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水云墨的声音,梁辰和丁护士才猛地回过神来。方才车子突然翻下山坡,实在是太让他们震惊了。
而水云墨早就告诉过他们的车子会翻下山的,他们竟以为她在胡闹,刚开始还一直不肯停车,但后来也因为刹车失灵而没法停车。幸好,水云墨让他们及时系上了安全带,不然,可都得跟车床和医疗用品一样飞出车外,摔成重伤了。
“云墨,你会不会游泳?”游离看着江水不断灌入车内,便赶紧问水云墨。
水云墨点了点头。
“那别浪费时间了,趁水还没漫上来,立刻逃出去,尽快。”游离知道水云墨担心她的母亲,便又说:“你一个小孩可能带不动你妈妈,你问问他们会不会游泳,会的话让他们带你妈妈一起游到岸边。”
“嗯。”水云墨轻轻地应了一声后,便迅速解开安全带,对身旁的梁辰说道:“医生,现在水还没上来,我们要快点逃出去。你们会游泳吗?麻烦带着我妈妈一起游到岸边。”
梁辰看着江水灌入,也意识到此刻得立即逃生了,“我会游泳。”他边说边解开安全带。
“我也会。”丁护士也搭了一句。
“老曾呢?老曾,你怎么样”见老曾没有回答,梁辰便急忙透过窗户去看他。
游离为了节省时间,直接伸手触碰了老曾,然后说:“告诉他,老曾身体没事,他晕过去,估计是一过性脑震荡引起的,等一下就会醒来。现在先把人带上岸了再说吧。”
水云墨依照原话复述了出来,梁辰见老曾脉搏是正常的,而今也确实需要尽快上岸,于是便说:“丁护士,你来带病人,我带老曾,小朋友,你可以自己游到岸边吗?”
“我可以。”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梁辰说着,便与丁护士一起把肖琴拖出车外,“你们先走,我把老曾带上就来。”
“好。”
几人分头行事,丁护士小心地带着肖琴游向岸边,水云墨跟在她们身后。
而梁辰自己则去把还在副驾驶座的老曾拉出来。原以为很快就能带着老曾走,不想,老曾的左脚竟被变形的车子夹住了,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他想找一个可以撬开车子的工具,最后终于在车子的一个小抽屉里看到了一把扳手。可是,这小抽屉也已经变了型,开口被压成了一条缝,也正因此才没有被甩出车外。然而,梁辰的手太大,根本伸不进去。他努力地尝试,连手都刮破了皮,依然徒劳无功。
眼见车内水位在不断往上涨,梁辰心里也有些急了,正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别的办法时,一只纤细的手突然伸过来把扳手取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梁辰。那人是水云墨,她见梁辰一直没跟过来,自己又比较懂水性,于是便折返回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梁辰惊喜地接过扳手,使劲力气撬起压着老曾的脚的车框,机灵的水云墨立即把脚拉了出来。接着,梁辰把老曾拉出车外,与水云墨一起游向岸边。
游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暗暗想道,艾诺选的这个人还真不错,勇敢、善良、聪慧、冷静,她确实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丁护士是最先游到岸边的,可她一个弱女子,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身材高挑的肖琴也拉上岸,而这时的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等稍微缓和了些,她便去检查了一下肖琴的身体状况。
此时游离也已经飞回岸边,她见丁护士帮肖琴检查完后便一副紧张的模样,就伸手去触碰了肖琴,肖琴的心脏停跳了,游离的心不由得一揪,她还能救回来吗?
体强力壮的梁辰也已经带着老曾上了岸,水云墨也紧跟着他上来了。
“水云墨,你妈妈心脏又停跳了!”游离告诉水云墨。
水云墨又立即跟梁辰说了:“医生,我妈妈的心脏又停了。”
丁护士正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刚上岸的水云墨说了,她惊讶之余,又应和道:“对,没脉搏了,梁医生。”
“CPR。”梁辰一听,立刻又帮病人做起心肺复苏了。
没多久,警察和医务人员都来了,一台工程车刚做完抢修工作路过这里,看见了被撞烂的护栏以及还有一小部分暴露在水面上的救护车,于是,就马上报了警。
他们来到的时候,梁辰和水云墨还在互相配合着帮肖琴做CPR,但肖琴还是一动不动,半点起色也没有。
丁护士找到了从救护车上抛出来的老陈,他流了一地的血,已经当场死亡,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而老曾,也正如游离所说的那样,自己突然就醒来了。可是,由于脑震荡,他失去了车子翻下山坡的那段记忆,只隐隐记得自己是要带病人回医院去的。
随后赶来的医务人员很快地加入到现场的救治工作中,可肖琴却没有在抢救中再次活过来。
医务人员停下手,放弃抢救,水云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问梁辰:“为什么停下?不救我妈妈了吗?”
梁辰耷拉着脑袋,难过地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游离知道他确实尽力了,其实,这一次的抢救早就可以宣告结束,但梁辰还是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只可惜,肖琴的心还是没有跳动起来。
“不,不,不会的……”水云墨转头望向游离,希望游离能给她一个不同的答案。
可游离也没有法子了,先前,她已经求艾诺把时光倒流了一次,艾诺不会答应再来第二次的,而且,即使有第二次,谁又知道会不会是同样的结局呢?
游离的心情有些沉重,今晚本该走的人,还是没留住,她最终还是没有把局势扭转,肖琴没有活过来,那是对她改造水云墨命运的自信心的一次打击。
“云墨,他是尽力了,你妈妈……”游离摇了摇头。
水云墨眼中仅存的一点光消失了,她呆愣了几秒后,突然又去按压肖琴的心脏,她坚信一个信念,只要继续按压,下一刻,母亲就能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