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借力减速后，沐白稳稳停在漆黑的巷道，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便沿着脑中规划的路线前进，身影藏匿在黑夜中的沐白犹如鬼魅夜行。
沐白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前进路线，根据实际调整同时同步记忆中存在监视摄像头的街道，当然，从计划到实行所用的时间太少，可以参考的资料也不多，即使在脑中模拟再多次也肯定会有遗漏，像是监视器视角误判，或者未曾注意到的监视点……
此行最重要的是不引起太大动静，尽量避开路人。
躲在树后避开夜行的小情侣，沐白此时距离目标地已经很久，他转身没入黑夜中的无人小巷，再一次确认自己已经伪装好——其实就一个网上淘来的白色面具。
苏靳的办公室是没有监视器的，这一点慕白很确定。可能是职业缘故，为了让来咨询的人不容易产生防备心理，也可能是他个人不喜欢。毕竟外面楼道电梯走廊到大门基本属于无死角监控。沐白也不可能从正门进去。
短暂地调整呼吸，沐白几乎没做任何停留，借着墙壁外附着的排水管、空调和防盗窗等向上攀爬，一些地方即使没有太过突出的外附结构，他攀爬的速度也没有一点阻碍，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发出声响惊扰他人，他有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
数层高的楼房不过数秒沐白已经到达楼顶，翻过护栏，徒然加速在楼顶之间飞跃，数米宽的距离轻而易举便可越过。
名为白的少女牢牢跟在他的身后。大部分时间里白表现得与普通邻家女孩儿无异，天真、可爱……即使沐白亲眼见过那到现在也分不太清到底是否属于幻觉，仿佛异世末日来领前献祭奔向深渊的怪物模样的景象，白见看着那地狱一般的景色依旧如常。
沐白有时仍会忘记她真实身份，太过有亲和力的外貌装扮与日常交谈都沐白忘记她非人类。
而此刻，在这大多数人已然睡去，仅余下少部分清醒意识的黑夜，少女展现着她非人的能力。
沐白在巨眼之下如鬼魅般的移动速度对白而言轻松便可跟上，而两人身高决定的物理差距在少女轻盈的步伐下被无形抹去，她的脚步不紧不慢，两人大部分时候却一直保持着两手便可触碰的距离。
两栋楼间数米的间隔，沐白纵身跃过，白仍是保持自己不紧不慢的步伐，空间中似乎凭空凝聚一条无形的路，在少女的脚下一路延伸。如若不是一个随意丢弃在阳台的白色塑料袋在少女跑过时的风带动，沐白真怀疑名为白的少女只是一个幻影。
轻松爬上目标大楼楼顶，走到其中一侧边缘向下望去，接近垂直的墙壁几乎没有任何视野上的阻碍，宽广的空间视野上的纵深感让他心理莫名悸动。
沐白克制着脑袋轻微的眩晕感，找寻目标窗台位置。
“白，像我这样的人类很多吗？”大概是一路上都有些无聊，沐白开始找话题闲聊起来，也可能只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虑。
“多吧，大概。至少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难不成你和它们都不联系吗？”找到目标后，沐白调整自己的位置，爬上护栏转过身。
“他们？谁？”白也学着沐白的样子爬上护栏，两人的身后空无一物。
“你的同类们。”沐白看向少女时，后者自然地向后倒去，而沐白也放开身体的控制，身体后仰，身体自然下落。
“白没有同类。”
沐白在心中默数着，噗呼声在耳边一次次掠过，他伸出手抓住瞬间闪过的黑影，那是一处窗台，沐白的身影掉悬于半空中，身体下坠到突然暂停产生的巨大冲击让他抓着窗台的整条手臂传来肌肉撕裂的疼痛。
“所以我应该说是可怜，还是同病相恋呢……”
沐白忍着剧痛看着下方心有余悸，一旁漂浮在半空中的白收起脸上的担忧，伸出白皙的手触碰闭锁的窗户，沐白伸手打开窗翻进房间。
在肉眼不可见的黑暗中的远处，那是这座城区少有的超高层建筑之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着形式奇怪的双筒望远镜，观望着远处这次不惊心动魄，也不用亲身参与的超出普通人类认知的犯罪行动。猛烈的风吹得皮制的外衣猎猎作响。
在他身旁是一堆奇怪的仪器装备，上面红绿色的指示灯交替闪烁着。
“和最初预测差不多，速度力量都很惊人。”
“你确定你身处的位置安全吗？”耳机里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
“这里要是还会被察觉到，那就不是强大的观察和感知能力能解释的，那是主动观察造成的，跑再远都一样。”
“……跟了姚老头还没三个月你也终于开始不说人话了。”
“老人家好歹做了你两年的导师，能不能尊重一点……”
“是是是。”
“唉。”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点根烟呼啸的风声打断了他的念头，只能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观察目标上。
“真是没想到，这趟还能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但愿是收获吧……”
“意志消沉，这个可不像你啊。”男人打趣道：“是溯源调查出了什么问题？”
“按目前知道的，一切正常。他父亲前段时间死了，跳楼，无异常，母亲改嫁了个富二代，两人基本没联系过，检测无异常。各阶段同学朋友也派人查过，除了一个叫陈程的因为意外被牵连进一个小事件，目前处于观察阶段，其他人均没有被污染现象。目前唯一未知的是他如何被污染的，他的父亲最近和他接触过后就跳楼自杀，但生前没有感染迹象……”
“所以是原生感染？”
“还没办法下结论，排查还在进行……我个人倒是期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