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羿迟回到弥海后,抽空去翻动当年裴宣齐的父亲守下来的龙宫宝藏。
因库存太多,他接手之后只随意一览,便继续交给裴宣齐打理。
说好听点是对他的信任和倚重,说难听点就是彻底做个甩手掌柜。
其中文献就有不少,楚溪兰知道他要查虚妄之渊,主动去帮忙查阅。
这是个颇为庞大的阅读量,但绝不是苦差事。
楚溪兰一翻,就觉得龙宫的藏书个个是宝藏!都足以媲美她从拍卖会得到的那本《墨灵》了!
要知道那本书她看了三年还没参透呢……
不过眼下不是好好看书的时候,楚溪兰稍稍收起激动的心情,用心去寻找关键词——深渊。
两人合力找下来,还真有收获。
龙族血脉强悍,意味着他们大部分都很长寿,只要龙蛋顺利孵化,基本就没有夭折的小朋友,也不会英年早逝。
活得久当然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在见识积累方面。
楚溪兰发现了虚妄之渊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
它位于月隗沙漠北地,是极为阴邪之地,吞噬黑暗与怨恨,所有掉落深渊之人,谁也别想再次活着爬上来。
这样一个地方,通常应该用来镇压封印反派才对。
但是它不,它自行觉醒了灵识,拥有自己的想法——会变成什么样呢?
楚溪兰把这段文字给封羿迟看,道:“并不详尽,要不要去找找看它在哪里?”
月隗沙漠,虽然不知道在哪里,有了名字总能问路。
“你要与我同行?”封羿迟抬眼望她。
楚溪兰毫不犹豫一点头:“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去哪。”
她还没见过沙漠呢,多少有些好奇。
而且也想听听龙女的故事,她目前对裘宿兰尚未完全放心,万一她用姑姑的身份欺骗封羿迟怎么办?
她得去盯着。
封羿迟把古籍放回原处,“不急,待下次见过她再决定。”
目前而言,他们的谈话还太少了。
两人正说着龙女的事,好巧不巧,姬言禹亲自来了弥海,正在龙宫外面求见。
他多半是用那什么禁咒,追寻到了龙女在弥海附近现身的踪迹,这才前来询问。
封羿迟命人将他打发回去,不见。
裘宿兰似乎并未有取走姬言禹性命的意思,那他就先不管,让这个延用了龙族心头血活下来的凰子,再多喘息几日。
封羿迟下一个要拿回的东西是龙骨。
裴宣齐跟女妖皇厮混几日后回来了,还带回了龙骨的消息。
据他探听的消息称,龙骨在渡愿塔的无厌大师手中,早已被炼做了禅杖。
……谁能想到一个悲天悯人的佛修,手中竟握着别人的脊骨呢?
在连环画传开后,屠龙队人人唾骂,曾经引得许多同情心的银月峰,彻底不敢出来蹦跶,他们没脸指责封羿迟背叛师门。
其它参与者尚未被大众瞩目,却已经有所行动。
无厌大师是其中一个,他的境界已达渡劫期,距离飞升临门一脚。
多年不问世事的他,此时去了地下城铜舟。
裴宣齐略为嘲讽的一笑:“他是去收回禅杖,那么大一根龙骨,炼成好几柄禅杖,被他分发给了亲传弟子。”
“无厌大师?他准备做什么?”楚溪兰啧啧摇头。
封羿迟这么一复仇,多少老家伙晚节不保。
自己犯过的罪孽,终有一日会被翻出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裴宣齐一摸下巴,翘起嘴角推测:“我猜他想主动归还龙骨……”
他看向封羿迟:“届时龙主会如何呢?”
“杀了他们。”封羿迟的回答毫无迟疑。
“没毛病。”楚溪兰点头附和,道歉有用的话,要死刑干什么?
无厌大师去了地下城,恰好楚溪兰的传音符亮了,戴久洲居然也要去铜舟一趟。
他给她发来询问,说大师姐与二师兄去了地下城抓水晶沙虫,多日未归,要不要一块去寻找他们。
大师姐性子稳重,几乎不会有晚归的情况,这都好几天了,人不仅没回来,还联系不上。
戴久洲在传音符里道:“师尊不在,掌门师叔日理万机,我也不好拿此事去叨扰她。”
楚溪兰闻言回道:“我正好要去一趟铜舟,三师兄不如与我同行,若有发现,再禀报掌门师叔也不迟。”
戴久洲那边自然是答应。
第二天便过来约定好的地方等候。
三年前,戴久洲与封羿迟有两面之缘,这会儿也没忘记他,一看到人就打招呼,喊了他的化名‘楚天生’。
楚溪兰不由尴尬……
怎么办呢,一个谎话需要一百个慌来圆!不论时间多久!
她想了想,现在封羿迟的名声已经挽回了一点,还是跟三师兄坦白从宽吧。
于是,楚溪兰跟戴久洲解释了一下经过,当初他们被多方人马追杀,事急从权,上天门山求医时隐瞒了封羿迟的身份。
用了个楚天生的化名,是想避免不必要的事端。
随后她拜入天门山,也没提这事儿,绝非有意欺骗,只是不愿平添麻烦。
不论封羿迟是何人,都关系不到她成为天门山的弟子。
戴久洲知晓后很是惊讶,倒没有因此恼怒,反而能够理解他们的做法。
又是银月峰又是凤凰族,还有个屠龙队盯着,总不能举着封羿迟的大名招摇过市吧。
他迅速想到了楚溪兰随身携带的小白蛇,第一眼便觉不凡,三年下来也见过不少次了……
肯定是这个封羿迟吧!
戴久洲捏着白花花的胡子,忍不住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如胶似漆,一刻都舍不得分离!”
拜师学艺还要时刻跟随,变成小蛇像个手镯一样缠在她手臂上,啧啧……
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楚溪兰:“你真的想太多了。”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好么!
把话说开了,一行四人来到地下城铜舟。
封羿迟与裴宣齐的目标是无厌大师,不过这会儿情报太少,不宜冒进。
他们便跟楚溪兰戴久洲一块,率先寻找容羽他们的下落。
铜舟之所以建设于地下,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赤热地带,热浪阵阵,地表温度太高,农作物难以生长,就连人都难受的很。
这里的土质特殊,粘结不松散,足够支撑起地下城的建造,发展了千百万年,才形成如今的规模。
这是一个修士与普通人混杂的城,原居民世世代代生长于此,接触多了修士,不像外面的人对修真者那般大惊小怪。
甚至这里的普通人也不普通,他们都拥有与虫子妖兽搏斗的能力。
容羽他们想抓的水晶沙虫,就生长在地下河的两岸沙滩上,沙虫有毒,人们会用一种草木灰驱赶它们。
楚溪兰几人寻了过去,看到了透明无色的水晶沙虫,它死亡后会化作一滩液体,散发毒气。
若无需要,没人会去贸然杀掉沙虫。
河滩上干干净净,并无留下什么特殊痕迹。
“大师姐他们是在此发生意外么?”戴久洲皱眉。
楚溪兰提议道:“去问问附近的居民吧?”
“也只能这样了。”戴久洲点头同意。
然而去街道上一打听,却没有收获,因为最近铜舟来了太多外人,进进出出的,谁记得一男一女两个修士呢?
裴宣齐拿出两枚金锭,跟摊贩购买几盏他最贵的灯笼,笑着问道:“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卖灯笼的老板很是上道,笑呵呵接过金锭:“你可问对人了!”
他指着自己摊上的灯笼:“我家灯笼凭什么卖这么贵?它可是用白影皮制成的,风吹不灭,雨淋不湿!想要去地心深处呐,就必须带上它!”
裴宣齐也没想到自己今日运气这么好,他一手提起灯笼,“地心深处有什么?”
灯笼摊贩哎哟一声:“那当然是大宝贝了!都进去了不少人,死了也不少,还是有人源源不断赶过来……或许跟那个传说有关系?”
摊贩是土生土长的铜舟人,此处有个流传已久的传说。
曾经有个纨绔子,家财万贯,双亲康健、美妻幼儿,他交友不慎受到挑拨与欺骗,一夜之间败光了财物,饮下紫硫蛊,双目赤红宛若癫狂,提刀把自己家人全杀了。
事后清醒悔恨交加,欲要以死谢罪。这时他遇到了一个大造化,竟时光回溯,一切重头,回到事情尚未发生之时!
纨绔子自然是远离了那些狐朋狗友,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楚溪兰:“这故事有人信么?”
拜托,你们是修真界,也看重生小说嘛?
时光回溯一直是人类的愿望,但这种毫无佐证的传说,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人前来?
除非,地心深处真的有东西。
打听完毕,戴久洲一摸胡子,猜测大师姐与二师兄可以去凑热闹了。
裴宣齐同样认为,渡愿塔的那群和尚,估计也在里头。
否则铜舟里面还有什么?时间太赶巧了。
四人人手一盏灯笼,去往地心深处。
途中,楚溪兰问了问封羿迟:“你想过时光重来么?”
如果龙族没有被屠戮,他会更早从龙蛋里面破壳,在族人的欢喜期待下成长,生来便是天之骄子。
或者不用拉回那么早以前,就回到他小时候好了,幼年的封羿迟遭受了养父母的偏心,养兄的针对,后来进入银月峰还有同门之间的欺凌,师尊也不曾教导过核心剑法。
他之所以有后来淡然冷漠的模样,皆是以前经历太多,成熟剥夺了属于少年人的开朗与天真。
“我不需要。”封羿迟垂眸看她:“不必耗费脑力去想不可能的事。”
“行吧。”楚溪兰朝他竖起大拇指。
心志坚毅者,从不回头看,只会一直往前。
往下的台阶像螺旋一样,黑漆漆的,能见度极低,哪怕打了灯笼,它散发的光芒似乎也被吞噬掉了。
周围无风寂静,偶尔有一两声虫鸣,鼻翼间的土腥味越来越重。
裴宣齐警惕起来:“不是说很多人进入地心深处,怎么没遇着其他人?”
“底下有血腥气。”封羿迟的嗅觉比起旁人要灵敏许多,就他一人闻到了。
戴久洲听见这话,从他的广袖中摸出几只小飞虫,它们对血液敏感,去前面探探路。
天门山修习的咒术,除了背下灵草大典,其实也要认识许多小动物,尤其是昆虫类,可以协助解咒。
楚溪兰如今道行浅,知道的不多,不过接触多了,早已没有寻常女生害怕虫子的毛病。
反而越来越觉得:虫子是人类的好朋友。
——戴久洲送出去的‘好朋友’有去无回。
他捻着眉毛道:“多半是有毒气。”
谁会特意去杀几只小飞虫,只能是毒气无差别攻击了。
幸好他早有准备,拿出一瓶解毒丸,给几人吞服。
事先吃下解毒丸,几人继续往下,没多久便到达地心深处,远远望去,竟是偌大一片紫色花海。
底下的占地之宽广出人意料,明明是不见天日的昏暗场所,偏偏生长了这么多植物。
每一朵娇艳的紫色花朵有拳头大,馥郁芬芳,争相绽放。
在花海的中央,簇拥着一座庞大的地宫。
它宫门大敞,静静屹立,仿佛在无声的迎客。
血腥气就是这片花海传来的,封羿迟道:“它们以腐尸为养分。”
楚溪兰悄悄后退一步,感觉有点膈应。
戴久洲眯着眼睛观察它,思索许久,才道:“它应该就是紫硫蛊了,许是有致幻癫狂的毒雾……”
他不太确定,因为此类植物并不常见,他也忘了曾经在哪本书上看过。
楚溪兰不由担忧起来:“大师姐他们不会成为花肥了吧?”
应该不至于?大师姐的武力值可不弱!
不过碰到毒雾就难说了……
这时,紫色花海中传来阵阵悦耳的虫鸣,此起彼伏。
封羿迟拉过楚溪兰,道:“用四合琴。”
“好。”楚溪兰懂了,以音破音。
‘嗡’~
她琴弦一动,无数的紫硫蛊窸窸窣窣颤抖起来,花瓣纷飞,场景居然有几分梦幻的美,而那虫鸣声,突然尖锐。
戴久洲道:“紫硫蛊的毒加上这玄音虫,或许就是控制修士们陷入癫狂自相残杀的原因。”
这片花海才能有那么多花肥,修为不够的人,没能进入地宫就折在第一步。
封羿迟拔出长剑,横向一挥,成片的紫硫蛊被齐齐斩下花枝,根茎分离。
地宫前面的漂亮花海,瞬间秃了一大块。
“走吧。”封羿迟面无表情收起长剑。
一行人顺利入内,最先入目的是一条尝尝的甬道,两边燃着火把,明亮而灼热,
裴宣齐走在前头开道,没一会儿就有所发现。
他勾起一条丝线,看向封羿迟:“龙主,窦若瑾也在这。”
封羿迟一挑眉:“真是热闹。”
楚溪兰惊了,手握原著的她理应无所不知才对!这个地下城的剧情原著为什么没有呢!
都吸引了这么多人过来,有大宝贝的存在,能漏了男主?
除非……里面根本没有宝物。
这群人白跑一趟了?
猜想这里是个骗局,楚溪兰更加警惕,它能骗走什么?当然是人命了。
走完甬道,前方是一间圆形石室,裴宣齐一眼看到了角落里被缠得像蚕蛹一样的几个人,果然是窦若瑾的手法。
他们正是天门山弟子!
“大师姐!”楚溪兰连忙过去解救他们,把人放下来一探鼻息,幸好还活着。
戴久洲收起嬉皮笑脸,给他们一一诊脉,发现都中毒了,若是来迟一步就有生命危险。
他一抹额际虚汗:“幸好幸好……”
戴久洲拿出一张飞毯,把几个人运上去,他要带他们先出去,寻个客栈解毒救治。
而封羿迟要继续深入,去堵窦若瑾的退路,楚溪兰自然跟他一起行动。
她放心不下师姐师兄,嘱咐道:“三师兄若无把握救他们,一定要传音告诉我。”
戴久洲一摆手:“放心,我虽然不是医修,但出门在外,丹药储备多!”
咒术师不比剑修他们擅长打架,可不得多带点装备丹药么。
他这么说,楚溪兰松一口气,与他们兵分两路,朝着地宫深处前进。
途中裴宣齐又发现了不少打斗痕迹,还有几颗散落的大佛珠。
大概是渡愿塔的和尚跟窦若瑾打起来了。
走着走着,出现了几个回形路口,石砖砌成的墙壁,居然生出了一丛丛低矮的花草。
左侧有斗法的动静传来,封羿迟直接朝那边掠去。
楚溪兰与裴宣齐紧随其后,转过几个弯道,在一个供奉木牌的偏殿里面,看到了人影。
“这……”楚溪兰睁大眼睛:“是厉白颜!”
真是冤家路窄!这个老家伙为何也在地下城?
裴宣齐闻言眉头一皱,厉白颜的毒物层出不穷,且境界高深,这种封闭式地形放毒更加便利。
与厉白颜斗法的正是窦若瑾。
许久不见,他的面容似乎消瘦许多,下巴更尖了,此时嘴唇泛紫显然中毒了,但并不妨碍他杀招狠厉——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瞅着空隙,深深望过来一眼,猩红的眸底意味不明。
楚溪兰早就知道窦若瑾是个变态,他好像没有痛觉一样,或者说……他可能在享受身上的伤口带来的痛觉。
因此,对上厉白颜居然不落下风。
不过,随着封羿迟的加入。局势顿时不一般,形成三方混战,且封羿迟是最强的那一方。
经过三年的养精蓄锐,望朔银枪仿佛在渴血。
月牙形的锋芒挥舞出去,削断了厉白颜一截发髻,他后撤数步,形容狼狈。
“又是你!”他狠狠地盯着封羿迟,眼神晦暗复杂。
楚溪兰怎么觉得……这一个两个都精神状况不稳定呢?
她想了想,忽然有一个猜测,厉白颜的儿子是不是死了?
丧子之痛的他跑来铜舟,奢求一个时光回溯。
这就是他的动机。
封羿迟眉眼冷冽,不与他们多说废话,一抬手,甩出几十只水箭,嗖嗖带着杀意。
厉白颜再次后撤,恰好到了楚溪兰不远处,她立即挥出火腾尾软鞭,一举将他抽落在地上。
年轻人就是要偷袭!
楚溪兰上去帮忙了,裴宣齐也没闲着,飞身过去堵住企图趁乱逃走的窦若瑾。
形势逆转,变成了三打二。
然而楚溪兰和裴宣齐对上强者,充其量就是个凑数的,窦若瑾的逃窜能力太强了,他能屈能伸得很,见势不对就溜了。
而厉白颜朝着楚溪兰丢出一株白色花草,它的根茎灵活得像小脚丫,在地面上跑着走,瞬间溜达到楚溪兰的头上,扎根种下。
楚溪兰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封羿迟伸手接住她,喝问道:“你做了什么?”
厉白颜赶时间,生怕宝物被人捷足先登,此时哪有工夫与他缠斗。
为了拖住封羿迟,他一指地宫的东边:“小姑娘被白丝草寄生了,霓光玉榴可解,你自去找寻即可。”
怕他不信,厉白颜还甩出一本古籍,裴宣齐伸手接过,翻看确认。
白丝草寄生吸食元气,时日久了,能把人活活吸成干尸。
厉白颜奸诈一笑,深知他们不会再追逐自己,赶忙朝着窦若瑾消失的方向而去。
楚溪兰晕倒的时间并不长,醒来后她感觉很不舒服,脑袋上非常沉重。
她没照镜子看不见,因为体质太好的缘故,那株白丝草扎根之后瞬间长大了一倍,已然非常茂密。
就在她头顶上迎风招摇。
封羿迟沉着脸,在地宫东边顺利找到了古籍上所言的霓光玉榴。
它模样与石榴类似,掰开之后一颗颗圆润的小果肉,又被叫做玉子,甘甜多汁。
封羿迟自己先尝了尝,确定没问题,才抠出果肉往楚溪兰嘴边喂。
彼时,楚溪兰刚苏醒过来,一手扶额。
抬眼便看到了莹润漂亮的圆形小果肉,顿时愣住。
她感觉到了……来自剧情的满满恶意!
这个霓光玉榴,本该出现在原著的天鹅泉,它就是让原主开始分泌桃汁的罪魁祸首!
封羿迟正拿着它往她嘴里塞!
啊啊啊啊要死了!
楚溪兰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狠狠挥开他的手,圆溜溜的果肉滚满一地。
“我不吃!拿走!”
“怎么了?”封羿迟不解。
楚溪兰一手摸上头顶,道:“我、我先留着它,找我师尊替我拔除……”
头顶上长草了呜呜呜!它在吸食她的元气!
这感觉比定时炸弹还恐怖,若非要贴切形容,那就是:好大一条水蛭扒着她吸血……
楚溪兰头皮发麻,但是那个她戒备万分绝不会认错的石榴小果子,更加恐怖。
她神情严肃万分:“我楚溪兰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们一颗果子!”
死也不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