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王崇文仔细将此次下山后的遭遇说了个周细。
卢俊义听了之后,真是无话可说,心道果然这就是繁荣无二的大宋王朝,骨子里真的是污秽够了。若是用一句话来的总结,便是官劫富,富压贫,天子风流,臣属尽是尔虞我诈之辈
如此国度怎能敌得过将要到来的金人,蒙古人不过要是仔细想来,对于自己倒也不是坏事。若是这赵佶乃是个英明的天子,真是个天下太平的时节,即便自己这个穿越者怕也是无处施展拳脚。
卢俊义一边思索,一边紧跟王崇文。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大庄院前。只见那里正有二十来人官军在来回巡逻,警惕地朝这边看来。
其实这赵家门前看护的二三十个官兵也是隐约听见了村口的动静,却只因有令在身,不敢乱动。便是这会儿也是在那里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都是心里暗自打鼓,猜测着那处究竟发生甚大事。
话说这群官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见迎面走来两人。都是略有些吃惊,定睛来看时,其中一人却不是熟悉不就那个不久前被那新做的陷车给捉走的甚鸟登云山贼寇么
至于另一位之人,却是不知是何来头,但见九尺如银,相貌堂堂,衣着不凡,气势惊人,只令在那里看护院子的二十来个官军们都是点头称赞真乃一副天人之表
与此同时,又觉得这人虽然貌有贵相,却和那登云山的贼寇走在一起,难免叫人多想。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两人都是贼寇,否则就是之前搞错了,两人其实都不是贼寇。
想到此处,这处官军都是忍不住两两对视,却又都是互相摇头,不知实情究竟如何。
“两位且慢”一个军头瞅见这两人离自己一方不过十几步时,便忍不住走上几步伸手拦道。
“滚开”王崇文眉头一怒,挥刀跳到前面大喝道。他现在看见这伙官军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上去见这些人杀个干净,若是这官军奔散逃命去也就罢了,却非要强行来寻晦气,怎会叫位少年英雄更加暴怒
而那个军头闻言却是不怒反笑,道“你个贼寇,前者我等瞧你半死不活,也未对你用强,这会儿你到是野猫子下树,充起吃人的大虫来了,莫不是以为我等官军连那赵家的庄客也不如么”
闻言,王崇文即可便要捉刀冲上前去。因为对方提到这些庄客,实在是叫他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庄户一个个都是不合一招的废物,却不要面皮,竟用那渔网将他给捉住绑缚了。也幸亏是他自己后来想得开了,不然且不说那位姓赵的老狗心狠,就是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庄客却是下手时一点也不轻呐不想这几个人官军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不叫这位心高气傲的小将怒发冲冠
“崇文休躁”王崇文正要挥刀,却听见自己的这位寨主叔父突然开口,如中了定身法一般,立即停在了远地。
那军头见说,笑道“原来你这小子名字叫崇文,难怪你能被那些庄客给捉住怎么想清楚了,又想学武了”
卢俊义用手拍了拍王崇文的右臂,算是再次提醒他莫要过于急躁。又叫王崇文将手里的刀收了起来。
刚才卢俊义是仔细看了看对面这说话之人,倒也是一副好身膀。七尺四五的身材,宽膀细腰,腰悬夸刀,手持一杆丈二铁枪,身披皮甲,头戴范阳笠,宽脸阔嘴,三牙胡须,双目炯炯有神
卢俊义越看越觉得对面的人倒像是个人物,并且刚刚王崇文准备动手时,对面这人也不曾有一丝紧张神情,依旧站在那里一副淡定的面容同王崇文打诨,不觉对其感了兴趣。
不妨对面那个军头倒是先开口了,道“两位别总在小人脸上看来看去了,瞧得你两人能从那村口过来,想必咱们前面的那些兄弟怕是栽了。实话说吧,那个小娘子与她的母亲都还在这所房子内,刚刚是小人听到了前面有响动。为了稳妥情况便又叫他两回去了,二位要是去寻,便请自便,但有句话还请两位答应则个,小人感恩不尽”
这位军头的话略叫卢俊义有些意外,但是从说话的语气来看倒是不卑不亢,不像假话,且其人生的也似是个忠直之人,便道“阁下但讲无妨”
只见对面的军头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二十来人,想了想道“小人猜你们定是哪处的英雄好汉,此番出兵,本押队这里不曾有人滥杀半人,也不曾巧取一分金银,这里的兄弟都是些忠良子弟,恳请诸位英雄稍后莫要为难我这些兄弟,直放他们回寨”说完便是跪地磕头
前面见这人说话时,便知这个不入流的军将竟是识文断字之人,已经叫卢俊义心生好奇,现在又是没来由的这般磕头求放过他手下的那些下属,更令卢俊义觉得这人还真是颇有些义气。
略作思虑,卢俊义微微一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男儿膝下有黄金。阁下言语恳切,为义屈膝,也是叫人佩服,你说的这个请求,我答应了便是,你莫要再跪了”
那军头闻言爬起来,对身后的那二十来个军汉道“都来谢谢这两位英雄好汉,日后行事也定要以今日为戒,万不可残害忠良百姓”
见说,那二十来个官军纷纷抱拳称谢,然后三三两两离去,唯独留下了刚才说话的那位军头。
卢俊义疑问道“怎么你不走”
那军头正色道“适才说是让我这些兄弟走,却没有提到小人自己,所以不敢走”
卢俊义爽声一笑“瞧你也是个军中好汉,便走吧不为其他,只为阁下刚才的那番不残害忠良百姓的话,也值得放你走”
那军头兀自一笑,只是拱了拱手。
卢俊义对身旁的王崇文道“你去,与们门口的几个兄弟打声招呼,放这位军爷与那他的二十来个兄弟出去,其余官军一个不准放”
王崇文拱手得令,转身与那位军头一起往村口赶去。
进了赵家大门,只见这院子里的血迹还是清晰可见,也许是因为刚才那官军军将的仁慈,这里还留下了几个赵家的庄客,正在那里整理收拾着。
踏入大厅,那里摆着七八具尸体,有的尸体还未来得及收拾,或是面目狰狞、或是伤口挣裂,令人望而却步。
卢俊义看一圈,不见要找的赵明月,便喊道“明月小娘子现在何处”
一个正在那里收拾的庄客见说是抬头一看,眼见来人九尺如银,相貌堂堂,更兼衣着不凡,便道“小娘子刚才来过,此时怕是回到夫人房间里了,出门左拐,再往左拐,右手第三间”
闻言,卢俊义一愣,心道这还挺复杂的,不妨那汉又对自己旁边一人道“你在这里继续,我去给这位官人引路”
那人忙点头道“晓得了,沈三哥,这里只管放心好了”
闻说,那叫沈三的汉子急急往门外赶去,卢俊义提枪,夸刀地跟在后面。
走不过片刻,只见一处房门微掩。那沈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怎么那些官军又来催了你去告诉这群天杀的,奴家母女马上便好”
正站在门外的卢俊义此时如何听不出那声音正是明月姑娘的一把推开了房门,踏了进去。
只见床头柜那里正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替另一位妇人在那里梳理长发。两人同时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不过更加令那位年轻女子吃惊的却是这来人,手里的梳子一下子掉了下来。
怔了一下后,年轻的女子一下跑了过来,睁大一双剪水双瞳,眼角处泪水滑下,一通粉拳打来。随即又是顺着来人的高大威凛的身躯慢慢滑下,哭着道“恩人误了奴家”
卢俊义一惊,迷惑不已,哪里知道有什么说头,只顾站在那里,任由对方粉拳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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