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你还来问我什么”香姐沁干的眼泪又被挤出三两滴。
我蹲下去,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
她条件反射的向后退着,没一会就不动了,她不确定的反问着我:“你、你是叶无眠”
“是我。我说过我不属于任何一方。”
“只有你身上才有这股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她一个深吸,却呛得自己猛烈咳嗽了起来,嘴角沁出血丝,她随意一擦,然后摸着抓住了我的手:“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事,账本、账本就在……前厅舞台的地下埋着。”
我摊开的手心收紧:“你放心好了!”
听完我的承诺,她舒心的放松了下来,嘴角挂着笑:“爹、娘、樾儿,我来了。”
她的手慢慢向下滑去,手尖沾的血渐渐冰冷凝固。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逝去。
我脚步虚浮的推开门,被门槛绊了一下,眼见着要摔倒在地之时,平安在旁及时的扶住了我。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一滴。
“香姐,死了。”
平安从扶着变为握住我的手,他拿着我的手去盖住我的双眼。
“别哭,会变懦弱。”
我努力挺直了身子,吐了一口长气,放下他握着的手,一个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路过侧庭院、冼流桥、食舍,我才看清我在此切身生活过的痕迹。
之前的自己没有触及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不在意,但以后要面临的更是步步为营的生活。
回到我的住处,我把茶壶里的凉水倒在了浇花的器皿中,对着花草慢慢洗掉了手心中的血字。
“平安,等绿环过来时,你们一同退下吧。今夜我要早些歇息,不食晚膳了。”我把手擦干之后嘱咐着平安。
“知道了。”
他也没多说,走的时候把门一同带上了。
而我又坐在了桌边,手指开始敲击着桌面。
香姐临终前在我手心写下的丘字,应是指的宁丘,她的话是为了误导窃听的人。
按照她的话,佘氏明明想要账本却不敢声张。可能这账本记载的不只是听风楼的烂账,不然能惊动佘氏
他们翻一遍前厅的土之后,应该就是找我面谈之时,到时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想回眼下,啊!忘记告诉平安,明日去酒楼了。罢了,走一遭。
不知道坐了多久,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我刚一推门,就看见平安在门口直愣愣的站着。
“你不会一直站在这吧?”不可置信中掺杂着一丝感动。
“我只是怕,怕你半夜饿,却找不到人而已!”他说完头又微微一撇。
“唉呀!我的小平安,你真是太乖、太贴心了,赏你明日早起随我去酒楼听书!”我像是哄小孩似的对他说。
“随你便!”他说完就酷酷的转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小松童不情不愿的跟着我和平安出了听风楼。
将纸伞余款结清之后,和店家约定送去听风楼后,也去了成衣铺结清了余款。
“带你们去大酒楼转转如何?”
本来小松童打蔫的头瞬时高昂了起来。
平安在后面轻敲了一下小松童的头髻,搞得小松童怒视他一眼后哆嗦着躲到了我的另一边。
我就领着这两位小冤家来到了醉花酒楼。
“话说,武二郎直饮下十八碗烈酒后,提棒便上了那山……”
说书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一层回荡着,不过下面听书人却只有一个小孩子。环顾四周,来这酒楼吃饭的也没多少人。
说书人一个停顿,面带笑容迎着我们:“各位贵客,想听些什么?”
我拿出够普通人家三月开销的月币,开门见山的开口:“求先生卜一卦。”
他颠了颠这荷包,从中拿出小部分,把桌台一改为卦台。
“姻缘命数财富”他抬手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故作高深的反问。
“天气。”我眼睛直盯着他,并把荷包向他又推进了一分。
他收起那份吊儿郎当的面目,反而一脸肃穆。
“罗子樾出事了”
“他死在了听风楼,他姐也死了。”我如实告知。
他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静默一炷香之后,醉花酒楼门口又迎来一批客人,只不过其中一人竟直直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婴贤弟”来人激动的对着平安作揖。
平安稍有错乱的站在我们中间,他马上挡住他对我的探究,对我说:“曾经同行结识的大哥。”
我在确认来人没有危险性之后,提言:“想来你们许久未见,今日我做东去包厢一叙如何?待你们叙旧一番,我再入伙。”
“如此便谢过姑娘了,贤弟请!”这位‘大哥’周身的礼挑不出丝毫差错,更是让平安先行以示敬意,我目送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