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和丁护士都被吓了一跳,非常愕然地望向水云墨。
接着,梁辰率先发问:“是怎么了吗?”
水云墨依然是那副镇定的模样,她直接就把游离告诉她的原因说了出来:“车子再往前走,会掉江里面的。”
若她说的是别的原因还好,现在她说的这个理由,大家觉得它发生的几率极低,都忍不住笑了。
梁辰温柔地安抚她说:“别担心,我们司机会小心开车的,你坐好就行。”
“不,不是他小不小心的问题,是他脑子里长了个瘤,等一下他会晕过去的,车子会直接翻下山,我们不死都要重伤。”事态严重,水云墨觉得必须立刻把事情说清楚。
“长了个瘤?”透过前后车厢之间半开的车窗,司机老陈听到了水云墨的话,他不以为然地笑了,“小姑娘,谁教你这么编故事的?咒别人得这样的病可不好啊。”
“不是要咒你,请你正视自己的问题,先把车停一边去吧。”水云墨义正辞严的样子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
“够了,别胡闹了,小孩子也不能这样乱说,人家好端端的,你咒人家干嘛呢?”丁护士看不过去,就忍不住插嘴了。
“你怎么知道他好端端?你帮他检查过了吗?”水云墨冷冷地问丁护士。
丁护士嗤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检查过了吗?”
“我检查过了,我很确定他长了脑瘤。”游离应了一句,水云墨又复述了出来。
“你检查过?”梁辰和丁护士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知道水云墨是懂一点医学知识,可她先前与司机几乎零交流,说她帮他检查过,那确实是子虚乌有的。
“没错,就长在右侧顶叶。”面对质疑,游离如实回应。水云墨则如复读机一般又把话说了一遍。
丁护士哈哈地笑了两声,说:“得了,小朋友,不要再编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送你妈妈去医院。”
“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停车帮他检查。”板着脸的水云墨依然不死心。
丁护士正要回应什么,好脾气的梁辰却突然伸手制止了她,他和颜悦色地说:“好,我们会开检查让他做的,但是得先回到医院。”
“云墨,叫他们让司机把车停下来等一等就知道了,不到五分钟,他就会晕过去的。”游离告诉水云墨。
水云墨听完,便说:“等不到去医院了,你们把车停下来等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内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胡说。性命攸关,难道都不值得你们用几分钟去等一等吗?”
“……”
众人先是沉默。
梁辰看着水云墨那副既坚持又认真的样子,他开始有些动摇了,“那不如就先把车停一停吧,现在病人生命体征平稳,我们等几分钟也不迟的。”
丁护士一听,立即翻了个白眼,但也没表示出有异议。
梁辰再次嘱咐司机:“老陈,先把车停下吧。”
“呵,好。”老陈不情愿地应了一句,但他还是听梁辰的话,去踩了刹车。
游离以为这下可逃过一劫了,正欢喜之际,老陈却又突然叫了起来:“糟了,刹车失灵了,车子停不下来!”
“什么?”
众人顿时一惊,都紧张地看着老陈。
游离心中弹出一百个叹号,好你个艾诺,还能这么操作!
老陈还在不断尝试,可车子就是没停下来,他只好把车换了低档,慢慢地拉手刹,但效果并不理想。
“怎么办?要不要跳车?”丁护士有些害怕了。
“车速太快,这样跳出去,太危险了。”梁辰希望能找到个更好的办法脱险。
“现在这样也不见得安全啊,老陈,你拉手刹怎么也不减速。”老曾焦急地说。
“先好好驾驶吧,然后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可借借力把车弄停。”梁辰说。
“来不及了,到那个弯道了。”游离看着远处的弯道,皱了皱眉,“水云墨,车子准备飞出去了,让全部人系好安全带吧。”情急之际,她只想到这个法子了。
“那我妈妈呢?”水云墨直接问游离,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她了。
“也系,跟你坐一起吧,你抱紧她。”游离回答说。
“你们全部系上安全带,我们很快要翻下山了。”在这种紧急的时刻,水云墨还要提翻下山的事,让众人也不知该给她什么反应,可她也不管那么多,继续说:“医生,你帮我抬一下我妈妈,我跟她坐一起系安全带。”水云墨边说边去移动她的母亲。
现下的情况,系好安全带也是应该的,于是梁辰便真的把肖琴搬到水云墨的座位上,母女俩都很瘦,两个人正好挤满一个座位。
等梁辰帮水云墨她们系好安全带后,水云墨又立即提醒梁辰:“医生,你也快点系上,你们都快点系上啊,我们马上要飞出去了。”
梁辰礼貌地笑了笑,说:“好的,好的。”他在水云墨身边坐下,也把安全带系上了。
经水云墨的提醒,老曾和丁护士也都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但并不是因为她说他们会翻下山,而是因为刹车失灵了。
老陈正在努力让车子减速,因而还没系安全带,老曾见了,便主动去帮他系。然而,正当他准备把扣子扣上的时候,车子竟就从弯道冲出去,翻下山,最后落入了大江里。
没有意料之外,游离再一次随着被撞击得面目全非的救护车落到了江面上。
周围依然寂静得瘆人,而车厢内的情景却与先前有所不同了。
活动车床、笨重的仪器以及其他的医疗用品照样从后车门飞了出去,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司机老陈也被抛出了车外。而剩下的人则全部都被安全带紧紧地扣在座位上。除了原本就昏迷不醒的肖琴以及因撞击了头部而昏过去的老曾,其他人都仅仅是受了些轻伤。
水云墨原本就有翻下山的心理准备,但车子翻滚时,那一下接一下的猛烈撞击,依然使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感到害怕。但是,等车子停了以后,她受惊的脸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抱着她的母亲,叫了几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