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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英仙谷

    不知不觉间已有三四日时光。白日两人一同玩耍,晚间黄冲便安置汝鄢浩在另外一间木屋歇息。期间汝鄢浩与黄冲也曾想过另觅出谷之路,好去天水搬兵救出邱锦龙,始终未果,汝鄢浩随遇而安,只得期盼邱锦龙吉人天相,能脱离险境。

    这日两人从一处叫做‘美食’的地方转回木屋,黄冲言说她们每日所吃青菜便是自‘美食’地摘取,汝鄢浩自是帮着一块采撷。

    黄冲挎着一竹篮青菜,正然前行,忽见木屋前人影绰绰,不由一喜,道:“是婆婆回来了。”纵身向木屋奔去,未到近前,只见木屋前竟站了十多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并无婆婆身影。不由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到落英谷来”心中暗暗奇怪,婆婆在‘不归’设下绝妙阵法,这些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十多人闻得黄冲喝问,转首看时,只见一个娇弱少女,紫衣飘飘,明艳绝伦,当真就似天宫仙子,落在凡尘,全皆暗赞少女的美貌。其中一个华服俊朗青年公子见了,更是心中欢喜,朗声说道:“请问姑娘可是黄冲黄姑娘么”

    黄冲道:“我是黄冲,你是何人”

    华服公子近前施礼道:“在下青木山庄木家川,奉黑水前辈之命,来接黄姑娘。”

    汝鄢浩听到青木山庄,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锦龙所说的那个青木山庄听说隐匿山野极不易寻,想不到在此遇见,不知和冲儿有何关系

    黄冲道:“是婆婆要你来的”

    木家川道:“正是,黑水前辈现今在我青木山庄做客,特命在下来接姑娘与婆婆会面。”

    黄冲道:“婆婆为何要去你们青木山庄她不准我出落英谷。”

    木家川道:“黑水前辈与家父乃是故交,多年之前便已相识,听黑水前辈提及,应是遇到了什么强敌,才到我山庄去的,要在下来接黄姑娘,是恐敌人找来此地。”黄冲尚自疑惑,木家川又道:“落英谷布有奇阵,若非黑水前辈告知通行之法,我们如何进得来请黄姑娘快快随我去见婆婆吧,若是强敌到来,黑水前辈尚自顾忌之人,我等之辈更加不是敌手了。”

    黄冲道:“好,我收拾一下就随你去。”又向汝鄢浩道:“汝鄢哥哥,我们一起去罢。”两人山谷中朝暮相守,甚是熟识,早已互相改了称呼,黄冲叫他汝鄢哥哥,汝鄢浩则直呼她冲儿。

    汝鄢浩应道:“好。”青木山庄高手如云,他早想拜会,一直不知所在,今日有机会前去,自是欢喜,随着冲儿便要进屋收拾东西。

    木家川见黄冲对汝鄢浩神情亲昵,甚有依赖,不觉心中暗疑:听爹爹说落英谷只住着黑水婆婆与黄冲二人,这少年是何人瞧二人神色好似相识已久,不由向汝鄢浩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是何人素闻落英谷只有黑水前辈和黄姑娘居住,在下斗胆,还请公子示知。”

    汝鄢浩道:“在下汝鄢浩,久慕青木山庄名头,只是无缘得见,今日能见到木公子,荣幸之至。”神情谦逊,甚是礼貌周全,他有意去青木山庄找师父,眼前木家川自称来自青木山庄,来者十多人中又以他为首,猜想木家川在青木山庄地位自是不低,自己有求于人,第一印象断不可差。

    木家川见他神情恭敬,敌意渐去,轻轻一笑,正待说话,忽听身后一人道:“汝鄢一姓,整个天水郡只有汝鄢王府一家,小娃儿和‘天水神侯’汝鄢浪是何关系”声音尖锐刺耳,却又内力充沛,震人耳膜。木家川眉头一皱,心中不悦,暗想:是谁这般无礼,青木山庄里的食客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有时间看来得好好说教说教。循声望去,只见是个矮胖的黑衣老者,头发胡须均已花白,皮肤保养的却好,光滑细嫩,只是却非寻常人的肤色,竟隐隐透着蓝光,甚显诡异。年纪虽近七十,双目仍灼灼生光,阴冷怨毒的盯向汝鄢浩。木家川心头一凛,竟是不敢发作,心道:他是爹爹请来的帮手,爹爹一再嘱托,此人毒辣异常,武功深不可测,万万不可开罪。看他似与汝鄢王府有过节,我且瞧着,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当下便不言语。

    汝鄢浩也已瞧得那老者神情甚是不善,回道:“那是我爷爷,老前辈识得我爷爷”心中暗暗奇怪,瞧他神色,莫非和爷爷有仇

    矮胖老者哼了一声,道:“不识,只是闻名,未曾见过。”便不在言语。木家川只得打圆场道:“汝鄢王爷的大名天水郡中谁人不识,阁下原来是汝鄢王府的人,失敬失敬。”汝鄢浩道:“木兄客气了。”见黄冲已走进木屋去收拾东西,便也进屋去收拾。

    黄冲说要收拾,只是进屋拿了个药篓,再无他物。汝鄢浩则去他房间将天储剑取出,斜背肩头,心说,天储宝剑,可要带着,寻着师父之时,正好可用。二人收拾完妥,相视一笑,便即走出,神情欢愉,俨似情侣,木家川瞧来,双眉不由紧紧蹙起。

    二人随了木家川一众离了木屋,便向落英谷外行去,方行不远,忽听身后人群中一人‘啊’的叫了一声,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道人打扮的老者脸面竟变成黑色,口鼻中鲜血长流,身形摇摇晃晃,指着一个秃顶老者骂道:“你……卑鄙小人……”挥掌便击,那秃顶老者似是甚是忌惮,纵身远远闪开,那道人一击不中,当即倒在地上,竟已气绝。

    木家川见此情景,不由大惊失色,这道人在他青木山庄食住多年,乃是一众食客中一等一的高手,此次来接黄冲,就是怕有闪失,才将他带来,想不到竟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由向那秃顶老者怒目而视道:“前辈这是何意为何要毒杀我青木山庄的人”秃顶老者原也是他父亲请来的帮手,与矮胖老者是师兄弟,均来自一个叫做‘神蛇宫’的地方。

    秃顶老者嘿嘿笑道:“什么狗屁‘伏蟒道长’,连我区区小蛇,也奈何不得,呸。”一口浓痰不偏不倚正吐在那道长面上。又道:“好小蛇,乖小蛇,爷爷没白养你,待会这些人的肉我让你挨个选着吃。”

    众人看时,只见秃顶老者掌心拖着一条细如筷子的青蛇,想来那道人便是被这小蛇忽然咬伤,毒发而死。听他的口气,似是咬死一个道人远远不够,要将众人全都咬死,才能如了他愿,不由均是大怒,有几个和那道人交好的已纵身向秃顶老者围去。

    木家川道:“青木山庄与贵神蛇宫似乎并无仇怨,家父能请来三仙帮忙,算来应是朋友才对,前辈为何下此狠手”矮胖老者也喝道:“三弟,怎么又倚着性子胡来,快向木公子道歉。”

    秃顶老者道:“二哥,不用假装了,他们这里面就这死老道有些本事,剩下的全是饭桶草包,三弟我一个料理就够用了,你还是先把剑抢过来罢。”说话间不等众人向他进攻,竟跳入人群,左手小蛇向空中一丢,右手蛇头杖呼呼风响,直向众人袭来。众人惧他毒蛇厉害,见他丢向空中,不知落向何处,纷纷抬头观看,哪料秃顶老者手中蛇头杖更是了得,众人一仰首间,已有两人被他蛇头杖打中,顿时脑浆迸裂,死倒在地。

    矮胖老者见此情形,转身便向汝鄢浩、黄冲、木家川走来,三人均是一惊,木家川挺着长剑,道:“前辈要抢什么剑”矮胖老者阴阴一笑,一张蓝脸更显诡谲,身形一晃,已将木家川的剑拿在手中,道:“你这破剑,有什么好抢的。”微一晃手,那剑便即断作两截,随手丢在地上。却再不理他,缓步走向汝鄢浩。

    汝鄢浩与黄冲何曾见过此等阵势,眼见那秃顶老者眨眼之间已连杀数人,个个死状恐怖,二人双手紧紧握在一处,早已呆了。矮胖老者走到面前,道:“小娃儿,把剑交出来吧。”汝鄢浩一愣,道:“什么剑”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肩上一轻,背后的天储剑已被矮胖老者取走。

    矮胖老者抢过剑来,并未拔剑观看,只是细细盯着剑柄上的红绿宝石端详一阵,忽的仰天长笑,声音尖锐难听已极,竟似透着无比欢快。汝鄢浩、黄冲被他忽然笑声一震,不由都向后退开几步。

    秃顶老者此刻已将那十余人击杀过半,闻得矮胖老者的笑声,转头问道:“二哥,可是天储神剑么”矮胖老者笑道:“不错,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汝鄢老贼当真愚蠢之极,此等宝贝竟让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拿着招摇,看来他是不知此剑的秘密。”神情激动,握着剑的手也跟着不住颤抖。

    原来汝鄢浩刚从木屋中出来,他与那秃顶老者已瞧见他背后的天储剑,只是慑于青木山庄中的伏蟒道人,怕虽抢得剑来,终究会被这些人知晓,若是传了出去,终是不妙,才未直接抢剑,想着先能料理了那道人,自然能全部灭口,这才有秃顶老者偷偷放蛇咬死道人一事开端。

    汝鄢浩越听却越觉糊涂,听矮胖老者的口气,倒似天储剑本是汝鄢王府之物一般,心道:这剑是我从无影门禁地得来的,难道是我爷爷的

    秃顶老者听得正是天储神剑不假,也跟着哈哈笑了几声,那些随木家川而来的十多人本都是青木山庄中的高手,怎奈这老者一人一蛇,功夫更是诡异难测,哪有匹敌纷纷毙命。有聪明的想要溜走,岂知秃顶老者嘘嘘一声呼哨,小蛇立刻便向他突咬一口,那人走不几步,便即跌倒,毒发而死,盏茶功夫,十多人已全丧在秃顶老者手里。秃顶老者打发完最后一人,纵身已到矮胖老者身前,劈手抓过天储剑,也是不看剑身,独独向那红绿宝石瞅了一阵,继而和那矮胖老者一样,神情激动,手颤身摇。说道:“大哥若是知道我们千辛万苦寻了几十年的天储神剑完好无虞,定然高兴之极。”

    矮胖老者从他手中将剑拿过,道:“三弟,此剑关系重大,万万走漏风声不得,你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我们速速离开这,瞧那木庄主似对黑水婆婆甚是忌惮,此处是黑水婆婆的地方,万一碰上,却是麻烦。”秃顶老者道:“好。”抬眼向汝鄢浩、冲儿、木家川三人望了一眼,抡起蛇头杖就欲将三人打死,矮胖老者道:“三弟且慢,这三人暂时还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