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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人间·把衣服穿上!

    啊?洛青悬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虽然她看不见但是自己脖子原本的触感她还是知道的,这突然冒出的一条条青筋是怎么回事?

    “我中毒了?可是,我没有什么感觉啊,没有疼也没有痒。”

    烛沉走过来拿开洛青悬捂着的手,他看着那一条条青筋从伤口一直向下蔓延直到领口,他看不见的地方:“毒性不是很大,算是比较常见的了。”

    洛青悬问道:“会死吗?”

    烛沉道:“会死,但不会那么快。”

    毒性不强不会当场毙命,看程度一时半会她应当性命无碍,只不过,现在她看起来没事的样子,一会就会有一阵的蚀骨之痛。

    洛青悬听烛沉的话还真是感觉自己每天都陪着一个白眼狼,怎么说自己今天出门找活物也是为了给他调理身体,改善伙食。现在可好,自己中了一定会死的蛇毒他居然能这么冷静,平淡中居然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好奇感,看着就可气。

    烛沉问道:“蛇在哪?”

    洛青悬还在怄气,便不走心地答道:“扔到旁屋了,你又吃不了就没什么用了。”

    本来想着同类的尸体放在这烛沉会不开心,就扔到一个平时他们都不会进去的屋子里了,省着眼不见心不烦。

    烛沉到没想这些,转身便走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又拎着那蛇回来了,他随手把蛇扔在地上,说道:“你过来。”

    洛青悬只好放下她一直拽衣服的活儿走到烛沉面前。

    “我看你这伤口比比蛇毒还严重。”说着便抬手运着法力帮她把凝在一起了的伤口和衣服进行分离。

    果然有法力就是比凡人强,自打烛沉帮她之后,伤口就没有被撕拉过,连一点痒痒的感觉都没有。

    洛青悬美滋滋的,她感觉烛沉真的是厉害到不行了,居然还能减缓疼痛,真的是太奇了。这自豪感直到洛青悬感觉烛沉分离得有些过度后戛然而止。

    “烛……烛沉,差不多行了吧。”

    说着洛青悬不由得用手按住自己的衣服,这样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松手。”

    烛沉的声音很平静,看样子他的确没有往一些不对劲的方面想,自己这样也没什么好让他不对劲的吧。

    想到这儿,洛青悬突然有些生气,既然人家都不在意,自己又在这儿扭捏什么?好像自己是个香饽饽一样!

    她顺势松手,没了禁锢的衣服顺着烛沉的法力便滑了下来,只留下了一件小小的内衬。

    别看平时洛青悬的穿着与普通男人无疑,但这内衬却还是一看便知她是男是女。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烛沉不由得后退了一下,他有些慌神埋怨道:“你干嘛突然松手啊?”

    一听这话洛青悬更是不乐意了,“不是你叫我松手的吗?”

    “怎么没见你平时这么听话啊?”

    哎,我这暴脾气!洛青悬猛地站起身,丝毫没有想起穿衣服这件事,说道:“我平时也没有完全不听你的话啊,我都有找你商量的好吧。况且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叫我松手的也是你,松完不乐意的也是你!一会这样儿一会那样,一会冷漠一会娇羞的!你到底要怎样?!”

    烛沉没心思和她吵,只能别过脸,她这样自己实在无法和她直视,“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洛青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一直把后脑勺对着自己的烛沉。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衣忍不住抱怨,“这不还有一件呢嘛,都没露着你躲什么呀?”

    “是!有!但那一件也没遮住什么啊!”

    他真的要被洛青悬气死了,一个女人怎么会对这种事这么肆无忌惮。

    洛青悬把外衣穿好,绕道他面前,“你还治不治?”

    烛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样非常不妥,有些别扭地提醒道:“你个女孩子有些事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总对别人表现得这么随便。”

    “随便?”

    还对别人?对谁了?

    洛青悬简直就要被这人冤枉死,为了能让自己不每日都担惊受怕,她特意从小就留个心眼儿,一直以男人自居,这一骗就是十几年。现在自己辛辛苦苦的一切居然被他说成随便!还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自己和他解释那么多干嘛,自己已经决定不会把之前的事告诉他了,他误会自己也好,忘记一切也好,既然不能陪到最后还是不要有那么多牵扯为好。

    “你不用管,我今后做什么干什么说什么,人妖有别,我们早晚都要分开,到时,那都是我的事。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死前照顾烛沉恢复本来的模样。

    烛沉愣了一下,他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既是为了找吃食才受的伤自然是要帮你,其他的与我也是无关。”

    洛青悬不想再吵架,话锋一转,说道:“刚才弄了一下有好转吗?”

    烛沉叹了口气便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脖子上的青筋漏出担忧的神情:“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好转,我再试一下,如果不行我再另想他法。”

    另想他法,难道烛沉还有别的办法?

    洛青悬看着烛沉认真为自己疗伤的模样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带着断腿的他找宋叔的情景,要是当时他就有这些古怪的法术也就不必受这么大的罪了。

    “不过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烛沉先开了口。

    “什么?”

    “你……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桥旁的湖边。”

    “嗯,你没记错。”

    “我记得你当初是个男子的模样,为何现在变成刚才那样。”

    洛青悬道:“我刚才变成女的,你很意外?”

    “算是,在洞口看见你,我就发现不对了,和记忆中不一样。”

    “得了吧,你还有记忆呢?”认识烛沉这么久了他就没记全过什么。

    ……

    洛青悬想着之前被烛沉看穿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女子的时候也没好好的和他解释一下,但有些事也的确怪他自己,本来是想好好讲的,谁叫他一生气就离墓出走,害的自己还要强撑着胆子去外面找他,现在正好说一下也没什么。

    “这事还真的有好长时间了,要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起。”

    “多小?”

    “嗯,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吧。”

    “嗯。”

    “我记得在我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没有家,自己是个人人都嫌弃的乞丐就是那个时候。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每个人都要饿肚子,每个人都要上街去角落里翻垃圾,找吃的。我当初真的这么以为,所以那时候我很勤快,天还未亮,甚至还是黑的时候就出门找吃的了,那时外面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想着要是每个人都去找吃的,到我去的时候还剩下些什么了。那时的我还每天都在沾沾自喜,觉得是因为自己出来的很早才会捡到吃的,可长大了才知道,从垃圾里面找吃的人只有我们。”

    “你从小便这样孤身一人吗?”

    洛青悬摇摇头:“没,还没有那么惨,要是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可能也活不到这么大吧,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我有一个对我有恩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我记事开始他就一直在我身边,他让我叫他爷爷,我便一直叫着,那个时候爷爷就很老了,他是个老乞丐,他说自己做了一辈子的乞丐,什么出息都没有,在野外的草地里捡到我时本来他想一走了之,毕竟自己都顾不起了还怎么抚养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可能他混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善了吧,看我不停的哭已经走出几步的他还是反了回来,爷爷是战乱的受害者,他父母在敌国攻城时死了,只剩他一个人,连他父母的尸骨都没有见到,他想出去找自己的父母却被强行与其他难民安置在一个用来避难的地窖里,谁知道敌军攻了进来一把火将地窖烧了,爷爷虽然命大逃了出来,身体还是被大面积烧伤,导致他到死的时候胳膊和手指还是伸不直的,就连腿也是一瘸一瘸的。因为爷爷身体不行,这样的他没有地方收留他做事,无奈就只能上街乞讨,他曾经和我说过,本来他不想捡我回来,但他走出两步后就感觉自己好像遇见了比自己更可怜的人,他便心软回来找我了,至于我女扮男装也是爷爷让的。”

    烛沉问道:“他为何会觉得你比他更可怜?”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和我说他曾经还有父母,体会过亲情和关爱,虽然失去的刹那间很痛,但是至少他幸福过,可能爷爷就是一个知道到满足的人吧,并不会奢求什么,他觉得我连一天幸福的日子都没有过上就直接被丢弃在草丛中,要是他不来救我也许我会被什么野兽叼走直接变成盘中餐。”

    烛沉点头道:“看来他还真是个自足的人。”

    “知足最好,要是不知足贪得无厌估计下场就会变成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赵公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