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娶玉桦为正妻?!
李略的这种想法一点纠结都没有,念头十分通达:不愿意损失自己的利益,来对一个原本非亲非故的女人太好,哪怕觉得玉桦也是无辜受害者……做妾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
因为李略只是个沾染了人世间的功利心的大俗人,和高尚情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重生一次就会变成圣人么?!这世间本就是如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其实玉桦模样身段长得不错,年龄看起来比李略大好几岁,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和自己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也不是他什么人;李略如果不是被打晕干了那事的话,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李略是年轻的禁卫军将军、而且还有上升空间,肯定有机会相中一个家中有底子的姑娘,双方结成亲戚相互呼应,对前程大有裨益;感情也是可以通过时间培养起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考虑,李略觉得明媒正娶了玉桦,就是损失了一种实在的大好处……
要计较什么爱情,他和玉桦更没有爱情,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就搞了一次,连滋味也没尝到。
李略心道:如果我发迹了,遇到的女人上来就搞我一次,然后必须负责她和她们全家的荣华富贵,我能负责得起么?
他来回踱了几步,并不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在他看来,这些心思是人之常情;但说出口来就显得比较冷漠自私了,索性不说、心里头明白就好。
想来想去,李略显然不好开口说:我只想收她做妾,绣你去劝劝她认命吧。
一时间比较棘手起来。李略想了一阵子,想得更多,一会儿又想到了九年后的“安史之乱”,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什么东西你都守护不了。
这件事真是太复杂了!
戚绣见李略支吾语焉不详,便不再多问,径直出去劝玉桦去了;但好像也没什么用,玉桦仍然杵在那里,呆呆的。
就在这时,阴云的天空忽然打了雨点。
李略忙走出洞门,喊玉桦道:“下雨了,上来躲躲雨。”和预料中一样,她根本不理会任何人,只顾发呆。
李略想了想,又道:“淋湿了染上风寒事小,穿着湿衣服不得走光了……那个,走光就是湿衣服贴在身上,身体会被别人看到。”
他完全说的是实在话,玉桦那火辣到夸张的身段,走光实在太容易了。
“叮叮叮……”豆粒大的雨点说来就来,打在屋顶的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七月间,降雨就要下凉,空中送来湿润的凉风,天地间的热气似乎一下子就被涤荡,变得清凉起来。
李略怂恿戚绣去拉玉桦躲雨,但玉桦立刻气愤地回了一句话:“滚开!”
戚绣见她惨兮兮的样子,被骂了也没生气,返身便对李略轻轻说道:“我先到大门外去一趟,支开老莫头,让他回铁匠铺看看。”
李略急忙点头赞同。
他寻思:情况应该开始好转,至少她开口说话了,不管她说了什么好话还是歹话,总比起先那样发呆要好;之前她一脸冷意一脸死灰发呆,真是太吓人了!开口就好。
李略又去屋子里找来一把伞,刚回来,就见玉桦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湿透。
本来七月间的天气就热,大伙儿都穿得薄,玉桦也是只穿了一套素白的立领衣裙,一湿透,布料全贴在皮肤上了。一层湿透的薄布料贴着身子是怎样的景象……
不仅身体轮廓暴露无遗,连身上的肤发颜色也印在了因打湿而比较透光的布料上。之前李略只是觉得她身材挺好,丰腴,现在才发现她的身体就像维纳斯一样美,结实圆润……但那雕塑的身段线条显然没有这么清晰、这么凹凸分明。
李略无耻地瞪圆了眼睛,拿着伞呆立在那里。
就在这时,玉桦突然发疯了一样,扑了过来:“我要掐死你!”
李略眼疾手快,忙抓住她的手腕,但不留神之下,下盘没立稳、地上又湿滑,径直就被她按翻在地。这娘们力气很大,拼命要掐李略的脖子。李略大急,心道她正在气头上,真掐上来了也很危险,忙拼命反抗,一面急道:“你疯了!我叫你不要淋湿的,提醒过你,你自己非要站在雨里……”
幸好他别的身手不行、臂力腕力却是受益于长年累月的弓箭练习,相当大;玉桦奋不顾身之下也是力气很大,若非对手是李略,恐怕真的会把人给掐死。李略很吃力才控制住了她的双手臂。
俩人扭打了一阵,狼狈不堪,身上的泥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成了两个脏人。
好一会儿,玉桦终于趴在雨地里,“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惨极了。李略也是连滚带爬地坐到了旁边的屋檐下,歇口气,无奈地看着她。
“要不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李略想了半天,才喘着气儿说出一句话来。
他明白,说这种话还算有点靠谱,不过玉桦并不了解自己的为人,于是等于一句废话。
过得一会儿,玉桦已经停止大哭,趴在那里肩膀微微抽搐着……这样一个女子,大雨天趴在地上哭,雨水泪水混一起顺着她凄清的脸庞滑落,场面真是太惨了;好像是刚被强X过一样伤心欲绝。
李略歇过气来,他回想起刚才玉桦吃奶力气都用上,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心里隐隐也有些后怕……这娘们看起来美艳,其实是带刺的,让她掐住的话恐怕没那么轻松。
李略心里也有些恼怒了,脱口道:“又不是我强行那个了你!”心里还有半句,既然那么看重贞洁,嗑那么多药干甚,神经病!
耗了半天,天都快黑了。总算有女道士上门来问她们的主人,李略看到这帮神经病的女道士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便发作,好让道士们把几乎奄奄一息的玉桦给抬走,总不能叫玉桦在这里冻一晚上。
李略一晚烦闷,纠结如何解决这事。但第二天一早还得去上班,上到将领下到驻京师的士卒全部都要集结训练。
次日一早,雨已经停了。唐靖边等二十来人陆续到了门口,等要出发的时候,除了文瀚一共十九人到齐。李略一问才知:文瀚认为主公去朝廷,需要一些随从;府上显然还没有仆人,便让一帮亲兵来干这活,反正他们也要去军营点卯。
心里正挂念着事,李略哪顾得什么排场,披上甲胄,牵马便走,上回丢在一间屋子里的礼仪用物一件都不带。
一行人刚上朱雀大道,就看见一大群百姓堵在皇城门口,他没看错,就是一群平民。
李略顿时觉得非常稀奇:那帮人闹哄哄的,还有人高举着纸幡大喊,这场面不像是告御状……给李略的错觉是,正在游行示威!
古代的平民敢到皇城门口聚集游行示威?官府不问,他们想干什么、谁指使的?而且李略也很好奇,这帮人还带着包袱一类的东西风尘仆仆的样子,是如何大清早就进入内城也无从知晓。这阵子真是奇事多。
大伙慢慢骑马靠近,才听得百姓们的嚷嚷:
“吐蕃寇边让陇右河西各地民不聊生,大伙儿都活不下去了,请朝廷派大将收回故土!”
“河西商道断绝,龙门马贼猖獗,西域客商无法进入中原……”
“陇右土豪大族兼并土地,官府贪污敛财,苛政猛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