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正常睡眠了,因为一旦我闭上眼睛,那个噩梦就会降临,我反复的经历着一切,仿佛永远无法逃脱这个牢笼。
第一次做噩梦的时候,是在我刚入学那天,那是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在寝室里午睡,梦见有个人站在我旁边,拿着一把剪刀拍我的脸。他对我说:“你该醒来了,不能再沉下去了。”
我吓了一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却看不清他的脸,就好像那个只是一团迷雾那样,他看到我发现了他,就发出瘆人的笑声。
我吓得尖叫了出来,然后从梦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寝室里,这时我的室友回来了,看到我后就说:“你醒了呀,我给你带了午饭。”
我有些恍惚,转过头一看,我的室友的脸就变成了那团迷雾的样子。
这时候,我才彻底醒了过来,头很疼,像是几天没睡了一样。
那时候我还没有接触幻想症,并不了解什么是特性,什么是臆想癫狂的征兆,以至于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决定我成为感染者的,是又一次噩梦,在那里,我被一个陌生人追杀。
那人拿着一把很大的斧头,追着我,梦里我跑的很慢,那是一种让我抓狂的速度,眼看他就要追上来了,我突然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感觉浑身没有劲,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魇,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我又梦见被人追杀了,还是同一个人。
这一次我没逃过去,那斧头砍在我身上,很疼。感觉很真实,我甚至不认为这只是一场梦。
接着,我流了很多的血,拖着身体往前爬,地面摩挲着我的皮肤,我还能闻见一阵泥土的味道。
然后,我就醒了过来。
可是那被刀捅穿身体的刺痛感,泥土的味道,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
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那段时间我常常害怕到蒙着被子睡觉,哪怕浑身大汗。有次我半夜惊醒,睁开眼还能看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看着我。
我有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我很绝望,我心里想着:怎么办,我怎么样可以摆脱这些梦,直到有一天,终于让我梦见了办法。
我梦见了一个男人,在见到他第一眼,我心里就有种很安稳的感觉,他说:“你去找Thaumiel—道魔,他会帮你的。”
我不知道这串奇怪的名称是什么意思,但是后来,我真的找到了这个人,他是个东夏的道士。他听完我的诉说,很久都没说话。
然后长叹一口气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给你指示。”
“什么指示?我现在很痛苦。”
“既然你在梦里碰到了他们,那你就在梦里解决吧。”他说。
那天晚上我梦见我睡觉时有人在旁边大笑,我很生气,起身拿着水果刀就要跟他拼命。
他逃走了,我也从梦里醒了过来
第二天,道魔问我,昨天做梦了吗?
我说:“还是做了,但是梦里的人被我打跑了。”
他看起来有些意外,没有给我解释什么,就回道观里了。
再之后,他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说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但只是以毒攻毒。
回去的那天晚上,我打通了那个道魔留给我的电话,接电话那人告诉我,只有成为感染者才能解决一切,我也并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这是我注定的命,躲不掉的。
打完电话后,我就睡着了,那天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姑娘。她的头发很长,穿着一身红裙。最重要的是,她与我有着相同的容貌。
在发现我后,她冲我微微一笑,饶是在梦里我都觉得惊悚无比
她向我走过来,我情急之下跪下说:“求你了,放过我吧!”
没想到她眨了眨眼,对着我也叩了个头,说:“这可不是我说了算。”
再然后,我就醒了。可我有些恍惚,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个女孩是想要害我?还是真心被迫没办法,所有发生的一切我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一定要选中我?
而我又能把这些事告诉谁呢,没有人会信任的。
但我知道……或许只有成为他们所说的“感染者”,我才能摆脱一切。”
……
……
眼前的光线有些晃人,何砡微眯双眼,发现此刻的他并没有被苏科引爆的炸弹所牵连,而且周遭的环境已是大大转变。
他正坐在一张书桌面前,其面前,也就是书桌的另一头,坐着一个摆弄着咖啡机,紧皱眉头的女孩。
“抱歉,由于很久没有换新,我的咖啡机已经罢工了,所以没有东西招待你了。”
女孩耸肩,坦然的摊开手说道。
何砡表情没有变,稍作犹豫后便开口问道:“三鹰亚砂?”
“没错。”三鹰亚砂冲他微微一笑:“我所创造的游戏你喜欢吗?”
“不喜欢。”何砡摇头,平静地说道:“难度系数太大了吧,哥们当初玩盗版《逃生》时,选的噩梦难度都没这么离谱。”
看着他这副真诚的样子,三鹰亚砂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实诚。”
“多谢夸奖。”何砡也很不要脸的接受了她的夸赞,继而问道:“所以,作为幕后之手的你特地让我来到这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来到这的任务啊,何砡。”三鹰亚砂直勾勾的看着他,许久,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能带给我更多好玩的惊喜。
无论是生老病死也好,悲欢离合也罢,我要看到不同的,出彩的一个故事。”
“这就是作为我安全离开的交换吗?”何砡反问道。
“你如果不同意我将你的人生记录下来,我也会把你放出去的。”三鹰亚砂抬起手,将剩余半杯咖啡端起,慢慢说道:“只是少了份具有观赏性的题材罢了,同样的,还活着的那几个人我也会放出去。”
“只不过,余柇的命能不能保住,我就没有担保了。”
“哦?”何砡挑起眉头,心里却是已经惊涛骇浪了起来:“看样子你知道的事情比我要多得多啊。”
“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了。”三鹰亚砂暼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一个小时前,全境通缉犯余柇,已被稷下执法科缉拿归案,由于其犯罪证据确凿,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将于两个小时后进行极端感染者审判处理。”
“所以,要想你那位大姐头不出事的话,现在赶紧麻溜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