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流雪,你不生我气就好!”
“现下,咱们还是继续把酒言欢,赋诗抚琴,莫让刚才之事,扫了咱们的雅兴,辜负了今夜这难得梦幻而迷人的夜色才是!”
“来,陪我小酌一杯,可好?”
酒过三杯之后,南宫墨轩察颜观色,早已眼尖地发现了上官流雪那未曾流露的一丝异样之处,但见他借着酒兴,趁上官流雪不注意,眸中一闪而逝了一抹狡黠的算计,复又开口,温言说道。
且说话间,他又随手替自己倒了一杯后,同时,亦给上官流雪斟了一满杯,轻轻地推到了她面前。
“多谢圣君!”
“我因所习内功心法之故,不擅饮酒,是故,这酒就免了罢,只吃些菜即可,还请圣君见谅,不能奉陪圣君了!”
当下,上官流雪接过了南宫墨轩递过来的酒盏后,却并未立即饮下,而是朝南宫墨轩略含歉意地笑了笑道。
“噢?是这样啊,那流雪你随意,只要你高兴就行!”
“只是……”
听上官流雪这般说,一瞬间,南宫墨轩似是显得有那么一点惊讶与失望,但那种微妙的情绪显露也仅仅在一隙间,就仿如烟波散去,水过无痕般,消匿于无形了……
只见他状似‘无所谓‘地露齿一笑,朝上官流雪亦回以了一个‘谅解‘的笑容后,故意装做一副高深的样子,执酒杯于唇前,轻抿了一口后,意兴不减地接着说道。
“只是什么?”
不明他之所为,时下,见他如此,又听他话中有未尽之意后,上官流雪目视了他一会,亦疑惑地跟着浅浅皱了皱眉,终是多言问了一句。
“哈哈哈!”
“我是在可惜和感叹,这般千金难得、万里难求的琼浆佳酿,不能与流雪你一起分享了,倒是便宜了我一人在此独享了,有点亏欠和失礼于故人哪!”
“流雪你,可不要怪罪我这个作主人的不讲人情、不通礼仪,照待不周之罪噢?”
“呵呵!怎么会?圣君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此盛情款待,已令身为朋友的我惶恐不已,岂敢再妄议圣君,对圣君心生不满?”
果然,南宫墨轩不愧为深诣人心、拿捏人心的老手,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用得是恰到好处,闻听他爽朗地大笑了一阵后,适时地,用寥寥几语,就将话题又巧妙地转移到了完全有利于他自己那一方的局面,并且成功地将上官流雪给‘绕‘进了他精心设下的一系列‘温柔陷阱‘中……
“好,好,那这样最好不过了!”
“流雪,既然你已然认定了我这个朋友,那朋友间应该最注重的是坦诚相待,是也不是?”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有生之年,倘若能遇到一个能知我、懂我的知交故友,与他或她效仿先贤坦诚相待,再续一段‘高山流水‘的知己之情,当可足慰平生,实乃平生一大快事也!”
“不知流雪你,可否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可愿与我坦诚相待,也如伯牙子期那般,留一首知己的绝唱于后世,结一番高洁的情谊存世间呢?”
似是一步挨一步,既是已挑起了话题,那么,此时,于南宫墨轩而言,决不会坐失任何与上官流雪套近乎的机会,待上官流雪话音刚落,紧接着,又听他貌似感喟地有意出言相激了几句。
“噢,坦诚相待?”
“圣君,这一席见地,着实新颖哪!不过,与我所秉持的朋友之观点竟不谋而合!”
“我也一向认为,朋友相交,贵在至诚!”
“呵呵,既是圣君都这样说了,已经将话明言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岂有不答应之理?”
彼时,南宫墨轩说的这些话不可谓不高明,从上官流雪的角度来说,说实在的,这些话真的是投其所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本就是一心性高雅之人,崇尚品性高洁之辈,大德之才,是以,她对南宫墨轩的这些话并没有多作深究,亦没有多加思索,在略略沉吟了一小会后,就笑着点头答应了。
“真的?流雪你,真的答应了?”
“唉呀,我真是太高兴了!当抚琴一曲,助兴才是!”
“来人!”
“备琴!”
于是,不一会儿,就听南宫墨轩即兴豪迈地随口吩咐了一声,就有一侍从将一架古色古香的七弦古琴给送了过来。
而顺着上官流雪的视线望过去,那架古琴的确不凡,确属难得一见的孤品也,正是失传已久的名琴之一,‘焦尾‘古琴也。
见此,上官流雪那双明慧、灵透的眸中不由浮过了一抹深思:这‘浮生殿‘果真是实力非凡、财力雄厚,深不可测哪,仅是从小处着眼,就能一窥其全貌……
这时,也就在她走神的这刹那,“流雪,如何?这架琴还能入你眼否?”
“你乃音律大家,可得好好品鉴一番哪!”
“如果今夜由我借花献佛,用此琴亲自抚一曲‘高山流水‘相赠挚友,慰以挚友坦诚相待之情,不知流雪以为怎样?”
恍然间,只见南宫墨轩已然身形修长地坐在了琴案前,正转头灼灼地盯着她,目含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此刻,雅亭轩内,依然只是他二人,刚刚那名侍从在送完琴之后,早已识趣地恭身退下了……
月色迷离,夜色如水,清泠泠的月之光晕一圈又一圈地如一道又一道醒目的摺映,时不时地落在了二人身上,使二人风华绝代的身影,仿若永恒镌刻在了这如斯美景之中,永远停留在了这一瞬间……
听南宫墨轩所问,上官流雪并未立即接话,而是先温婉地淡淡笑了笑,继而,心下了悟地开口道:“圣君,过谦了!”
“看来,还是我不了解圣君哪!原是圣君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这琴乃极品中的极品,想来,圣君的音律造诣应是也不输予我才对!”
“哈哈哈!”
“什么也瞒不过流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