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你……说笑了!”
“这酒看上去好像不错!”
“怎么,圣君你,还没沾上一星半点呢,就已醉了?”
“不,流雪,我说得是真的!看你用膳,真的是秀色可餐!如果日日能见你如此,那我一定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此时,乍一听闻南宫墨轩之言后,上官流雪似有一瞬的错愕与失神,竟不知该如何接下面之话了,尤其当她对视上南宫墨轩那似笑非笑、辨析不清的含情凤目时,一时,竟忽然变得语噎怔然了……
此刻,在她看来,南宫墨轩那双平日聚万千锋芒、犀利如刃,冷如霜、寒如剑的凤目好像已不复往昔那般锐利、冰冷,而是含有了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明之情愫在内了……当下,也不知是不是她恍惚间的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南宫墨轩在说刚才那些话时,看她的眼神,颇为奇怪……
怎么说呢,似乎那眼神太过于温柔,也太过于炙热,甚至太过于专注了,那分明就好像宛如一个漆黑得深不见底的有着巨大吸力的深渊般,势要将她整个人都要吸进去方才罢休似的……
那种炙热如阳、热情似火的眼神既让人深感陌生又让人深感魅惑,压根不像久别的故人、诚挚的朋友相视相对的眼神哪,更别提其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简直令人无法抗拒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如致命罂粟花一般的危险与迷离。
一思及此,方才回过神来的上官流雪,依稀间,隐见她神情微微滞了滞,面容也几不可见地随之变了变,似是显得略有些极不自然……
无人知道,就在刚刚,在那样看似如情人间缠绵缱绻的,仿若百般柔情织就的目光注视下,上官流雪只感自己的心间,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人给悄悄种下了一颗种子似的,正在不经意间飞快地发生着质变,生根、发芽,与之,滋生的一种别样的异样之感,也正如蔓延的野草般,阻也阻不住地游走在了她四肢百骸……
时下,也许是这丝从未生出过的异样之感让她顿觉没来由地心下一阵恐慌,在那阵恐慌之下,为了巧妙地掩饰自己的这些不适及压制那份不该有的悸动,忽见反应过来的她伴装随意地轻轻偏了偏头,几不可察地将自己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向右移了移,状似无心地避开了南宫墨轩投来的那一瞥意味不明的深沉目光,借故看向了右手边的那一壶梅花酒,蓦然浅浅笑了笑,将视线貌似定格在了那,顾左右而言他,试图一语带过,转移话题道。
而南宫墨轩何许人也!早在她自然而然地显露出那丝异样之时,她前所未有的变化,包括她此时的点滴想法,都未能逃过他的双眼及他那七窍的心干……
似玩笑又似极度认真,闻听他趁势进一步逼近,依然不改初衷,将话题又给绕了回来,更加直白、大胆地说道。
呃,这话怎么听着,明显有太多的暧昧不清之意……
再次听闻他这一番明晃晃的令人有误会之嫌的灼灼之言,猝然间,上官流雪的神色微微冷了冷,姣好的芙蓉面容也同时沉了下来……
良许,方才听她正色言道,语声中明显暗含着些许不悦及许警告之意……
“圣君,且再莫开玩笑,适而为止,不然,我可就要恼了!”
“今日,你我之间,只叙友情,不谈其他,否则……我即刻告辞离去!”
说着,她已‘腾‘地一下,作势自石凳上站了起来……
“呵呵呵!”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
当下,南宫墨轩见上官流雪突然勃然变色,不觉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自己太性急了些!她,毕竟不同于一般俗世之女子,对她,得着实花一番功夫,下一番苦心,只有慢慢迂回而进,顺其自然地走入她心里才行……
心下一凛,但见南宫墨轩眼中笑意和温柔不减,亦随之跟着优雅地起身,玉树临风般缓缓站了起来,打着‘哈哈‘,小心地‘陪笑脸‘,服软讨好道。
“好了,流雪,莫再恼了,消消气!”
“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出言有误说错了话,唐突了你,为了以示惩罚,我当自罚三杯向你陪不是,如何?”
言及至此,话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想来,南宫墨轩为了让上官流雪水到渠成地从心底里完全地相信自己,从而慢慢放下戒心,继而接受自己,逐步达到让她亲近自己的目的,当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哪!
温言软语中,他似乎是立即就调整了策略,重新换上了另外一种较为软和和示弱的方式,但见在说话间,他已顺手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梅花酒,待话音一落,就一股脑儿地仰起脖,眉都没皱一下,和着先前的那些话,‘咕咚‘一声,一饮而尽了……
就这样,喝完了第一杯后,又是第二杯,直到第三杯,杯杯都喝了个底朝天……
自开口赔不是到言出必践,连着整整豪饮了三大杯以示诚意,就见南宫墨轩在这期间,整个动作恍如行云流水一般,载着厚重之气息,一气呵成,简直完美到极致……
时下,上官流雪见他如此,言词说话间恁是放下了身为一殿之主,一方枭雄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气与盛气,放低了绝对而卑微的姿态,率先向自己低头赔不是,不知为何,她心间的那抹异样之感在这时,好像即将要呼之欲出、喷薄欲流,显得尤为更盛,更为强烈了……
“行了,圣君,就到此为止吧!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之人!”
“下次,请注意些就好,并拿捏住分寸,我也就不怪你了!”
适时地,许是为了再度压抑自己萌生出的那些不该有的纷乱的念头,突见上官流雪盈盈回风,释然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