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和赵明月两人的这一幕不但令那位给卢俊义引路来的赵家的下人惊愕不已,就是那位在梳妆镜前的妇人也何尝不是错愕地看着这一对男女风姿犹存的脸上多了一些疑虑。
这边,赵明月在卢俊义的胸口锤了一顿后是停了下来,然后便顺势倒在了卢俊义那宽阔的胸膛上低声啜泣。卢俊义则是一面好言安慰,一面看着那位首次谋面的中年妇人。
想他这一度时间内经历了不少,懂得身为江湖人,无论何时都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梳妆台前端坐的那位中年妇人的面容的变化叫他看在眼里,不觉猜测这位颇有姿色的妇人究竟与靠在身上的明月姑娘到底有甚关系。
过了片刻,见这赵明月不似刚刚自己进门时那样情绪失控,卢俊义才用手在其背上轻轻拍了拍。赵明月将面容从那宽阔的胸膛前挪开,抬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卢俊义看了卡她,又看了看那位妇人,目光中似有问询之意。
这时,赵明月这才想起来她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也立即意识到自家的母亲此刻心中怕正在疑惑不已,便向身前自己这位救命恩人欠了欠身,回到她母亲的跟前,将卢俊义曾经救她们三个姐妹出那两个淫贼兄弟的囚禁地牢的事仔细说了出来。
其实,这已经是赵明月第二次与她的母亲说了。昨夜那王崇文被这赵员外捉住后是棍棒不迭,打的这位少年英雄身上到处是伤,当时这赵明月就是苦苦哀求其父能手下留情。而她的母亲在略感意外的同时,则是寻机探问了一番,赵明月只得如实相告。从而引发她母亲也去向那赵员外求情,直至被暴躁无比的赵员外拳打脚踢。
“多谢英雄相救小女,奴家感恩不尽”只见这位颇有一番风姿的妇人在这明月姑娘的相扶下,慢慢地起身走到卢俊义的面前,欠身施礼道。
卢俊义忙躬身相拜道“我等是虽是聚啸山林的强人,却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仗义直汉,些许扶危救困之事又何足道哉夫人莫要礼重,岂非折煞了小可”
言罢,三人在这里叙一会儿话,卢俊义借机将赵家外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接着又是一番温言相劝,才叫她母女两人相扶出了房间,路过厅堂,瞧见了那赵员外此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两个女人又是一通啼哭,哪里还能迈得动步子
卢俊义见状,心中顿忧。想着眼下这处官军数百,自己这边的凭着几个武艺高强弟兄虽然一时占了上风,却难保不会从哪里再有官兵发来,到时候那些已经投降了的官军若是也一起鼓噪起来,如何能善了
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若叫那些官兵逃了出去,俱告了当地的官府,岂不是早早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日后哪里还有机会能够回到大名府那里慢慢经营
沉闷了片刻,卢俊义只得将此时的险境细说了一番,提到此难过后,难保不会再有大批官军来此,只怕到时候也是如现在这般,还是有口难辨云云。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好大一会儿,才略有些说动了两位,最终同意将这赵员外安葬了后才能离去。
卢俊义暗自叹了一口气,却又无可辩驳,毕竟死者为大,且又是死的是嫡亲之人,若是一味多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略沉思片刻,卢俊义便只得点头同意。心道反正这边赵家人料理几个人的后事且需要些时间,不如先把那里的投降官军处理好了再说。
话说赵家的几个庄客眼见这位九尺大汉,不但相貌英武无比,气势更是非凡,又与那娘子、小娘子温言叙话,看起来颇得这两位女主的信任。当下纷纷都在哪里暗自猜测,立时,放佛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大小事来请示了几回。
卢俊义闻听之后,询问了后事的准备情况,嘱咐现在正是时间紧迫,万不因小失大,陷了众人与危险之中。庄客们建这位言谈有理有据,态度果决,无不慌忙应承了。
等卢俊义重回到了村口,只见这里隐约有些混乱。官兵们虽然已经投降,却又见这里的强人才不过区区几人,当下有人心里便是打了小算盘,甚至有人已经是蠢蠢欲动。至于那被及时解救的崔家老少十几人,此时也在那里哭哭啼啼,聒噪不已。
卢俊义见状,一面令邹家叔侄和王崇文一起收缴官军们的兵器,一边便急令杨志前去接应了杜壆、鲁智深引领来的几十个登云山的喽啰。毕竟这里自己人太少了,若是再多那四五十个人,有些事自然好汉许多。
吩咐了这些,卢俊义又来崔家人面,问了情况。原来是这崔家的家主刚刚已经被那位死鬼李知寨给一刀砍了,此时正是家中无人做主的时候,估计是因为家中几个儿子都想趁机上位主事,所以争论不休。
话说卢俊义此时正是万事起始阶段,不然凭着此时心中的烦闷,哪里肯跟这些人废话半句如此时刻,一家人居然还为了争一家之主而大打出手,实在叫卢俊义感觉腻歪。却又忍不住劝和了数句,谁料这几个不开眼的居然有些目中无人,在那里出口不逊了。
卢俊义冷笑数声,懒得再管。他心里明白,也许还是自己这些人太好说话了。情知这些人是给脸不要脸,对于某些贱骨头,你与他客气不得。当即便招手叫来马劲,略作吩咐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果然,在卢俊义走出村口不久,卫鹤便追了上来。将马劲如何挥舞着血迹斑斑的大刀,只消几句粗话便叫那崔家的老少个个治理的乖巧不已的事情都分说了一番。
看见这位同样手持大刀的汉子在那里喜笑颜开,手舞足蹈,将那崔家的几个年轻后生在马劲面前的丑态描述的惟妙惟肖,直叫卢俊义忍不住愁苦中带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村口站了一时,但见杨志骑马归来。不等卢俊义开口,便将杜壆等人即将到达的消息说了出来。
等这杜壆、鲁智深几人的身影慢慢映入了卢俊义眼帘,却见两人身后的几十个喽啰兀自还押送着一队官兵。
这里居然来了好几拨官军,卢俊义有些始料不及,他不禁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杨志道“还得劳烦兄弟你骑马于村庄四处仔细查看一番,莫叫有官军成了漏网之鱼,万一走漏了风声,到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志在马上抱拳一礼,应承之后拨马而走。
等到杜壆等人都走上来的时候,鲁智深看着卢俊义先开口道“干鸟,这么多官军,哥哥与几位兄弟不曾有甚麻烦吧”
杜壆见说是瞧了瞧不远处自家山寨几个兄弟的那副精神头,不禁微微一笑,朝鲁智深看了看,努努嘴示意对方看看远处的那马劲和邹家叔侄。
鲁智深看了看,眼见那邹家叔侄正在那里指挥着那些官军将手中的兵器部集中缴放,马劲则是在那里只手叉腰,一手提刀地来回巡视着那群正在缴纳病器的官兵,时不时地呵斥一声,忍不住呵呵笑了数声,长出了几口气。
笑了几下,卢俊义的目光又转回了到鲁智深身后被押送来的官军,只见这些人很多都是背负一具似乎是尸体的东西紧张地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身前这些正在谈笑的强人,任由脸上的汗水滑下。
杜壆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后,道“哥哥容禀,刚刚在来的路上时忽见远处有一伙官军正在那里行凶,去了之后才发现男人都叫杀绝了,只有那青儿小娘子与两个容貌尚佳的女子尚活,有几个官军犹自在那里准备行苟且事,且叫提辖兄长几禅杖打开了狗头。”
“因洒家看见了这位青儿娘子,所以便开口问了问,才知道这里出了这么档子事,难怪寨主哥哥此前急匆匆地先走,却是这大宋的官军也是烂透了。”
等到鲁智深插了一句后,杜壆接口道“没想到死的那些都是青儿姑娘的家人。”话音一落,只见那个叫青儿的小娘子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此时她哭得犹如一朵雨打后的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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