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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玉桦上门

    在玉桦的道房里,李略心绪烦乱,觉得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再搞一次?!

    可正当大白天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进来,昏睡的这丰腴的女子什么时候会醒了,他便作罢。赶紧爬起来收拾了一番,就觉得先离开此地再说……毕竟在她们的地盘上。

    李略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严重,心道:她那天策军的校尉师兄,会不会找我算账?!

    他回到家里,来回踱了几步,家中一共只有四个人,心慌意乱之下便寻思要不要集结亲兵队到府上来防备意外。想来想去,觉得一有事就吓得调兵,太没胆识了。而且一想到上次一点破事惊动了唐靖边他们,搞成了大动静,当下就觉得此事还可以沉住一下气,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他便只派老莫头去请文瀚。

    文瀚当天下午就到了,李略请入客厅,却不说坏了人家清白的事,只说道:“这附近有个道观,叫仙华观,曾对我家的戚绣有恩;现在因为那些道士没有度牒,官府要拆除房屋驱散道士。但据我所知,那座道观收留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妇人,不仅没有危害,还是一桩善举。若是粗暴驱散,反而让她们没了生计。我想找人帮她们说说情,军司马以为该如何入手?”

    文瀚道:“这种事该京兆府有司衙门管,又是小事,主公去找其他人有些小题大做。我以前曾在京兆府做过小吏,认识一些人;虽然当官的未必把我一个小吏放在眼里,但今非昔比,我可以拿主公的名号去找京兆府有司官员。”

    李略沉吟道:“京兆府和羽林军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认识我,会当回事……”

    文瀚笑道:“当然没有关系……但官府为什么要开罪主公呢?长安官场,无论文武说到底都在一个朝廷,假如主公真想拿一个文官怎么样,也是有办法的,您不是认识薛直么,薛直不是和天策军李承恩关系近么?李承恩可是陛下的心腹。还有,主公现在住这个宅子是杨家之产,有心人应该留意到这一点。所以,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开罪您;让他对一个无人在意的小小道观网开一面,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办不到的大事,举手之劳还讨个人情,何乐不为。”

    “言之有理。”李略点头道。

    文瀚淡定道:“此事交给在下,三日之内必有回禀。”

    文瀚起身离开客厅,刚走,老莫头就进来了:“咱们府门前有个妇人,站在那里,问她有什么事却不回答,不知道是是干什么的,吓人得很!”

    李略问道:“就一个人?”

    老莫头点头道:“就她一个,她就站在街上,没怎么样,老儿也不好去轰走。东家要不去看看,是不是您认识的人?”

    果然找上门来了!又听老莫头说她是一个人来的,看样子还有得商量。

    虽然李略觉得自己冤得慌,但有什么办法……和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连一点滋味都没尝到,就被人揪住说事态严重了、那是万年才开花结果的仙果;猪八戒还没李略这么冤,起码老猪是自个愿意去吃的。

    李略从大门旁边的角门走出去,果然见到那娘们直愣愣地站在路边,既不哭也不闹。她见李略出来,眼睛便盯着他。

    李略走过去,好言说道:“居士亲自登门,先请到蔽舍客厅,咱们好好说个长短。事已至此,咱们论谁的对错也没用了,得商量个法子,看怎么解决,你说是不?”

    玉桦不予理睬,什么也不说。

    李略又道:“这里当街,人来人往的,咱们自己的事何必做给路人看,你先进门来。”

    她好像听不懂李略说话似的,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副样子甚至叫李略怀疑自己和唐代的古人是不是有语言障碍,但他都混迹几年了,感觉好好的,不能一下子就叫别人听不懂了吧?

    李略决定换个人来劝说,戚绣不是在玉贞观呆过几个月么?想罢他便转身而走,不料他一走,玉桦默默跟了过来。这便好了。

    一进角门,李略便继续说起话来,不过很像自言自语,因为身后的女子压根不搭理的。“上午我一进你的门,就提防着怕毁你清白,多般挣扎反抗;不料你那些手下那么蠢,上来帮忙拉扯,不知谁一掌就把我打晕了,掌法角度真是找得准,一击而中……”

    他各种好言好语,和身后跟着的玉桦一道走进前面的院子里。可是才进院子,玉桦像打了桩一样就立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变得冰冷。

    李略回头一看,直觉身上都一阵寒冷,差点打个寒颤。心道:我一定是说错话了,但似乎也没说错什么,这个问题本来就需要了解的。玉桦的神情,好像是马上要跳过来杀了他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她连指头都没动一下,但李略就是觉得她即将要使用暴力。他的心头就是一虚:首先心理上就落了下风,不管怎样总觉得人家清清白白的处子是受害者,真动起手来,他能用出全力?这就是战争策略上“正义”比“不义”更厉害的原因?

    其次李略听戚绣说过,玉桦跑过江湖,武功很好。而李略其实根本没有“武功”,他最擅长的是箭术,短兵器格斗也很有点历练,可是什么散打武功招数、摔跤扭打技术完全是一窍不通。而且李略也算不上猛将,就算是猛将也没那么多工夫练习斗殴,战阵上根本没用;弓马骑射,加上长兵器使用技巧,最多算上刀盾,这些才真正用得上……现在如果这样赤手空拳打起来,他真没自信能打过玉桦。她看起来个子高大,比李略也矮不了多少,据说又有武功,好像不是什么软茄子。

    僵持了一阵,幸好玉桦没有动粗,而且也没说一句话,神色变得凄冷,冰冷冷中又叫人有些许可怜。

    李略觉得自己拿她没辙了,打算迂回作战,让戚绣来试试劝说。

    戚绣正在前院正院之间的洞门口瞧,她应该也察觉到了此事的怪异,但还不知道究竟李略和玉桦之间发生了什么……李略没说。恐怕戚绣也想不到会发生那种事:李略、玉桦之前完全不认识,要不是戚绣想还仙华观的人情,央求李略帮忙,他们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早上都还不认识的两个人,扎眼工夫怎么变成这个模样,玉桦都找到家里来了,而且好像有极深的怨恨。

    李略丢下站在院子里已经“落地生根”的玉桦,走进洞门,戚绣也跟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戚绣疑惑地问。

    李略汗颜道:“我把玉桦给…给…反正就是那个了。”

    戚绣顿时怔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也太不讲究了,这才见第一次面……玉桦怎么那个样子,你来强的?”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唉,这事儿有点意外……”李略尴尬道。

    于是李略就把前因后果对戚绣坦白了。

    戚绣却说得轻巧:“这是命好,玉桦跟了你,恐怕比跟天策贼配军好得多。”

    “何出此言?”李略道。

    戚绣摇摇头,轻轻说道:“你只有娶她了。”

    “此话有理。”李略点点头,若有所思。市场上的果子,你莫名其妙上去咬了一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那果子买下。

    戚绣道:“就看夫君怎么娶她,如果愿意明媒正娶,此事也好办……夫君又不是多差劲的人。”

    她又幽幽说道:“毕竟玉桦是清白之身。”语气里似有哀叹和无奈。

    李略听得出来,心道戚绣是属于自己的人,干嘛不多给一点关爱,忙好言道:“世事艰难活着不容易,况且你那两次并非自愿,都是过去了的事,不提也罢。”

    他用右手用力捏住左拳,又沉下心认真考虑了一番:当然不愿意娶玉桦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