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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小天使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太过残酷,这个看似美好的佛罗伦萨里,也充满了暗杀与争斗,外临强敌,内有叛乱,表面上的一团繁华,也掩盖不住摇摇欲坠的共和,共和也只是昙花一现吗?

    那么,真正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苏烨甩甩头,不想这个了,多想无益,先振作起来吧,至少把贡献值刷上去啊。

    算了算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刚好有七十天了,可是时间飞轮上亮的叶片只有六十片,那说明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还是起了些贡献的,比如,垄耕种植法,瓷器制作,还有犁铧制作等,可是看起来这些事情产生的贡献值已经就这么多了,现在得想个法子,尽量多地增加贡献值。

    按照灵犀刚才说的,自己亲自救死扶伤还不能算贡献值,必须得是自己教会的学生救治的病人才能算,而且只能是一定的值,希有世界是很小气的,估计也多少,也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什么才算是最重要的?难道是印刷术吗?

    在大韶国,主要的印刷都是靠雕版的,可是刚才听白图泰讲,有个叫谷登堡的人在搞活字印刷,这人得尽快见到,或许帮助他把活字印刷做好了,贡献值就大涨了。再说了,苏烨也很好奇,谷登堡做的活字是用胶泥还是木头,比沈括说的胶泥活字要好吗?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苏烨也还接触到一些用其他材料做的活字,比如新罗的铜活字,铜做的活字比胶泥的好处在于它不会损坏,可以千百次地反复使用,可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它吃墨不好,就是说墨水与铜活字之间的粘连度不高,导致印刷出来的字总是会缺少笔划,十分影响品质,因此这个墨水也是一个难题,苏烨一时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难道这个谷登堡有什么好办法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解剖图印制出来,可是找谁呢?解剖如此精细,可能一般人也没有办法把它雕刻好,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还得找达芬奇,听说达芬奇的师傅韦罗基奥原先就是位金匠啊,看来雕刻水平一定十分了得,对找他。

    等到苏烨来到画坊时,画坊里正是忙碌的时候,进入画坊就看到了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在画架边上作画,旁边站着几位学徒,手中也各拿着一些作画工具,有跟着临摹的,也有帮忙拿取作画材料的,达芬奇蹲在画架左侧的边上,也在画画。苏烨也不去打扰他们,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看着。

    这幅图画看来是说的是基督受洗,基本的构图已经完成,中间是两名头上有光环的成年男子,应该是基督教中的圣人,其中一人把一碗水倾倒在另一男子的头上,这叫做受洗,受洗后才能成为基督徒。左侧下方是两位小孩,头项也有光环,哦,应该叫天使。

    苏烨多看了一会便发现了这两位成年男子与小天使的区别,觉得很有意思,画上的成年男子显得呆板一些,充满一种宗教图解的味道,这应该是达芬奇的师傅画的。

    再看达芬奇画的两个小天使,他们头部的卷发、身上的衣褶以及后面的自然背景之间的和谐关系,给人以极其真实可信的感受。特别是跪着的小天使,目光炯炯有神,他认真而又好奇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事件,这一切似乎使他深入幻想的境界。两个小天使与成年男子相比,特别生动,活泼,显示出了达芬奇超越他师傅的天赋才能。

    而苏烨感兴趣的还有,就是作画的材料,用的笔与颜料很特别,整体来看这幅画已经画得差不多了,按照大韶国的画法,那就完成了,可是韦罗基奥与克达芬奇还在一笔一笔地在已经画好的图上添加着,而且这种颜料的颜色很鲜艳,明亮,不管是之前画的,还是刚加上去的,都浑然一体,不分新旧,苏烨心念一动,看来这颜料很特别,那是加了什么呢?等会得好好问问。

    还有,苏烨注意到一个让他感觉特别惊诧的事情,那就是这幅图画的背景,为什么是这种树呢?

    画面上的背景,就在小天使的背后,有一棵特别明显的大树,苏烨看到过这种树,叫棕榈树,树上还长着白色的椰枣,很奇怪的是这里就只画了一棵树,显得很突兀,旁边是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河流过。苏烨感觉奇怪的是这样的景色很眼熟,好像哪里见到过,但又不完全地像。

    苏烨念头急转,回想着到底自己在哪里见到过,突然想到,这不是在那幅绢纸画的藏宝图上看到过的吗?难道这里竟然就是藏宝洞所在地,可是如果这样主样说的话,那藏宝洞岂不是已经被别人发现了?

    苏烨心中狂跳不已,看来得问问这幅图画的背景是谁画的,大概就知道了。

    又过了不少时间,韦罗基奥才停下手中画笔,吩咐大家先休息一下,转过身才发现了苏烨,因为苏烨之前已经来过几趟,知道他与达芬奇认识,便要招呼达芬奇,苏烨道:“韦罗基奥先生,您好,我这次是有事情要请您帮忙的,您看,您现在有时间吗?”

    韦罗基奥请苏烨坐下后便饶有兴趣地问道:“您有什么事情,我这里可都是要按行会标准收费的。”

    苏烨笑道:“那是自然的啦,该收多少就按照行会的标准收嘛,我今天找你来,有这样一件事情,嗯,这个雕版你能刻吗?就是用于印刷的雕版。”

    韦罗基奥看了看苏烨道:“这活可不好干,您要的是版画还是刻字?”

    苏烨道:“是图画,就是达芬奇画的解剖图,我想把它印出来,这样就可以方便我的学生进行学习。”

    韦罗基奥看了看苏烨道:“哦,原来如此,可是达芬奇可是我的学生,他所完成的作品都是属于画坊的,所以您要使用这个画的话也得另外计算费用的,而且还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苏烨听了一楞,哦,还有这事啊,赶忙追问道:“哦,原来如此,这倒也有道理,那请教韦罗基奥先生,这笔费用要如何收取?”

    韦罗基奥道:“那简单,我帮您印刷解剖图,您负责的就是招揽顾客,咱们算是合伙人,这图我也看到过了,上面也有您提供的那些黄点红线,说是什么穴位图,这样好了,初次合作,咱们就五五分帐吧,如何?”

    苏烨听了一呆,自己这就变成招揽顾客的,可不是的嘛,在韦罗基奥眼里,那些跟着自己学医术的学生就是自己的顾客,他愿意跟着自己学,就会花钱去买这些解剖图,有了这些图,学生才可以依样。苏烨想,五五分成还是多少分,都没有问题,关键是要快点印出来。

    苏烨道:“韦罗基奥先生真是个爽快人,那就按您说的办,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快,另外,这个雕刻工作能否让达芬奇一齐参与,毕竟这个解剖图都是由他画的,他很熟悉,这样在雕刻过程中就不会出错,要知道,这个解剖图很重要,是要让学生学了以后去治病的,可马虎不得。”

    韦罗基奥见苏烨很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也很高兴,这个生意真是一本万利,坐等着收钱了,于是道:“那是自然,您可放心好了,达芬奇确实有天赋,也是我着力培养的好苗子。我会好好带着他的,让他很快掌握雕版的技术。”

    见雕版的事情解决了,苏烨也很轻松,便不经意地提了个问题:“哦,刚才我看到您在作画,您能否告诉我,这个画画的颜料里面是添加了什么东西吗?颜料看起来特别明亮鲜活?”

    韦罗基奥道:“您还是个识货的人呐,对啊,这正是我们佛罗伦萨画家工会的伟大发明,不过告诉您也没有关系,听说您也是我们工会的嘛,颜料在画油画的时候特别重要,之所以叫油画自然是用了油,一般人不知道的是,我们用了两种油,一是亚麻油,用来调和颜料,另外一种是松节油,用来稀释和挥发颜料的,您刚才也一定看到了,我用这种颜料时,边画,颜料就很快干了,但颜色还是那么鲜明。”

    苏烨这才明白过来,油画,果然是用油的,苏烨又追问道:“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您刚才画的这个画是不是有人委托的啊?”

    韦罗基奥今天心情好,也就多说了几句:“对啊,我们画坊的画很多是接受定制的,这幅画就是圣塞里亚教堂定制的,这次他们还比较大方,给的钱还算及时,定金也有不少了。不像有的人,给钱不爽利。”

    苏烨看了看韦罗基奥,韦罗基奥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哦,我不是说您,我是说圣塞里亚背后的金主,勃罗萨教团,以前总是拖欠我的货款,想不到这次还算及时,让我有些意外。”

    苏烨听到勃罗萨教团,便又随意道:“那定制有什么要求吗?需要提供草图吗?”

    韦罗基奥答道:“那是自然啊,您看这幅图画,基本上都是按照他们要求画的,要画几个人,几个天使,背景什么的,都是他们要求的,背景图还是他们给的呢。”

    苏烨心中一动,背景图?韦罗基奥喊道:“达芬奇,你过来一下,您的朋友来看你了,你顺便把基督受洗图的背景图找一下。”

    达芬奇应了一下,过一会儿,便拿着一张黄色的纸过来,手上还沾染着许多颜料。见到苏烨,便把黄色的纸递给了苏烨,苏烨一看,果然,这幅草图上也有起伏的山川,棕榈树,蜿蜒的小河,与藏宝图上描绘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