进门你们就来了。”

    “哦,相爷气色如何?”

    “一如往常。”

    李徇不问了,刘升就是长了一张大敌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

    两人进了正厅后,刘三思起身相迎,屋里还有另外几个人,却都是些刘府的门客,连带一些衣着打扮有点江湖化的男子,不用猜也知道八成是刘家培养的暗卫。

    看到他们来了,刘升冲那几人点头说道:“都下去吧。”

    “是。”众人拱手,与四皇子和徐勃擦肩离去。

    这边刘升又道:“请坐。”

    徐勃虽然稳妥,但李徇却不擅于藏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相爷跟太子妃是怎么说的?”

    徐勃也蹙眉看向刘升,等着他的回答。

    “太子前往宏昌郡协助七殿下办理要事,此事干系重大,不得告知他人。”

    李徇腾的站起身来,有些气势汹汹的说道:“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相爷竟然还不实话实说?若是太子出了什么意外,岂是你我所能担待?”

    徐勃看上去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对李徇说道:“殿下不要着急,相爷如此说法,必然有其道理,若是此刻在不知情形的状况下说出一切,恐怕要弄的人心惶惶,而且皇上那里怎么交代……”

    “父皇那里如何不好交代?此事是老五所为,父皇自然要处置老五!到时候加派人手搜寻,逼问老五三哥的下落还不简单?”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徐勃面色严峻的摇头说道:“就算闹的举国皆知,寻人找人,还不如你们暗地里搜查有成果。另外,皇上是您的父亲,以你对皇上的了解,还有五皇子和皇后背后的势力,他真的会这么容易处置了五皇子?”

    刘升深深的看了徐勃一眼,又干咳一声说道:“有一点徐大人不必担心,刘家不会站在太子的对立面。”

    刘升低眉垂目的这么说了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皇后是他的女儿,五皇子是他的亲外孙,但是为官从政,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一个外公,更是一个丞相。他不仅仅要对女儿和外孙负责,更应该为百姓以及整个刘家的未来负责。

    徐勃拱手说道:“相爷,下官并非这个意思,五殿下和皇后娘娘韬光养晦多年自然树大根深,我们知道,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刘升点头,比较赞同他的说法。

    刘三思见李徇急的已经开始转圈圈了,也插了一句道:“四殿下,这已经不仅仅是太子一人之事了,眼下夺嫡之争已经爆发,你我应当理智行事。”

    “所谓的理智就是瞒着?请恕李徇不能苟同!”

    刘升微微一笑,端了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道:“理智不一定是瞒着,但是先瞒着一定是理智的。”

    李徇不明白,刘升官场纵横一生指点江山所经历的比自己看到的都多,难不成上了年纪他老糊涂了?

    还有这个徐勃,明明是太子亲自钦点的智囊,怎么这种时候也跟着刘升一起犯糊涂?难道他只会跟风,毫无自己的主见?

    见四皇子着急,刘升和徐勃对视一眼,又重重叹了口气。

    这边徐勃说道:“此事之所以要瞒着,只因皇上疑心太重。”

    “徐大人怎么讲?”李徇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

    “皇上疑心重,你我共知,若是此番将太子遭遇刺客一事告知皇上,一来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五殿下所为,他将安然无恙。若是发现太子遇害,或者再也找不到,五殿下就算不是太子,在皇上百年之后也会在皇后的助力之下继承皇位。”

    李徇又道:“怎么没有证据!我就是证据!再者说来,昨夜事发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就更糟了,若是您将证据矛头都指向了五皇子,皇上反而会疑心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