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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历险

    孙坚知道南阳有险山峻川,肥草良田,户口百万,物资繁盛,历来是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是乱世间屯兵扩张的好地方,于是他谋划争夺占领。这时南阳太守张咨采纳黄忠的建议,全城戒严,作好战备,并行文通告所辖各县,严阵以待提防孙坚。孙坚首先派遣使者向张咨传递公文,命他贡献粮草军械。

    张咨接到催粮公函,集众商议,他说:“孙文台发来公函,令我交纳军粮,张某和他夲是讨贼同僚,如不贡献军资,恐怕对讨贼不利。”黄忠说:“孙坚名为讨伐董卓,实为发展个人势力。现在他的部众不断增加,野心更大,对南阳必定怀有野心,他用诈兵杀害荆州刺史王府君,这是犯上作乱,目无国法,实属小人贼子,明公只能严加提防,不可给他一兵一卒寸草斤粮。”张咨说:“这个憨兵滑子还没有与董卓开战,就仗兵报怨,引发内哄,简直是蛮不讲理,欺人太甚。”主薄说:“你们同为郡守,虽为讨贼同盟,他没有权力向你催讨军资,明公应当慎重从事。”张咨忧心忡忡地说:“孙坚声势浩大,又善于用兵,一旦开战,只怕南阳危险。”黄忠说:“南阳城高池宽粮丰兵多,孙坚所部大都是临时拼凑的新兵,不等攻进城来,军粮就会用完,自动土崩瓦解,黄某相机出战,必斩孙坚首级。”张咨听后,神情大振,当即发下公文,回绝孙坚的要求。

    孙坚接到张咨拒不纳粮的报告,十分气愤,他说:张咨不服命令,不出军粮,这是阻挡义兵,破坏国家大事,我要严加惩罚”。部将朱治说:“主公刚刚除掉王叡,现在又要收拾张咨,恐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孙坚说:“孙某已经是中郎将,张咨却依旧看我低下,不肯把我放在眼里,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更有甚者,我三万人马,没有粮草就会全军崩溃,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杀人立威,进驻南阳,卷走军资械备。”朱治说:“张咨已有准备,黄忠勇谋过人,堪为精兵坚城,主公所部皆为新兵,攻城极为不利”孙坚面带笑意地说:“攻城略地、降兵斩将,战术各有不同,且看孙某如何攻取南阳。”

    南阳城里,张咨正在办理公务,一个官员来报:“孙坚的使者前来下书。还送来牛酒礼物。”张咨接过书信,看后面浮笑意,吩咐盛情款待来使,然后召来文官武将,商谈大事。

    张咨,字子议,颖川人。董卓进京秉政之际,任命周瑟为吏部尚书,与尚书郎许靖共同商议,进用天下名士,选拔张咨担任南阳太守,他在南阳素无根基,面临威信不足的问题。张咨秉公办事,一改往年旧敝,缓解民间积怨,百日之间威信直线上升,深受南阳官民一致拥戴。袁绍主盟关东联军讨伐董卓,他积极响应,接受袁术的节制,输送义兵和军粮。现在遇到孙坚超越权限勒索暴敛,他理所当然要严词回绝。黄忠和郡中文武官员按时来到。张咨说:“孙坚在信中声称,他身患绝症,不可救药,危在旦夕,要将所有人马托付给我,约我到他的军营商谈交割事宜。”黄忠说:“孙坚表面憨厚而内心狡诈,善于暗算别人,他诈开城门杀害王府君就是明证,对他的话千万不可轻信。”张咨说:“我认为关于孙坚病重的情况颇有可信度,原因有三,其一:他进南阳地区以来,兵多粮少,得不到补给,心里焦虑不安,但他却按兵不动,情况反常,表明他重病在身,不能指挥打仗。其二:我每日都派人侦探孙坚的活动情况,发现他的军营里气氛低沉,时有军士悄悄溜走,表明因为孙坚病重,导致全军面临崩溃。其三:南阳几个名医都被请到军营,为孙坚治病,一直没有回来。其四:孙坚身为青年主将,不会冒充病危而自讨霉气。凭这四点异常现象,我相信孙坚病情危急,命不长久。”黄忠说:“卑职以为现在孙坚兵临城下,明公危机四伏,凡事要倍加慎重,对孙坚所言更是不可轻信。”张咨说:“我不想让他那三万人马走向崩溃,目前,关东一带诸侯郡守,纷纷起兵,张某也想为国立功,可惜兵马不多,如果得到孙坚的部众,实力就能猛然扩大,进可讨伐国贼,退可保境安民,这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好机会,我决定去见孙坚,请主薄陪同前往。”主薄说:“只怕有所不测呀!”张咨说:“不要疑神疑鬼,为了预防不测,黄汉升可引带六百精甲铁骑,并令郡尉列队待命,随时出兵接应,如果情况有变,凭着汉升这支兵马,你我绝对不会发生意外。”黄忠看到张咨去意坚定,只得从命,说:“既然明公如此决定,卑职愿意随从。”

    次日上午,张咨带着主簿出城看望孙坚,黄忠带队护行。孙坚军营里,旗帜漫卷,气象低沉,军土七零八落,孙坚部将程普前来迎接,由他陪同走进军营,黄忠带领骑兵列队而进。

    张咨随程普走进中军帐,只见孙坚静静地躺在床上,亲随默然立在床前,一位医生在熬制汤药,一派消沉低落形将倒毙的景象。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是春秋时期兵法家孙武的后代。少时担任县中官吏,十七岁那年随父乘船到钱唐,正值海贼胡玉从匏里上岸,劫取商人的财物在岸上分赃,一时行旅客人都停下脚步,船只不敢前行。孙坚操刀上岸,奋勇向前。海贼大惊,以为官兵来到,当即放弃财物纷纷散逃,孙坚持刀追赶,击杀一贼而回,由此名声大显,官府召孙坚署假尉。会稽贼许昌,在句章聚众起事,自称阳明皇帝,煽动附近郡县,聚合万人,与汉朝分庭抗礼。孙坚以郡司马的名义招募精强勇士一千余人,配合州郡征讨许昌,击破贼众,刺史臧旻上表朝迋,诏令孙坚担任盐渎丞。后迁盱眙丞,又迁下邳丞。中平元年,中郎将朱儁领兵讨伐黄巾,上表请孙坚为佐军司马,参加讨伐黄巾,立下战功。朱儁表奏朝迋,诏命孙坚为别部司马。中平三年,车骑将军张温领兵西讨边章,上表请孙坚参军事,归后,拜孙坚为议郎。这时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以孙坚为长沙太守,率领将土布置防守设施,谋划破贼方略,在一月之内,击败区星贼众,朝廷封孙坚为乌程侯。

    孙坚看见张咨,便略微欠身点头致意,他一看黄忠紧随张咨身边,也向他拱手表示欢迎,随后他声调悲凉地说:“张太守,孙某病重不起,有失远迎,已经安排部下接待你们。”张咨握住孙坚的手说:“孙将军年轻少壮,正是发挥才干的大好年龄,竟然病成这个样子,张某深感痛心惋惜。”孙坚说:“黄泉路上无老少,这是上天的安排,孙某不能违抗,趁着还能延喘数日,请张太守来,交割军马,安排后事。”这时黄盖来向孙坚报告:“主公,酒宴已经备好。”孙坚吩咐左右:“扶我起来,我要与张太守共饮一杯。”张咨连忙扶住孙坚说:“养病要紧,不必拘礼。”黄忠劝张咨说:“公务在身,不必在此会宴,请速回城。”孙坚说:“我为诸位摆下专宴,请赏光陪同,孙某要强支病体,陪同太守多饮几杯,顺便交割军务。”张咨面向黄忠说:“汉升不必焦急,盛情难却,我们都参加宴会。”

    孙坚带着几个将领与张咨来到宴席前。孙坚热情相让:“你我并坐,边饮边谈,其他官员依次排列。”孙坚看了一眼黄忠,说:“孙某今日举行大宴,并为张太守的部下安排了席位。”黄忠说:“黄某带来骑兵六百,招待起来麻烦不小,让他们原地待命,回城再吃吧。”孙坚说:“军中多有名酒佳肴,已在军营广场安排妥当,请他们下马入席,痛饮一场。”张咨说:“多谢文台的美意。”孙坚命令程普:“程公祐负责安排,要盛情款待”。程普说:“在下明白。”张咨吩咐黄忠:“你随他们去吧,你们武将同宴也好认识一下,加深友谊。”

    黄忠跟着程普来到军营广场,只见宽阔的个场地上,耸起几排帐幔,下面拉开一排筵席,黄盖、韩当各带亲随,招待南阳骑兵入席。黄盖坐在黄忠身边,热情斟酒。

    黄盖,字公覆,零陵郡泉陵县人,是故任南阳太守黄亮的后代,自祖父黄瓒迁居零陵,建家立业,父亲黄安字孚仁,与黄忠的父亲是堂兄弟。黄盖起初担任本郡官吏,被选为孝廉,又在公府任职,孙坚发起义兵,黄盖跟随孙坚讨伐黄巾,四处征战。后来参加平定长沙区星的叛乱,攻破了南部的山贼。黄盖姿貌威武,表情严肃,善待部下,处事果断,每逢出征作战,兵士都愿争先效力。这时他向黄忠举杯敬酒说:“你我同宗共祖,两世以前是一家,请兄弟举杯畅饮。”南阳的骑兵们分组坐在宴前,情意高涨地呟三喝四,连杯痛饮。

    中军帐里,张咨和孙坚并座宴前,酒过三巡,孙坚放下酒杯,向长史递个眼色,长史会意起身,向孙坚报告说:“卑职有紧急军情,要向将军汇报。”孙坚说:“请讲。”长史说:“孙将军奉命讨贼,所到之处,各地官员竞相贡献粮草,修平道路,支援船只,捐赠器械,并且派遣义兵,大力拥护,令人欣慰。可是自从开到南阳以来,这里的道路没有修整,渡口空荡无人,而且当地官员拒不交纳粮草,不修器械,不设城防战备,影响讨贼大计,公然违抗军令,罪情严重,影响极大,请依法惩处,肃整军纪。”张咨刚端起酒杯听到这里,吓得浑身发抖,酒杯落地。孙坚听完长史的报告,顿时沉下脸来,厉声问道:“按照军法应当如何处置?”长史说:“按法当斩,卑职请令,将南阳郡守、主薄一并斩首示众。”孙坚面向张咨,按剑大骂:“孙某命你交纳军粮,你们胆敢抗令不交,贻误战机,今日我要拿你试问,依法严办。”张咨急忙说道:“文台,张某愿意交纳钱粮,捐献船只器械,只要开个数目,张某照单全出,绝对一件都不会少。”孙坚说:“现在你说这话已经晚了,孙某依法办事,绝不留情。”张咨这时才如梦方醒,惊问孙坚:“原来你没有患病,使用诈术把张某诱来,是想栽赃害人。”孙坚说:“孙某年轻气壮,如同生龙活虎,哪能身患绝症,如果不用这个计谋,你会自动进营受擒吗?”说完他又命令韩当去协助程普、黄盖,控制广场局面。张咨唉叹一声:“天灭我也。”主薄脸色凄苦地说:“张太守,你来之前,黄汉升劝你不要轻信别人,要慎重从事,三思而行,可你执意不听,看看今日果然招来了杀身大祸。”张咨痛恨不已:“我后悔没有听从汉升的劝告。”他怀着一线希望,对孙坚说:“我有精骑六百人马,黄忠有万夫难当之勇,打起仗来,恐怕你未必能占上风。”孙坚狂傲地说:“你的骑兵一个也跑不掉,黄忠也会束手就擒。”张咨额头冒出冷汗,苦苦向他求情:“你我同为郡守,将来一起共事,现在一起讨伐董卓,素无冤仇,今日请你网开一面。”孙坚说:“孙某秉公办事,依法制裁,不讲私情旧交。”说完,喝令左右武士:“将他推出后营门外,斩首号令。”

    张咨和主簿被几个军士捆绑起来,主薄满脸悲痛地流下了眼泪,说:“张太守啊,可怜你我连向家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张咨恨得连连跺脚:“张某瞎了眼睛,没有看清孙坚是设计害人,我不该贪图他的兵马,真是追悔莫及呀!”两人被军士推推搡搡地往后营走去,那里距黄忠的骑兵更远了。张咨猛然转过身来,破口大骂:“孙坚你用这种手段栽赃害人,你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孬孙赖种,是地地道道的卑鄙小人。”两个军土各拉张咨一条胳膊往外拖着走,张咨两腿拖在地上,官靴拉掉了一只,他横蹦竖跳,高声叫骂不停:“孙坚,你杀害朝廷命官,违犯国法,天理难容啊,孙坚你丧尽天良,任意杀人,不得好死,将来也会死在刀箭之下。孙坚,你杀害刺史,坑骗同僚,你是一个有根有秧的乱臣贼党,将来你会受到天诛地灭,断子绝孙,满门死绝。”张咨被拖出后营门外,身影已经看不见了,骂声依旧不绝。“孙坚,张某到阴曹地府也要告你一状,绝对让你没有好下场。”孙坚霸气十足地说:“不管你们背景多么深厚,不论后台多么高大,不管他是朝廷要员,还是诸侯郡守,只要违抗孙某,就是死路一条。”孙坚命令部将祖茂提着张咨的首级去收降南阳的骑兵。

    黄忠正要去中营看望张咨,却见程普、韩当各带一支提刀挺枪的甲兵,将宴会包围起来。祖茂手举长竿当众宣告:“南阳太守张咨违抗军令,图谋不轨,已被斩首。”黄忠一看,酒醒大半,奋然而起,悲愤地说:“果然是一场阴谋鬼计。”黄盖也起座劝道:“兄弟不必激动,张咨夲是平庸之辈,违法被斩,罪有应得,孙将军是江东豪杰,善于用兵,将来必成大事,你我兄弟可以合作共事。”黄忠愤然说道:“孙坚害长官、杀同僚,一心贪婪,满腹鬼计,纵然小人一时得志,将来必然不得好报,黄某宁愿战死,也不愿跟他共事。”说着,一脚踢翻酒席,喝令部属:“上马杀敌。”赤手空拳的骑兵纷纷从宴席间出来集合,有人醉得脚步踉跄,有人歪倒在地,有人晕头转向,乱得不成体统。程普带兵严守营门,高声宣令:“投降不杀,反抗斩首。”

    在这种形势下,失去马匹枪械的骑兵们集体投降。黄忠一看大势已去,径直骑上战马,挥起大刀,冲向营门。程普韩当祖茂各带精兵对战,这时黄盖上前说:“我们各为其主,让他走吧。”于是他们闪开阵势,黄忠纵马而出,赶到宛城门前,只见城上飘扬着孙字旗号,原来孙坚已经乘机进取南阳。黄忠陪同张咨的家属,协助办理丧葬后事,然后前往江夏,投奔族兄中郎将黄祖。

    孙坚收编了张咨的部众,查收南阳府库钱粮,威名远震。南阳各县官员,他们自发派人送来粮草器械。

    孙坚的势力越发强大,率军进至鲁阳,拜见袁术,由此袁术得以占领南阳,他上表保奏孙坚代理破虏将军兼豫州刺史。

    江夏太守兼荡寇将军刘祥,当时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他和孙坚同心并势,因此南阳士民怨恨刘祥,起兵攻打。黄忠得到消息,暗中配合行动,当刘祥出城迎战之时,他迅速控制全城,并出兵袭击刘祥的后路,刘祥因此败亡,从此淡出地方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