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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寿宴之乱

    汝鄢浪沉吟道:“爷爷若是猜的不错,黄冲应是大齐帝黄巢之女。”汝鄢浩震惊道:“大齐帝黄巢这……怎么可能”汝鄢浪道:“我本也不信,后由与会的几人猜出端倪。大齐国虽然亡国已有十余年,终归有些势力暗中存余下来,姑且不论黄冲身边几人是何身份,单单汴梁朱家到此便是一大疑点,朱温当年亦是齐国将领,后来降唐,定是听了什么风声,才会遣子至此,李茂贞派人前来,目的更不单纯,一是探我天水军情,再一便是与黄冲有关。至于龙城剑宗因何参与,倒不得而知。黄冲若是大齐公主,自是这些人争相夺取的对象,掌控了黄冲,可以更好的联络齐国旧臣,看来天下,要有大变故了。”汝鄢浩心道:难怪黑水婆婆说冲儿身负大仇,身份是曝不得光的,原来竟是黄巢之女。当年黄巢挥兵起义,迫使唐国君主四处转躲,他则入住京师,自在称尊,成立大齐帝国,一时风头天下无两。若非未再追击唐军,如今天下早已是大齐国的天下,唐国实则已成过往。现在距离黄巢身死已有十余载,瞧这昔日齐国之臣都争抢冲儿,必是图谋她公主身份,动机不纯,或有复国之举,亦未可知。心思及此,不由暗暗担忧,道:“冲儿心思单纯,绝无什么光复齐国的想法,定然会被利用,爷爷,我们何不救她一救。”

    汝鄢浪道:“她身份摆在那里,如何救得凤翔府与汴梁朱家参与其间,怎是我天水能管得了的事情近日你便在府上好好研习剑术,莫要再想什么出府救人之事。”当下不等汝鄢浩再说,已安排邱锦龙带公子回房,没得命令,不得出王府半步。

    汝鄢浩被邱锦龙守着房门,竟是真的不许出府了,汝鄢浩道:“邱锦龙,你每次都是随我一同出府的同犯,这次怎能这样,我要去救人。”邱锦龙道:“不行,此次和以前不同,公子得了天储剑的功力,神蛇三仙在府外虎视眈眈,属下不敢放公子出去,太危险了。”汝鄢浩见他执意如此,几番争论终究无可奈何。

    一连三日,汝鄢浩不由甚是愁苦。武威郡主天天都来陪他说话,见他总是愁眉不展、心不在焉,这日终于忍不住怒道:“汝鄢浩,你想怎样”汝鄢浩不知她为何发怒,奇道:“什么”

    武威郡主道:“汝鄢爷爷已同意这门亲事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答允婚事”汝鄢浩道:“这……我……”武威郡主道:“你什么说呀,是不是还念念不忘那个黄冲”

    汝鄢浩道:“冲儿被人捉去,都怪我。”武威郡主道:“怪你什么你没见那些人都想捉她么汝鄢爷爷说她来头极大,不是个简单人物,你可别被她给骗了。”汝鄢浩道:“怎么会呢。冲儿天性纯朴,心地善良,不会骗我。”

    武威郡主道:“哎呦,你听我说她坏话便不高兴了么”汝鄢浩道:“没有,我只是担心冲儿。”武威郡主道:“有那么多人关注着她,还用得着你担心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汝鄢浩脸色一红,道:“喜妹,你问这做什么”武威郡主道:“为何不能问汝鄢爷爷要将我嫁你,你便是有妻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心里再想别人”

    汝鄢浩道:“喜妹待我的心思我知道,可是冲儿被人捉去我心里总是不安,我不敢对冲儿有甚想法,只愿她平安快乐,便心满意足了。”武威郡主道:“真的这样想的”汝鄢浩点头道:“嗯。”

    武威郡主想想,道:“好吧,就信你这一次。要是我帮你把那个黄冲救出来,你能不能答允我以后再不见她”汝鄢浩道:“你救她你怎救她”武威郡主道:“跟我来的护卫都是我爹爹派来保护我的绝顶高手,我要他们去寻出那个什么齐心教,然后救出来就是了,有何难的。”

    汝鄢浩心中一喜,暗道:此法可行,爷爷既不肯派人相救,郡主手下跟来的都是高手,在落英谷见的那两人武功似乎与秦侍卫一般,,由他们前往,自能成功。忙道:“多谢喜妹,我可不可以一块去啊”

    武威郡主道:“你去干嘛你要答允我不见她,我才去救她呢。”汝鄢浩道:“我只是想看着冲儿平安了,我才放心。”武威郡主怒道:“哼,你原来不信我。”说罢气冲冲走出房去。汝鄢浩叫道:“喜妹听我解释,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啊,我只是担心……”他越是这般说,武威郡主走的更急,怎会再听他解释。

    晚饭之后,汝鄢浪来到他房中,先将汝鄢浩责斥一顿,道:“你怎惹得郡主偷偷掉泪以后不许再在她跟前提黄冲,那些人不是我们天水郡能招惹的。你如今身上有了谢师祖的功力,当该静下心来好好修炼,冯廷鄂寻来方可同他周旋。他传你的轻功路数,本和我同属一门,如此甚好。我再传你乾坤剑法的水路口诀,你一定要勤加练习,功夫不成,万不可大意出府。”汝鄢浩道:“是。”

    汝鄢浪顿顿又道:“郡主说王府中甚感烦闷,来天水有段时日了,还没好好逛逛,要你明天随她一同游玩,指点下各路景色,你可同去,要好好待她,不准惹郡主生气。”汝鄢浩心念一动,道:“是。”末了,汝鄢浪便传他乾坤剑法的招式口诀,要他先慢慢熟记,又演练了几遍剑法,要他记下。

    翌日一早,武威郡主果然便来叫他陪同出府游玩。偷偷向他道:“你能出府,全是我在汝鄢爷爷跟前说了许多好话,你好好跟着我去,不可乱跑。”当下汝鄢浪千叮万嘱,又派了几名高手相随,才算放心武威郡主与汝鄢浩出府去。

    出得府来,武威郡主即命手下人去寻黄冲,她则牵着汝鄢浩的手在城里胡乱逛荡。汝鄢浩道:“喜妹,我带你去瞧好景致。”来在一处相看,武威郡主心下欢喜,看了一会景色,再找汝鄢浩时,却不知何时竟没有了身影,气得顿足不已不提。

    却说汝鄢浩本和武威郡主一道在伏羲庙里闲逛,一门心思想的都是黄冲,忽见庙角一人身影一闪,一名白须老者偷偷向他招手,看清楚时,正是金旺树。他心中大喜,心想要是有他陪我去救冲儿,必定能成,便趁着武威郡主不注意之际,偷偷跟了过去。

    金旺树走了一程,回头道:“小子,你总算知道出王府了,是不是有了武威郡主,便忘了黄冲小丫头”汝鄢浩道:“不是。我被爷爷关着不准出府,今天幸好跟着喜妹才能出来。前辈,咱们这便去救冲儿吧”金旺树道:“小子,你可是真心喜欢黄冲么”

    汝鄢浩道:“嗯。”金旺树道:“那武威郡主呢”汝鄢浩道:“爷爷想要我娶郡主,我,我不想答允。”金旺树道:“这就好。随我走吧。”汝鄢浩喜道:“是。”刚走几步,忽见一人跟了上来,叫道:“公子。”正是邱锦龙。汝鄢浩道:“锦龙你怎么来了”

    邱锦龙道:“我知道公子出府必会设法摆脱郡主去救人,才偷偷跟着的。”汝鄢浩道:“你还想叫我回去”邱锦龙道:“公子心中牵挂黄姑娘安危,让公子回去,势必心里十分痛苦,我是来帮公子的。”汝鄢浩道:“真的太好了,我就说我们是好朋友,你怎会不懂我的心思呢。”邱锦龙道:“我听师父说齐心教乃是位于凤翔境内的岐山之中。”汝鄢浩道:“好啊,还是锦龙想的周到,连地址都打听清楚了。前辈,锦龙说的齐心教的地址可对么”

    金旺树点头道:“算你两个小子有心。”

    当下三人买了马匹,更不停留,向齐心教而去。

    过了麦积山区,便出了天水神侯汝鄢浪的管辖范围,进入李茂贞的凤翔郡,却与天水豁然不同,一路上民丁渐稀,乡村多有破败,屡见官军巡视,各处透着警惕防御,与天水郡的祥和气氛不可同语。

    几日匆忙赶路,这日三人来到齐心教。齐心教位居岐山一处高崖,山路险峻,林木深郁,云雾烟眇中一处大宅,如同神仙府邸。汝鄢浩,邱锦龙不由一番感慨,金旺树道:“此处乃叫落凤崖,相传古时有凤来栖,故此岐山又名凤凰山,山如仙域,实乃一处好居所,可惜教中之人不懂好处,偏偏在此心生世俗杂念,只怕会使此山空负其态,祸殃,祸殃。”

    金旺树乃是教中长老,地位显赫,教中之人远远瞧得三人,恭敬相接,引入厅中。金旺树问道:“教主呢?”

    一名高胖白袍老者已由后厅迎出,道:“教主有事未归,金长老辛苦了,天水之行,金长老费心不少。”

    金旺树冷冷道:“怎比的教主与文渊长老费心,此番劫持黄冲不知是教主授意还是文渊长老的意思”高胖白袍老者姓文名渊,正是与金旺树合称齐心教左右长老的左长老,只听他一笑道:“金长老说的什么话,一切事宜自然要教主做主,区区文渊安敢乱拿主意。”金旺树道:“教主明着说是要老夫协助保护黄冲,暗地里却要黄湘将人劫走。老夫实在不知教主要做什么?”文渊笑道:“金长老应该是误会教主了。”说着目光望向汝鄢浩、邱锦龙二人,又道:“两位客人到了怎可慢待,金长老引荐下。”

    金旺树道:“这是天水郡汝鄢王爷的嫡孙汝鄢浩公子.”引二人与文渊见了礼。文渊道:“原来是汝鄢公子来了,失迎失迎。”落座之后,又问:“不知汝鄢公子大驾光临本教,有何指教?”汝鄢浩道:“晚辈是来找黄姑娘的。”

    文渊一怔,问道:“为何找她?”汝鄢浩道:“奉了黑水前辈所托,要带黄姑娘去见南甫老人。”文渊闻言却是哼了一声,道:“南甫有什么好见的。这个不劳汝鄢公子了,黄姑娘即在本教,便是本教贵客,见南甫,由本教护送即可。”

    汝鄢浩道:“晚辈既受黑水前辈所托,岂敢推卸?晚辈能否见一见黄姑娘?”文渊道:“黄姑娘来在本教,便已闭不见客,公子海涵。”汝鄢浩不由望向金旺树,金旺树即道:“这位汝鄢公子与黄冲相识匪浅,若是她知其来此,必会相见。”

    文渊沉吟片刻,道:“金长老,你随我来。”起身走向后厅,金旺树瞧了汝鄢浩、邱锦龙一眼,示意二人稍等,跟着走了出去。汝鄢浩、邱锦龙心下疑惑,却不好发问,只得耐心等候。

    过不多会,就见金旺树一人走出,文渊并未跟来。汝鄢浩道:“前辈,你们商量什么去了,冲儿没事吧?”金旺树叹声气,道:“天意如此,汝鄢公子还是回天水吧。”汝鄢浩一愣,道:“什么天意如此?前辈,你莫不是受了那个文渊长老的威胁吧?”

    金旺树道:“哪个胆敢威胁老夫?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还是走吧。”汝鄢浩道:“晚辈若是见不到冲儿,怎能离开还请金前辈代为转告。”金旺树叹道:“就知道会是如此,容老夫去问问黄冲。”又自出厅而去,再回来时,文渊亦已随着一同前来。

    汝鄢浩道:“前辈见着冲儿了么?”金旺树点了点头,道:“丫头不想见你,汝鄢公子还是走吧。”汝鄢浩道:“不会,冲儿怎会不想见我?纵使不见,也会亲自和我说的。”

    文渊道:“既是黄姑娘本意如此,莫在强求,汝鄢公子暂居本教一晚,明日送公子下山。”即命人安排客房,似是言尽于此,再无商量余地。金旺树道:“我来安排他们住下吧。”引汝嫣浩、邱锦龙到在一处厢房。

    汝鄢浩道:“前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看不惯他们抢冲儿么你怎要我离去”金旺树道:“此乃齐心教机密大事,若非教中重要人氏都不可得知,黄冲的身份想来你们也知道绝不简单,还是别参与了。你们今晚好好在这东厢歇息,明日下山回天水就是。黄冲住在西厢,一来一往的隔着几层院落,守卫森严,既是她不愿见你,还是不见的好。”说罢叹了口气,又安排些注意事宜,便离开了。

    晚饭之后,二人并无睡意。汝鄢浩道:“这个齐心教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冲儿天性单纯,绝不可被他们给骗了。”邱锦龙道:“我也觉得事有蹊跷,黄姑娘怎会好端端的不见公子呢。金前辈说明日便送我们下山,又指明说黄姑娘住在西厢院落,好像提醒我们自己去见黄姑娘似得。”汝鄢浩点头道:“正是,金前辈意思正是如此,只是他身为教中之人不好言明罢了,我这就去找冲儿。”邱锦龙道:“我陪公子一起去。”二人便即吹熄了灯,悄悄溜出房去。

    趁着夜色,二人躲过几拨守卫,来到西厢院落。西厢院落乃是单独一个跨院,远远瞧见灯火通明,站在门前负责守卫的竟是两个宫装的降衣女子。二人绕到一处墙角,攀着墙向里面看,院子不大,景致倒甚是优雅,花草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美艳。只见有一处厢房门窗极大,透过半敞的窗子一个老嬷嬷正身着宫装,似在演示教习着什么。老嬷嬷对面一人身穿紫色绣凤公主装,正听她演说,汝鄢浩瞧的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