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当然知道童贯现在焦急的心理,只不过,如今,栾飞心里也是纠结的很呢啊。
原因很简单,栾飞本着谁获益谁嫌疑最大的原则,加上之前那耶律猛哥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栾飞在听闻那完颜宗训遇刺的第一时间,就认准了凶手十之**就是那耶律猛哥指使人干的。
但是,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之前,栾飞实在是不能擅自说出来,要不然,可就影响了宋辽两国的邦交了。
况且,即便栾飞现在手头上有着过硬的证据证明这件事真的是耶律猛哥干的,这种况下,栾飞也在琢磨着是不是把这件事弹压下去。
原因很简单,要是能够继续对这件事保持沉默的话,那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这件事混过去最好不过,到时候那耶律猛哥自以为得计,栾飞也可以趁机依旧兵不血刃的把燕云之地拿回来,实现自己的战略目的。然后过后随着那辽国与女真人继续撕bi),大宋也就有了更加充裕的选择余地,要是那辽国占了上风,大宋就继续作壁上观;要是女真人占了上风,大宋就适当的援助一下辽国。要是辽国拿这件事攻击大宋的话,大宋也可以适当的以完颜宗训被辽国策划刺杀的这件事来做文章,这样也就占据了道义的基础。如此,可谓是一举多得。
但是,那完颜宗训好歹也是女真人的使者,就这样在大宋的地盘上被刺杀,不光女真人难以接受,便是大宋的那些文官士大夫们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这种况下,那完颜宗训被刺杀,就是一个超级大黑锅了,一个处理不慎,不论这口黑锅,狠狠地扣在谁的上,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这种况下,栾飞自然是深切理解童贯此时急迫的心的。
而那童贯,骨子里毕竟是个臣。
一个真正纯粹的大臣,关键时刻舍弃国家利益保证自己利益,乃是最起码的职业要求。
这种况下,一旦那口超级大黑锅要砸在童贯的上的时候,童贯会做出哪些有害于大宋江山社稷的事,谁也说不准。
如此,栾飞倒是觉得,如今不论如何,也要千方百计把调查这完颜宗训被刺杀一案的主动权,牢牢的争取在自己的手里。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确保随时控制这件事的调查进度,确保童贯不至于乱来。
但是,要想让童贯毫无保留的把这件事交到自己的手里,当务之急,就要首先给童贯秀一把。
换而言之,就是要向那童贯充分的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让童贯通过自己的实力,能够充分认识到,只有坚定的相信自己,完颜宗训被刺杀一事,才能尽快的调查出个结果来,这口大黑锅才不会砸在他童贯上。
打定主意之后,栾飞便望着那童贯殷切的目光,不由得淡淡一笑,徐徐的说:“栾飞觉得,当务之急,乃是先把北京城以及周边所有驻军先排查一遍。”
此言一出,童贯、梁中书都是一呆,随后那梁中书震怒道:“栾公子此言何意?”毕竟,梁中书一点都不傻,最近新到北京城周边进驻的官军,可都对北京城里不大熟悉。而那伙刺客,无论是刺杀地点的选择,还是逃跑时的路线来看,显然对北京城的况很是熟悉。这种况下,要是栾飞把刺客认准为军方的话,那么显然大名府的驻军,也就是梁中书的部下,是嫌疑最大的。梁中书,又岂能认可这一点呢?
而那童贯则是短暂的震惊后,望着栾飞,徐徐的说:“愿闻其详。”这倒不是童贯多么的虚怀若谷,主要是童贯也忽然想到了要真是军队干的话,那么大名府驻军的可能就很大了。而要真是大名府驻军干的这件事的话,那么这口大黑锅可就算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那梁中书的头上。虽然,梁中书的岳丈蔡太师也不好惹,而且平时童贯与蔡太师关系还算不错,但是这口大黑锅实在是太大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觉悟,童贯觉得,这口黑锅还是能抛给梁中书就抛给梁中书的好。谁让你们大名府官军非得干这种事来,这叫罪有应得,却怪不得我童贯的。
栾飞望着童贯,又看了一眼梁中书,淡淡一笑,说道:“两位大人想必都误会了。”
“啊”童贯、梁中书都是满脸诧异的望着栾飞,有点不理解栾飞的想法了。
栾飞笑了笑,接着说:“栾飞的意思,并非那伙刺客乃是军队的人,而是这个车弩,不像是杀手组织所拥有的,十之**乃是军队的配备。所以,栾飞的意思,乃是先追查这支车弩的下落,然后再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些杀手的下落。”
此言一出,那童贯、梁中书都是一愣后,随即豁然开朗起来。
毕竟,要真是真正的杀手的话,杀手组织一般都配备了十分轻便易于携带的武器,比如轻弩。像车弩这样的大型器械,一般是不会配备的。
所以,这种况下,这个车弩,十之**是军队配备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这伙刺客给搞到了手。
想到这些,童贯便看了一眼梁中书,徐徐的说:“中书大人,既然如此,那咱们即刻下令全军彻查吧。”
梁中书听了,点了点头,随即心里阵阵打鼓,这要是真的是大名府驻军的车弩,也是一口不小的黑锅啊。这种况下,只能暗暗祈祷,那车弩可千万别是大名府驻军的了,要不然,这口黑锅想要挣脱开来,可就不容易了。
而童贯望着栾飞的目光,则是充满了欣赏,看来真是孺子可教啊,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如此缜密,要是以后能够收服在自己的阵营下,显然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大有帮助。只可惜,这么一个优秀的年轻后生,却被那高俅、杨戬捷足先登,先给笼络了过去。想到这些,童贯就觉得阵阵惋惜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