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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喜当爹

    孟夜长又回了四楼,杜自守赏的功法还没去领,这个不能忘记了。

    四楼文书库是一个阴森的所在,这里似乎比别处都冷一些,孟夜长一上来就打了个冷颤,带着新鲜的眼光打量眼前的景象。

    原本在他的想像中,这个文书库应该跟另一个世界里的图书馆差不多,都是放书籍资料的地方,得有一排排的书架、宽阔的走道、甚至还应该有一些桌椅供人坐着慢慢翻阅……这些东西孟夜长倒也没把握说一定没有,因为他根本没能走进文书库内部。

    上楼就是一扇大铁门,门口坐着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这两样东西挡住了一切。

    像牢狱司多过像图书馆……孟夜长掏出杜自守给的牌子,恭恭敬敬的递给看门的老头。

    老头子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眼皮都层层的堆在眼睛上,看起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两道白眉毛都伸出了脸外,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

    “大爷,杜公让我来领一套混元气功法!”担心老头耳背,孟夜长凑到他耳朵旁边大声的喊。

    没反应。

    “老人家,我来领东西呀!”孟夜长加大了音量

    还是没反应。

    “老家伙是死了吗?”孟夜长自言自语的说道,心里有些发愁,碰上这么一个门房,功法要怎么才能拿到手?

    老头终于有了反应,手抬了抬,拿起放在旁边的痒痒挠,挥了一下。

    孟夜长忽然间眼前一花,那根痒痒挠拉出了道道残影,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痒痒挠就结结实实的磕在了他脑门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孟夜长立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哀嚎:“疼疼疼疼疼……”

    “少年人,要知礼节。”老头子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随后捡起孟夜长丢在地上的牌子,慢腾腾的打开铁门走了进去,进门之后又返身把铁门关上了。

    老头子不只不聋不哑,还挺敏捷啊,那刚才怎么不理我……孟夜长疼得眼睛止不住的流,抱着头想揉又不敢碰。

    不大一会儿,老头又慢腾腾的打开铁门走了出来,把一枚玉简递给孟夜长:“不许拿走,不许誊抄,只准在这里看!”

    老东西这是打击报复,我只不过说错一句话就要被这样欺负,这个新世界太凉薄了,妈妈我要回家……孟夜长恭恭敬敬的接过玉简:“辛苦老人家了。”

    人在屋檐底下走,该低头时就低头。

    玉简上的内容并不复杂,记载了混元气的气机运转法门,背面还画着一幅筋络图,指示修炼起来气机应该如何在筋络中运行,堪称图文结合,孟夜长觉得这种记录方法非常好,通俗易懂。

    这门功法并不算复杂,威力却不小,主要的作用是通过蓄力的方式,将发出的招数威力增大,而且增大的幅度非常高,运用得好的话甚至有机会跨越一个品阶伤敌。缺点则是需要蓄力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使用的时候非常挑时候,挑不对就容易正蓄到一半被敌人一刀砍过来。

    他一边看,一边调动气机,按照功法的引导在身体内游走,片刻功夫就将玉简看完,也将混元气修炼了一遍。

    好东西呀……孟夜长的筋络像被热水洗涤过一番,舒服得几乎想要叫两声。这门功法果然比孟老嗨教的五步长拳要好得多,那套拳法粗陋不堪,要练十几遍筋络中才有一点发热的感觉。

    又看了一遍,确定行功的法门都记下来了,孟夜长将玉简放回老人桌上,拱了拱手就要走。这个举动让老头子有些惊讶,愣了一下才开口:“你不学了?”

    “已经学会了呀。”孟夜长也有些惊讶,“这个很简单哪,跟着运转一周天气机就行了,我都记住了,回去慢慢练习,老人家再会。”

    看着孟夜长身影在楼下消失,老头子喃喃道:“只看了一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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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到二楼厅房的时候,牙犬小队刚给何无计搬完家,丁零和曾似轮流的坐何无计的椅子,说要提前熟悉下银刀子的座位,过两年自己晋升之后也好立即进入角色。

    “小孟你也来,这个位子让给你坐一会儿。”看到孟夜长进来,丁零和曾似连连招手。

    “也好,待本座来坐一坐这个座。”孟夜长搓搓手就上去了。

    正在嘻嘻哈哈之时,一条大汉毫不客气的推门进来,把门拍得“砰”一声摔在墙上。这条大汉丝毫不以为意,站在门口斜着眼睛朝屋内众人一个一个打望,脸上满是傲气。

    踢馆的来了……孟夜长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捉刀人都是一群粗鲁的汉子,个个眼高于顶,现在一向被受为耻辱的丁队也上了二楼,免不了会有些看不顺眼的打上门来。

    孟夜长转头问丁零:“丁白刀,这是你的客人吗?”

    丁零立刻就明白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答道:“不像,吾友都是知书达礼之辈。”

    “不知怎么个知书达礼法?”

    “他们进门前都会先敲门。”

    牙犬小队再次一阵大笑。

    “放肆!”大汉怒喝一声,粗豪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睥睨之感,“竟敢讽刺上司,你们这是不将本银刀放在眼里吗?”

    “茅银刀莫急。”何无计做惯了丁队队正,对同僚的欺压一向忍字当头,这位飞熊队的队正茅三顾不只一次挑衅,何无计都嘻嘻哈哈打混过去,但他对于下属素来维护得很,“下属们开些玩笑而已,不值得置气。”

    “报告队正,我们没有跟茅银刀开玩笑啊。”孟夜长的脸上泛着无辜。

    “对,标下只是在谈论我的朋友们而已,不知道茅银刀为何会突然发火。”丁零接道。

    一向最胆小的曾似也砍了最后一刀:“茅银刀一定是忧心手头有破不了的案子,所以才会心浮气躁,不然总不可能是不知礼节吧。”

    “你们……”茅三顾气得脸色发青,偏偏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恨恨的将手里的一卷文书摔在桌上。

    “牙犬队本来是丁队,现在蒙杜公恩典,将你们提到和飞熊并齐的乙队,那也该承担乙队的任务了。”茅三顾能做到队正,倒也不是完全的粗人,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开始说正事,“我给你们分发案件来了。”

    “有劳茅银刀。”何无计准备把这个突然砸到头上的案子认下来了。

    但是牙犬小队其它成员不太服气。

    “茅银刀高义。”孟夜长一脸正经的拱拱手,“案件呈送本是吏员的职分,今天茅银刀居然亲自干这种粗活,对我们的拳拳爱护之意可表日月呀。”

    “好说,你们不要以为本银刀是在越界给你们指派任务。”茅三顾哼了一声说道,“这是书令史分派的案子,好好看看上面的大印,本银刀只是顺路带过来。”

    牙犬小队立刻神情紧张起来,就连何无计也把眉毛拧成了一张弓,拿起茅三顾扔在桌上的文书,展来细读。

    在牙犬小队刚上二楼的节骨眼上跑过来献殷勤,必定非奸即盗,这件案子里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雷很快就找到了,甚至没有掩饰,就在文书底部清清楚楚的标识着。

    “茅银刀,这件案子曾经分配过,只是没能破案,又交回给书令史了。”何无计狐疑的指着文书,“上一次接手案件的,就是你们飞熊队啊。”

    “什么意思,你们搞不定的案子,凭什么交给我们哪?”丁零愤愤的叫起来。

    孟夜长赞许的朝他点点头,一个部门里有必要存在一个二愣子,一些不方便说的话总要有人捅破。

    “自然是因为你们荣升乙级,需要展现一下你们的破案能力,以让捉刀人兄弟们心服口服了。”茅三顾毫不遮掩,“这案子飞熊队都破不了,要是你们能破,岂不长脸?这还是本银刀求了书令史一番,才给你们求来这个机会。”

    丁零腾的站起来就要发作,何无计朝他虚按了一下,他才恨恨的闭了嘴。

    牙犬小队能成为捉刀人中唯一的丁队,自然是有原因的,原因肯定不可能是因为他们本事太强。茅三顾把乙队都破不了的案件丢过来,分明是存了看牙犬队笑话的意思。

    “承蒙茅银刀如此盛情,兄弟实在汗颜哪。”何无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件案子,我接了。”

    茅三顾哈哈一笑:“豪气!兄弟我就等着你们的喜报了。”边说边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大笑着准备离开。

    “银刀大人,请留步!”孟夜长在后面连连招手,示意茅三顾停下来,“我们刚升上乙队,陡然接手这样的奇案,心里着实是没底呀,还希望茅银刀能够施以援手。”

    你难道看不出我是来整你的吗……茅三顾愕然的转过身:“什么援手?”

    “也没什么,主要是想请茅银刀给我们一点办案的动力罢了。”

    “哼哼,你说说,想要什么动力。”

    “不如这样,标下想请茅银刀与我打个赌,就以能否破案为局。赌注嘛很简单,不敢叫茅银刀破费,牙犬队如期破案的话,请茅银刀聚齐各位捉刀人兄弟,当众叫我一声干爹就行。”

    茅三顾霍然踏前一步,探手朝孟夜长抓过来。

    两人中间明明还隔着一丈多远,孟夜长已经感觉到一股闷雷般的劲风朝自己脸上袭过来,虽然没有实质,但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劲风的刚猛,要是挨上一下,这张脸肯定是不能见人了。

    孟夜长怪叫一声就连连后退,但劲风速度比他更快,瞬间就到了他眼前,一接触鼻尖立刻刮去了一块皮,一滴鲜血溅射进了视线之中。

    “茅银刀何必动怒?”何无计不着痕迹的抬了抬手,一团柔和的气机撞了过来,后发却先至,撞在了那股劲风上,立刻将劲风击得散成一片。

    孟夜长的脑袋像被卷进了一个小型龙卷风中,眼睛完全睁不开,连呼吸都不畅了,头发冲天而起,竖在空中交织成一片麻花,打了无数个结,好一会儿才陡然一松,耷拉下来挂在脑门上,把整张脸都罩住了。

    “属下们不过向茅银刀求一份鞭策罢了。”何无计把手笼进袖子里,“如果给不出,茅银刀拒绝就是,他们在银刀面前也不敢多话。”

    茅三顾有些诧异的看了何无计一会儿,见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沉声说道:“好,你们有胆子接案子,我也有胆子接你们的赌注!如果你们破不了案怎么办?”

    孟夜长把脸上的头发撩开,露出眼睛,指了指自己左右两边的丁零和曾似,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破不了的话,我们几个一起叫你干爹!”

    茅三顾转身就走,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哈哈大笑声传了过来:“本银刀送一份文书,却多了三个干儿子,甚好!”

    送走茅三顾之后,何无计转过头来,吓了牙犬队员们一大跳,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