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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甲米部落

    大伙侧耳一听,一阵低沉的呜呜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涂天星,你……”涂七七以为涂天星真把风招来了。

    “嘘,别出声!”狐涂涂一把捂住涂七七的嘴,侧过头仔细听声音。

    “不好,是山怪!”涂天星低声到:“它的虫群正在寻找入侵者。”

    “怎么办,躲起来?”熊大宝有点怕。

    “没地方啊!”涂七七环顾四周,林木稀疏,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要是有个树洞就好了。”狐涂涂焦急地说。

    话音刚落,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颗大树,树根处有个洞。这棵树刚才似乎没在那儿啊,几时出现的?

    小伙伴们互相看了一眼,来不及多想,赶紧向树洞跑过去。

    “居然真是树洞,还挺隐蔽。”狐涂涂摸着粗糙的树皮,有点不敢相信。树洞口还很体贴地出现了几丛蕨草,把树洞遮得严严实实。

    呜呜声越来越近,狐涂涂减弱呼吸,从树洞口看到一大片黑云贴着地面碾压过来,靠近后可以看到黑云是由无数的蚊虫组成,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很是瘆人。

    等虫群走远,小伙伴们从树洞里钻出来,飞快地离开了这片河谷。回头看时,发现刚才藏身那棵大树似乎不见了。

    “好险,竟然遇到了真的山怪。”狐涂涂喘着气说。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树林深处似乎有东西动来动去,还以为我眼花。”熊大宝想起刚才山怪离自己那么近,不由一阵后怕。

    幼儿园的课程里讲过各种危险生物,其中一种就是山怪。山怪是地上的石头和苔藓变成的怪物,他们要吃有血肉的活物。一旦被它们抓到,它们就会把猎物包裹起来慢慢消化。山怪行动缓慢,虫群是它的爪牙,帮它寻找和缠住猎物。

    脱险后小伙伴们也不敢多做停留,连饥饿也忘了。

    “得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青狐驿站。”涂天星指着地图说。爷爷跟他一起在地图上规划了路线,野地里通常比较危险不能过夜,晚上要尽量赶到安全的驿站或居住点。如果要扎营的话,则又有别的方案。

    小伙伴们加快了行进速度,终于在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地平线之前到达了青狐驿站。

    “少年郎,你一狐带着这么多的弟弟妹妹赶路,这是要去哪里啊?你家大人呢?”驿站老板好奇地问涂天星。

    “人类来了,我们去云梦泽投奔亲戚。”涂天星回答得很模糊,他的表情冷淡而凝重,让人觉得发生了很多悲伤的故事。

    青狐老板自行脑补了一番,感叹道:“别难过,我们也一样,青狐的领地不断被人类占领,很多狐都拖家带口去偏远的地方谋生。我这驿站也不知还能开多久,现在送信的邮差也越来越少了。唉……”

    青狐老板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端了些饭菜,让他们早点休息。

    “情况已经这么严峻了吗?”

    “青狐和灰狐的岭地最靠近人类。”

    “那我们在这条路线上会不会遇到人?”

    “很大可能。”

    “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总觉得我们运气好。比如刚才遇到山怪,想树洞就来了树洞。”

    “是挺幸运,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棵树,之前似乎并不在那儿,我们走之后好象就不见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这时小伙伴们才发现狐涂涂一直没说话,他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涂涂,难道是你的言灵术起作用了?”涂七七在狐涂涂眼前挥了挥爪子。

    “我不知道。我……再试试。”狐涂涂说着,闭起眼睛,非常认真地说:“要是有盆热水就好了。”

    小伙伴们期待地盯着桌子,却什么也没发生。

    “要是有杯热茶就好了。”

    还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连试了十几二十次都毫无动静。狐涂涂打了个哈欠:“好困啊,真想念我的小枕头。”

    一个毛茸茸的小枕头凭空出现在空中,小伙伴惊呆了,狐涂涂伸手去拿,枕头却消失不见。

    “真奇怪,为什么呢?难道是幻觉?”

    “幻觉?对了,涂涂的爸爸是幻术师,难道说……涂涂还继承了幻术天赋?”

    “对啊,完全有这种可能!”

    “可是现在我都不能操控自如啊。”狐涂涂有点失望。

    “没关系,以后会的。”涂天星鼓励道。

    狐涂涂躺在床上思考怎样才能调动天赋,怎样运用。妈妈只说过秘诀是“用心”二字,至于具体怎么用心,全靠自己领悟。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小伙伴们辞别了青狐老板,顺着驿道继续前行。

    走了十多天后,驿道在红狐族的领地内终止。伙伴们幸运地遇到了熊大宝的族叔,他在灰狐酒庄做事。听说他们要去云梦泽,族叔说正好他们酒庄有一批酒要运往那个方向,孩子们可以乘坐酒桶顺着醉狐江飘流一程。

    刚坐进酒桶还觉得挺好玩,一会就在急流与浪滔冲击下被晃得七昏八素。酒桶漂到涂山边界的望月坡镇便被捞了起来,醉狐江在这里拐弯流往玉岗。酒庄接应酒桶的灰狐伙计为他们指了方向,从望月坡上山,进入东山地界,越过东山就接近云梦泽边缘了。东山是一系列山脉,一眼望不到边,要找个住处恐怕困难。伙伴们在望月坡镇采办了一些补给,又继续踏上征程。

    小伙伴们硬着头皮进入东山,连着三晚扎营,伙伴们轮流值夜,第二天继续赶路,非常疲惫。然而东山的重重大山望出去仍然无边边际。

    “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昨晚又出现了月光悬廊。现在天启已经结束,月光悬廊还会再出现吗?”狐涂涂有点担心。

    “嗯,我也觉得这样翻山越岭不是办法。”熊大宝负担最重,走得更辛苦。

    “涂天星不是能召唤狂风吗?要不把我们吹过去?”涂七七脑洞大开:“或者,涂涂再爆发一次天赋,让我们直接到达遥泽?”

    涂天星皱着眉摇摇头,一筹莫展。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救声,伙伴们一楞,赶紧朝声音处跑去。

    眼前的情形让人震惊,只见几个人类偷猎者正把几十只穿山甲装进口袋。他们残忍地用木棒敲击穿山甲的头部,把他们打晕过去,有些穿山甲已经被打死。还有几只穿山甲被剥了皮,串在树枝上烤着。几只小穿山甲被关在笼子里,望着树枝上被剥了皮的爸爸妈妈,绝望地哭泣着。

    “岂有此理!”狐涂涂怒了:“该死!这些人应该受到山神的惩罚!”

    涂天星从没见过狐涂涂这么生气,刚拔出剑准备冲上去,却听见一声虎啸,几只巨大的吊睛白额老虎跳了出来。猛虎站起来足足有两人高,那几个人类慌忙拿出淬了毒的武器抵挡。猛虎张开大口,如同几个小型黑洞,瞬间就将那几个人吞没了,连渣渣都不剩。而后朝着狐涂涂躲藏的方向仰天长啸一声,转身蹿进了丛林。

    “这……涂涂,你太厉害了!”涂七七惊呆了。

    “快去救他们。”熊大宝居然是最冷静的一个。

    小伙伴们七手八脚地把穿山甲从口袋和笼子里解救出来,把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们一一服下,包扎伤口,掩埋死者,又安慰了失去父母的小穿山甲们,幸存的穿山甲纷纷表示他们愿意领养孤儿。

    一通忙碌之后,小伙伴们决定好人做到底,先把穿山甲们送回家。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再遇到危险恐怕性命不保。

    穿山甲们大部分住在后土岭。花了近一天时间把穿山甲们送回家后,天色已晚。穿山甲族长甲米邀请伙伴们去穿山甲部落暂住一晚,以表达谢意。虽然穿山甲部落的位置有些偏离规划的路线,但穿山甲们盛情难却,何况夜晚有地方住宿总比在野外扎营安全。

    甲米盛情款待了小伙伴们,并把住宿安排停当。而后询问了小伙伴们的来意和目的地,当得知他们因为受到天启要前往姚泽,感慨地说:“上天把这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啊!”

    小伙伴们听了,不知道族长这话有何用意。

    甲米看了狐涂涂老半天,对他说:“这位小友看起来很面熟,眉眼间竟与我的一位故人颇有几分相似。”

    虽然甲米看起来很友好,但狐涂涂也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只得打着哈哈说:“狐狸嘛,都长得差不多。”

    “你怎知道我说的故人是狐狸?”甲米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狐涂涂瞬间脸红了,从未说过谎的他一时完全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吱吱唔唔地说:“因为我是狐狸啊,总不可能,长得象你们穿山甲或者……狮子老虎吧?”

    甲米哈哈大笑:“小友莫慌,我那位故人啊,可是我族的大恩人。当年在灵兽界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我也是他的忠实追随者之一。”

    小伙伴们都没作声,不知道甲米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不用害怕,神灵安排你们从我这里经过,想必是给我族一个报恩的机会。”甲米笑眯眯地对小伙伴们说着。看了一眼小伙伴的表情,知道他们还在怀疑。便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把小巧的折扇,在小伙伴们面前展开:折扇上画着一幅山水画,正是后土岭,还题了首诗,落款是“涂三郎敬赠友人甲米”,其中“郎”字里的两个点,用的是涂三郎特制的狐惑金墨。狐涂涂对这笔迹和墨太熟悉了,从小妈妈就让她熟悉这些痕迹、色泽、气味等各种信息,似乎就是为了以后找爸爸时能有更多线索。既然甲米能持有爸爸亲赠的信物,应该是朋友无疑。

    “你们要找的姚泽,的确就在云梦大泽之中。我族经常去往大泽中采集珍贵灵药,对路线很熟悉,姚泽是片不太大的湿地,但云遮雾掩,位置时常发生变化,非有缘人不得见啊。”甲米介绍道。

    “那从这里去大泽要多长时间呢?是否有什么近路?”狐涂涂问道。

    “小友可算问对人了,所以我说上天安排的一切恰到好处。”甲米欣慰地笑着:“天启之日,我得到提示要为故人之子引路。如今你们要去的云梦泽,又恰好是我族常去之地,云梦大泽几乎就是我族的后花园啊。”

    接着甲米讲了一个穿山甲族的秘密:他们守卫着一个神秘的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其中一条正好连接着后土岭与云梦泽。还有其他通往玉岗、银月峰、西部高地甚至东海的通道。小伙伴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禁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