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人这意思,何苦明白拜师指定是没戏了。
好在保住了小命,手中的箭矢也被取了出来,所以何苦也没有太过失落。
捡起行囊后,何苦披上了虎皮大衣头也不回的朝着破旧的大门走去。
看着眼前披着虎皮大衣离去的背影,那老人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而后脸上徒然出现一股阴诈的冷笑。
“嘿我说那小子,我救你一命也不说声谢谢就走?”
何苦听后,有些鄙夷的回头看了一眼。
“明明是我救你一命,你该跟我说声谢谢。”何苦回道。
“嘿...!你小子!那箭上的鼬毒没我给你上药你早死了!还救我一命,就那小蛇也能咬死我?”
“我反正打不过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完,何苦便转头就要出门去。
“你小子给我站住!”
随着那老人的喝止声喊出,一枚柳叶飞刃也应声飞出,直直的插在了何苦身前的木门上。
“信不信我杀了你?!给我回来!”
何苦见状,一脸不耐烦的沉着脸又走了回去。
看着何苦臭着脸走了回来,老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你小子跪下来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完事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收你为徒。”
“我才不磕。”何苦倔强的回道。
此时何苦的心中已经对这怪老头有了些见数了,脾气古怪生性急躁还不讲理。
“你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当心我杀了你!”
“那你就杀吧,叨叨叨的烦死个人了。”何苦说道。
听何苦说完,老头突然沉默了一会,而后开口说道。
“差点着了你小子的道,激将是吧?我还真就吃这套哼,磕三个响头叫声师父,再伺候我个二十年,你这徒弟我就收了,如何?”
听老头这么一说,何苦心中不经燃起了一丁点希望,抬起头看了看老头那不可一世满是不屑的傲脸,何苦心中又开始斟酌了起来。
目前只知道这老头会使那飞刃暗器,其他关于武功的事情还不清楚,除了被蛇咬伤还是个阉人外,这老头似乎还懂些医术。
“二十年太久了,要不还是算了吧。”何苦回道。
“二十年还久?你小子不要太过分,伺候我十五年如何?”
“十年我都嫌久,就这样吧。”说罢,何苦便转身要走。
“那就九年!喂...!你小子!!!八年!!七年!!!六年行了吧!!!五年!不能再少了!!!伺候我五年就放你走!!!喂...!!!”
眼看这老头有些急了,何苦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发笑,暗暗乐道了一番。
“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多少人求着想拜我为师我都不答应!你别太过分!”
听这怪老头这么一说,何苦倒突然来了点兴趣。
“不知道,你说说吧。”
说罢,何苦便从怀中拿出留给杨二三多出的那几粒药糖丸,塞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咂吧了起来。
“你...!”
怪老头被何苦这捉摸不透的态度,一时间搪哽住了话语。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再晚点天都黑了。”何苦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这怪老头听后,见其脸色本是想发怒,但经过一番脸色的变化后,竟直接气笑了起来。
“那你走吧。”
何苦听后,一脸扫兴的摇了摇头,而后竟真的头也不回的转头便朝着大门走去。
“给我回来!!!!!!”
何苦见那怪老头又叫他回去,心中也是来了点脾气。
“啧~!你到底要干嘛?要杀就赶快的,问你是谁又不说。”
那怪老头皱眉看了看何苦的虎皮大衣,长呼出一口粗气,而后转头又看了眼旧庵内原本的大雄宝殿的位置,表情突然变得和善了起来。
“皇太后是谁你知道吧?”
“额..不知道”
“就是皇上的母亲!”
“噢...知道了”
“我隐世前乃是皇太后唯一的贴身侍卫,皇城里就没有不认识我王香兰的,这么说你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何苦听后,将老头说的身份和先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琢磨了一番。
“那就是宫里的...我说怎么没有内个...原来是...”
“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我叫你...王公公?”
听何苦这称谓一出来,王香兰的脸上从先前的不解直接转为了恼羞成怒的愤怒。
“你小子想死是吧!”
言罢,王香兰气冲冲的走到何苦的身前,朝着何苦的膝窝处一踹!而后掐着何苦的脖子直接压了下去。
“磕!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这师父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给我磕!”
何苦此时脖子被掐的生疼,跪在地上也不知如何是好,无奈只好作罢依着王香兰的意思,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叫声师父听听!”
“师父..”何苦有些不习惯的叫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何苦,奈何的何,药的那个苦。”
王香兰听后,颇为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何苦的后背示意何苦可以站起来了。
“那以后就叫你苦儿了。”
“你根骨不差,就是年纪大了点。”
“我才十四岁啊。”何苦说道。
“十岁我都嫌大了,待会去把东房收拾好,以后你就住那了。”
收拾完东西后,何苦对这突如而来的徒弟身份还有这阉人师父,一时间还没习惯过来。
跟着王香兰把院内院外都逛了一遍,何苦发现这旧庵院虽破旧,但却是什么都有。
基本的米粮油面就不说了,院后边朝南的山坡上居然还有菜园和好几片麦田,不过此时才刚过完新年,所以麦田上还没有开始播种。
庵院朝西的院门外边,是一片空旷的空地,一旁朝山下的路径方向,还能看到下边有一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清水湖,湖中间隐约还能看到一座小亭子建立于湖面中央。
入夜,何苦和师父王香兰坐在炊房中,借着灶火的光亮吃起了王香兰做的晚饭,何苦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好吃的饭菜,没想到却是道道美味。
甘苦清口的野菜杂米粥,烤的滋滋冒油惹味十足的腊山鼠干,还有一小碟王香兰自己腌的小酱菜,吃的也是酸辣开胃满口生津。
“师父你做的菜味道太好了。”
已经好几天没吃过正经饭菜油荤的何苦,此时直言的给出了夸奖。
“人生不就是食闻见色这些个事吗,以后做饭你也要跟着学学。”
“来吧,饭也吃饱了,师父也拜了,跟师父说说你的事情吧,顺便说说山下现在怎么样了,我也有三年多没下过山了。”
随后,何苦便把近来的家变和镇上被胡人入侵等事都和王香兰说了一遍。
“都打到这来了啊,看来武打说的没错...”王香兰细声呢喃道。
接着,何苦又把逃上山时发生的种种,还有那名手持大弓的红裙光头壮汉的事情也都说了一遍。
“红裙还没头发估计是个密宗的喇嘛,放心吧,即便去了沿清庵他们也不敢开杀戒,祖坨国师立过戒律,佛门各异再难也不可开杀戒,违戒者是会被煞迟的。”
“师父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额...皇城内什么人都有,闲言杂碎听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噢...”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等立春过后便正式开始教由你武法。”
言罢,何苦便收拾干净了碗筷,而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何苦躺在床上怎么翻覆都还是睡不着觉,陌生的环境还有今日发生的事情都来的太突然了,悄眯着到了寅时何苦才算沉稳的睡下。
第二日天光,何苦直是睡到了临近正午才醒来,去到院后洗漱了一番,何苦吃过王香兰留下的早饭后,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王香兰原来在院西门外边的空地上朝阳盘腿打着坐。
“师父!”
“醒了?过来吧,一起晒晒太阳。”
临近午时的艳阳在冬日里暖洋洋的晒得很舒服。
“你别坐地上,墙边那有个蒲团你去拿过来。”
盘腿坐下蒲团后,何苦不解为何师父有蒲团不坐非要坐地上,虽然此时的地面尚有温度,但坐久后山体湿地气也会传入身体内,易落入风湿与潮疾。
“节气洋来这几天,精固不择生啊,湿地气亦是山野灵气,介气养气才能不那么虚弱。”
何苦听后还是没太明白。
“节气新来这几天,风气洋来败精,你师父我没了阳根,所以固守不住精生会特别虚弱,亦介山野气养精气徒缓疲累,明白了吧?”
何苦听后,这才粗懂师父说的意思,一年中的二十四节气的转变,王香兰都会因节气洋变前的那几天,精难固本而导致身体特别虚弱,此举也只是减缓虚弱大来做出的对策。
随后,师徒二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盘坐到了正午时,直到王香兰起身开口后何苦才从迷迷蒙蒙的打坐中回过神来。
“走吧,午阳虚烈不亦久晒。”
吃过午饭后,王香兰把何苦叫到了院中的那颗枯树下,手中还揣着一本已然有些发黄的纸本。
“看看吧。”王香兰将手中的纸本递给了何苦。
何苦接过纸本后,小心翼翼的翻了翻,手中已然有些发渣的纸态,好像随时都要碎掉一般。
纸本的封面处写着四个大字“炁元初解”,翻开后里边全是细密难辨的文字,再加上繁多岁月留下的渍污,使的原本就看不太清的文字更加难以辨别。
粗略翻看了一遍后,何苦发现这本炁元初解的首页和尾页好像都被撕掉了,其中部分句落也被渍污掩盖难以连贯读懂。
“这是一位高人机缘巧合之下留于我的练气功法,虽然部分句落不算完整但也足够受用终生,就是有些副作用。”
“副作用?”
“到时师父会帮你解决,不必担心。”
说着,王香兰又拿出了一枚柳叶飞刃,走上前递给了何苦,而后又往后退了四五步的距离。
“把飞刃朝我身上扔,速度越快越好。”
“啊...”何苦惊愕道。
“让你扔就扔,别那么多废话!”
何苦看了看手中的柳叶飞刃,不自觉暗暗咽了口口水,历来何苦的都是治病救人,这第一次特意伤人的举动何苦却是从来没有过。
“扔!”
何苦见状,也不好在多言墨迹,竖握住飞刃小心翼翼的朝着王香兰丢了过去。
结果飞刃还没飞到王香兰的位置,便失力般的坠了下去。
“放心大胆的扔,我这是在给你演示武法,不要怕伤到我。”
说着,王香兰走上前用脚侧踢起地上的柳叶飞刃,那飞刃竟借由着巧劲直接直上飞了起来而后被王香兰握住。
“这八枚风喙都给你演示,放心大胆的扔。”
“噢对了,这个飞刃叫做风喙,是你师父我的独门暗器,以后你也是要学的。”
说罢,王香兰又站回了原先的位置,静待着何苦丢来风喙。
何苦深呼了口气,紧捏住风喙而后朝着王香兰奋力的丢了过去!
何苦紧盯着那飞出去的风喙,就见王香兰侧过身形手覆风云般的反转变化,接着便见一银光闪烁着从王香兰的手袖中逆转飞出!耳边凉风飒过!
“咻~!g!”
只听见耳后边传来,风喙插入进枯树的声音,何苦急忙一回头,发现果真是先前自己丢出的那枚风喙。
“看清了吗?没看清再多丢几次。”
“速度太慢了,可以连着多丢几个。”
此时何苦还惊讶于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愣着干嘛,赶紧再来!”
王香兰这一叫喊这才把何苦喊的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的何苦急忙再捏起风喙。
这一次何苦有了些心理准备,一是不再怕会伤到师父了,二也是想认真看清师父是怎么将掷出的风喙再返回来的。
奋力丢出风喙后,何苦只见王香兰又如方才一般,摇转身形而后手探翻覆而转将风喙又从袖间返飞了回来直插进身后的枯树上。
“试试两个连着丢过来。”
何苦听后立马照做,连着丢出两枚风喙飞向王香兰,结果自然也是和方才一样!不过这次飞返回来的风喙却是从何苦的两边,一左一右的飞了过去。
“还能分神去控制不同的方向?!”何苦震惊的说道。
“再来!”
这次何苦来了兴奋劲,直是不间断的连丢出三枚剩下的全部风喙!
“咻~!咻~咻~!!”
然而这次,却是没有风喙再飞返回来,却只见王香兰一抬手,那三枚飞来的风喙不知何时全都夹在了王香兰的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