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闻言不由的感慨,不枉二人一直以来都力挺朱载圳,此次还真是多亏了他啊,心中不由的充满了感激之情。
连带着也给予了,提供这个消息的黄锦干儿子不菲的茶水费,让其乐的差点就找不着北了,对于干爹吩咐下来的这个美差,感到满意极了。
“父亲,如今殿下为吾等求情,让陛下将弹劾吾之事揭过了。
接下来,只要我们加把劲儿,定然可以将徐阶置于死地!”
在传旨太监走后,严世藩一脸兴奋的走到严嵩身前,凑到其耳朵边上低声说道。
“此事吾等不方便再出面加把火了!以免引起陛下的不满!
你去找两个,明面上不属于吾门下,之前并没有参与弹劾徐阶的官员,让他们加这一把火!”
听到严世藩的话语,严嵩沉吟了一会儿,认为景王刚为自己父亲求情,将弹劾之事接过去,如果此时再对徐阶落井下石,会引起嘉靖皇帝的严重不满。
反而容易让严嵩逃脱过去,凡事过犹不及,本来徐阶就是嘉靖皇帝,扶植起来平衡朝堂势力的棋子。
但此时确实是将徐阶打入深渊的好机会,于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暗中投靠自己的朝中大臣,在此事上出一把力。
“孩儿明白!此事孩儿一定办好!”
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色,严世藩最近被徐阶一党,弄的十分的狼狈,此时将事情摘出去后,对于徐阶的恨意更是暴涨。
“凡事不要冲动,要做到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
为父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养气功夫还需好好的练练!”
看到严世藩此时的脸色,严嵩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总体还是十分满意的,计谋心计都没的说。
只是有时候太过冲动了,一冲动起来就将事情写在了脸上,于是出言告诫一番后,才转身离去。
此时的徐府之中,听到府上管家所打听到的关于裕王的事情,徐阶心下巨震,脸色大变的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惊呼道:
“什么!裕王殿下!裕王殿下自焚而死了?”
“老爷!此事千真万确啊!要不是兴化府官员之中,有您门下的学生,关于此事的内幕可打听不到!
陛下已经秘密下旨,封锁了一切内幕消息,对外宣称裕王殿下是与倭寇力战而亡!”
管家立即出声肯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并将打听消息的大致经过,与嘉靖皇帝对于此事的定性,对徐阶进行了汇报。
“吾知道了!你下去吧!吾想一个人静一静!”
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对管家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徐阶缓缓的又坐了下去,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之所以自己会毫无征兆的,被嘉靖皇帝以勾结倭寇密谋造反的罪名为由,抓入天牢险些丢了性命,就是因为裕王之事。
自己是裕王的铁杆支持者,如今裕王身死,为了遮掩裕王也就是皇家的丑闻,得有一个背锅侠,而这个背锅侠就是自己。
要不是因为蓝道行,让嘉靖皇帝对严嵩父子不满,又因自己门下为救自己弹劾严世藩之事,让嘉靖皇帝陷入了为难之中,恐怕自己性命必然不保。
嘉靖皇帝之所以为难,维护朝中势力平衡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便是,朝中能办事并能让嘉靖皇帝信任之人,只有自己与严嵩。
不管是杀了自己,还是治严世藩的罪,都将让其面临无人可用的尴尬之境,虽然严世藩之事没有涉及到严嵩,但身为他父亲,罪名一旦坐实定然不能再担任首辅一职。
“景王啊景王,你还真是厉害啊!老夫佩服!
裕王之事想必都是你的手笔吧!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想通事情的关键,本来就对于裕王十分了解,裕王究竟有没有勾结倭寇,徐阶的心中自然十分的清楚。
加上如今自己平安的从天牢中走了出来,心中更是笃定一切都是朱载圳所为,并且陛下的心中应该也是清楚的,不然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天牢。
如果嘉靖皇帝心中不清楚一切是景王所为,那在裕王身死之后,为了维护皇家颜面与发泄心中的怒火,自己定然会是那个背锅侠必死无疑。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裕王之事早晚会传出一丝蛛丝马迹,如果没有人背锅,那皇家的颜面必然受损,作为帝王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嘉靖皇帝的心中的怒火便转变为了无奈,虽然清楚一切是景王所为,但却不可能处置这个唯一剩下的皇子了。
不但不会处置,还会让其地位更加的稳固,成为日后大明皇朝的继承人,同时对自己也有一丝同情,毕竟自己与其君臣一场,一直以来也很得他的欢心。
被景王那么一求情,便借坡下驴将自己放了出来并官复原职,但徐阶心中清楚,背锅之人肯定会有的,但具体是哪个倒霉蛋,暂时就无从得知了,也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此不止让之前为难的事情迎刃而解,还能继续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为其办事,虽说名义上是由景王为自己求情,但做决策的总归是嘉靖皇帝。
“之所以为吾求情,让陛下将吾官复原职,恐怕也是想开始插手朝中之事,从而施恩于自己吧!
景王啊景王,一直以来老夫都小看了你啊!”
想到景王的手段,此时徐阶的心中有些发冷,只感到全身上下刺骨的发寒,同时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
裕王身死,景王地位变的十分的稳固,是铁板钉钉的皇位继承人,就算自己猜到了他的如意算盘又如何?
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与之交手的筹码,可以说裕王身死之后,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与其掰手腕,强行掰只会是强制找死,没有任何的胜算。
再者嘉靖皇帝如今年纪也大了,没有多少年可活了,也无力再次生下一位皇子了,可以说自己已经一败涂地,被景王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