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雅亭轩内,月影溶溶,花影横斜,在如此梦幻斑斓的美景映衬下,只闻空气中悠悠琴音更是不绝于耳,一切恍若让人身处在不知是何方的如画仙境中一般……
而月下抚琴的男子,一身黑衣锦服,容颜冠绝无二,十指修长,指尖轻拂,正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弹奏着那首意境深远、大气磅礴的历来只用于相酬知音的绝世名曲《高山流水》……
朦胧的月光轻洒在他的脸上、身上,更营造出了一种优雅的、极不真实的气韵……
无疑,此时的南宫墨轩所呈现的气质已迥然不同,那好像是一种融于骨子里的天生的高贵所带出的文化的沉淀与眼界、格局的张显及一丝不显山、不露水的内敛的儒雅……
这个人果真不愧为惊才绝艳的‘奇才‘也!就单单从他擅长音律的造诣来看,几乎已堪为大家,根本不逊于我!不成想,他除却那惊世骇俗的剑术与武功外,对于音律,竟也是如此的精通,那是不是也代表着,诸如棋艺、书画、五行阴阳、奇门阵法等,他曾都有过广泛的涉猎,应该都算得上是个中能手,想来应是无一能难倒于他吧!
俗话说,‘乐者发于声,声者发于情‘,此刻,这首《高山流水》当真被南宫墨轩演绎得是让人大有身临其临之感……
同时,不得不承认,音乐是最能触动人的感情心弦的,也是最能引起人的精神共鸣的,当下,当上官流雪听着那极具高雅的娓娓琴音时,恍然间,竟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思之中……
一曲毕,余音止,
“流雪,品鉴品鉴,我弹得如何?”
这时,似是带着一种近似于小孩讨赏的口气,但见南宫墨轩眸含晶亮、目光炯炯地抬头看向了上官流雪,开口期许地问道。
这一问,霎时,将上官流雪沉浸于琴声中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精妙至极,堪比绝响!”
“圣君琴艺不凡,令我自叹弗如!”
“哈哈哈!”
“好,好,好!”
“流雪,得你之赞赏和认可不易,有你这几句话就够了!一番功果,真是不枉我少时,我母亲大人‘煞费苦心‘地逼我去学这劳什子的音律、书画、棋艺之苦哪,看,终是有朝一日派上了用场,得以斩获佳人之赞誉哪!”
“哈哈哈!”
当下,听闻南宫墨轩所问后,上官流雪亦不推让,只见她先是轻启丹唇,温婉地盈盈笑了笑后,而后,方才给出了一个在她看来纯属是就事论事、最中肯的评价了。
岂料,她这几句评价,却是南宫墨轩正求之不得的,恰好正中他下怀。闻听他连着大笑了几声,并且连连说了三个‘好‘字,足可见他心中是多么得喜不自胜,畅怀不已……
笑语晏晏中,说着说着,他竟‘拐弯抹角‘地提起了自己的母亲及少时的事……
“噢?有这等事,愿闻其详!”
“听圣君言下之意,莫非圣君家世极不一般,令慈亦极有身份,才会对圣君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
听话听音,不料,他这一说,竟成功地引起了上官流雪一时的好奇之心,同样,也许是为了进一步证实她方才心中的某些推测,只见她低眉略略沉吟思索下,随即,复迎上了南宫墨轩的视线,顺着他的这一话题,再次启齿,出声言道。
时下,见上官流雪终于如自己所愿,对自己有了想更深入了解的兴趣与欲望,这自然正是南宫墨轩千方百计最希望看到的。
不用说,这是一个多么绝好的拉近他与上官流雪,让她借此好好了解他的机会,机不可失,他当然非常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于是,借着这个空当,他便将关于自己及家人的一些外人从不知道的‘隐秘‘,包括他的另一重鲜少人知晓的身份及他背后显耀的家世,甚至师承,都毫无保留地一一告知了上官流雪。
“真是失敬了!”
“未料到,圣君的另一重身份及家世竟如此显赫,如此尊崇,怪不得……”
原来,正如南宫墨轩所言,他的确还有其另一重身份,而在这一重身份背后,其折射的是他所背靠的强大的与朝堂皇亲显贵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身世背景,用他的话来说,严格意义上,他,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
倏尔,随着他不疾不徐的讲述,当上官流雪听及至此,竟也禁不住面露一许讶然,随之,旋即,闻听她喃喃地失语了片晌,继而,竟生生地打住不言了……
一般来讲,作为生性洒脱、不受拘束、追求自在来去,有自知之明的江湖人而言,可能平生最不喜、最不愿与之打交道的就要数公门朝廷中人了,因为他们嫌麻烦,怕束缚,更不想卷入朝堂尔虞我诈的权利风波中被人给利用……
是以,大部分的人,平常都会对朝廷公中之人敬而远之,尤其更别提,主动去结交朝中的勋贵显要了……
而上官流雪亦如此……
她,虽然无心江湖,可她身为‘归云谷‘宗主,毕竟掌的是一门之尊,在江湖中也占有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难逃江湖中人的这个烙印,实乃地地道道的江湖儿女也……
“流雪,你……你怎么了?”
“不会是我说的这些,让你有了负重感,而就此生出了疏远我之意吧?”
“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将要失去唯一的红颜知己和唯一的挚友了?”
时下,也许南宫墨轩所告知的这些有关于他的身份及家世的重大内幕牵涉太大了,以致于上官流雪在乍一听闻后,才会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不曾有过的片刻的失态……
在那些内幕中,有一部分,正好误打误撞地佐证了她心底的某些推断,而更多的,说实话,确实是让她大吃一惊,超出了她的意料……
而南宫墨轩见她久久不言,不由试探性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