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执厅的人从后方通道急急赶来,挡在了卢予宁的前方。
身着方执厅掌事之服的一位站了出来,把剑横在他与卢予宁中间:“卢皂隶不便插手我们听风楼的家事。”
“这女子横尸于听风楼之外,便不是你们听风楼的家事!我身为皂隶,就是要替百姓点灯!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你们听风楼敢对皂隶不敬!”卢予宁在他们面前不退反进,执意要往门外走去。
眼看着这位领首的就要拔剑,宁沅书的声音掷地有声的传到前面。
“小武,让她走!”
在卢予宁走后,小武带着兴师问罪之意来到宁沅书面前:“自你任总掌事以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个小丫头片子!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三楼大家子耳中,你别想有好果子吃。”
宁沅书面色一沉,手腕谝飞,几个动作就将他手中的剑给夺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剑、毁鞘动作一气呵成。
“别忘了你的武功,是谁教的。我有的是法子让人不开口说话。”她把已毁的剑鞘扔在所有人面前,眼神凌厉的审视着所有人。
到了晚上,饭没吃多少,我就一直在思考宁沅书今下午的矛盾的言行。
抬眼望到一个一板一眼的严肃模样的平安,还有无聊的左一下右一下抓蚊子的绿环,我手指停止了敲桌子。
“绿环,去搞几坛好酒过来!”
一听有事做,绿环撒了欢似的小跑了出去。
我把绿环搜罗来的老曲、果酿、竹叶青等一通乱混,形成了面前这非同一般的酒。
“你们俩坐!陪我喝一盅!”将酒杯置于离他们近的位置前。
“好啊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喝酒呢!”绿环新奇的坐下喝了一口,“咩哈……吖吖吖辣哈哈”辣的她眼泪、哈喇直流。
“平安不敢。”平安见状直接拒绝。
酒劲有些上来的绿环一副哥俩好的直接把平安拉到了座位上,而我则在一旁默默地看戏。
于是平安就在我们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我引着绿环的兴致,提杯。
“干!!!”
我故意的将酒杯撞得七扭八歪,到嘴的就只剩不到半杯,所以三杯两盏之后,绿环就倒在了地上。我把她扶到卧榻之上,再后来后,就发现平安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我戳了戳他的脸,又是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咬了我手指一下。
这孩子是属狗的吧!我甩开他,不确定的唤着他。
“平安,平安”
他没有回应,还是眼神迷蒙呆呆的看着我。
第一次见到他这种乖乖的模样,倒叫我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白猫,也是这幅白白软软的模样。
“你为何来这听风楼”感觉我醉意也要上来,急忙问他。
“嗝,我是被拐卖至此。”他打了个酒嗝。
“家中人口几何”
“父亲、牛爷爷、荷花姑姑、大娘、弟弟”数着数着声音逐渐变小。
我准备问的问题却有些模糊,甩了甩头,乱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聪明?”
“自、自保。”说完他就醉倒在了桌上。
我看着他的三四个幻影,下一秒也醉倒在了桌上。
一觉睡到大天亮,舒服的伸展身体后,才意识到自己躺在睡榻之上,里面的绿环还在熟睡中,昨晚的酒桌已被收拾妥当。
昨晚的套话,若是真的,他多半是受内宅之乱;若是假的,还需得确认一些事情。
这事后推,今日出门去透透风!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我从未如此向往过自由,感觉来到外面,腿都变得轻飘飘了。当然忽略掉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就更好了!小松童奉命跟着我和平安出来办事,他也是孩子心性,对处处感到新奇,却隐忍不发。
我们在他的带领下,来到成衣铺,将我的花样、要求仔细的解释了一通,明日来取样品。
我对平安使眼色,他装作吃坏肚子去了一趟门衙。
看到他一人回来,我偷偷地问他:“卢皂隶不在衙内”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松童,小声的回答:“卢皂隶被勒令在家修养一段时日。”
原来如此,佘家出手了。
“一会儿,辛苦你带一下孩子。”我指了指小松童。
平安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于是他哄骗着小松童把这间屋子从外面锁上了之后,离开了成衣铺。
我只好苦命的从窗户爬出,还贴给了成衣铺一些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