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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红丸案

    一言激起千层浪。

    皇极门所聚一众高官,无不面露震惊,纷纷低下脑袋,不敢去看朱由校,心里却都复杂无比。

    真是不知者无畏。

    天子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

    弹劾内阁首辅的事情,有必要上升到这种高度吗?

    朱由校的这番话,根本就没人敢接。

    谁接。

    谁死!

    这点政治常识,对这帮沉浮官场的大臣,那还是有的。

    “既然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那朕就当你们的心里,都认朕是大明皇帝。”

    朱由校扫视着眼前群臣,沉声道:“通过弹劾内阁首辅一事,朕明白一点,原来在朝中的不少大臣,都关心大行皇帝驾崩一事。

    事实上,你们都没有朕更关心!

    在大行皇帝病重前,明明龙体很康硕,但是为何却突然之间,就变得那般严重了?

    你们有谁真正关心过这些?”

    泰昌皇帝没有驾崩以前,朱由校没有说过这些话。

    毕竟那时的他,只是大明皇长子,尽管具备继承大统的法理,但毕竟没有被册立为皇太子。

    身边没有可用的班底,也无拉拢人的资本。

    在那般暗潮汹涌的局势下,敢捅破这些窗户纸,那说不定在泰昌皇帝之前,他就被塞进红丸了。

    不过当前的情况不一样了。

    他成了大明的皇帝。

    魏忠贤被派到御马监了,且在御极称帝前,就初步掌控了大局。

    御极称帝的首日,用政治许诺,拉拢了英国公张维贤,叫其切实行汰兵减饷事。

    还决定重用骆思恭,叫透明的锦衣卫,得以开始恢复元气。

    尽管现阶段的大明皇权,已然比不过明初的皇权。

    但是这样的皇权,终究还是皇权!

    能替朱由校赢得诸多政治优势。

    “在朕没有举办登基大典前,被大行皇帝所定一众辅臣,明储君之位。”看着神情各异的群臣,朱由校继续说道。

    “在那停放大行皇帝梓宫的仁智殿,就下令逮捕李可灼,还有郑贵妃,乃至被逐出宫的崔文升,悉数都被扣押在御马监。

    那时出于稳定朝堂,不想惊扰到大行皇帝英魂,就没有将心中所想,都一一的讲给众人来听。

    今天召开这次御门听政,朕要全部言明,大行皇帝的驾崩,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且配合缜密的谋杀!!

    崔文升所献药方,李可灼所献红丸,绝对是事先商量好的,且可能提前做过类似之事。

    至于原因,就是想谋害大行皇帝,叫朝堂彻底乱起来,这样他们才能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朱由校所定下来的调子,叫方从哲、刘一燝、韩爌等在场众阁臣、廷臣,无一不面露震惊。

    像这样具备怀疑的肯定态度,外朝的大臣讲,跟继承大统的新君讲,那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概念。

    事实上泰昌皇帝驾崩一事,处处透着蹊跷。

    朝中的不少大臣,对此也都产生了怀疑。

    这也是东林党想借故弹劾方从哲的根源。

    一方面查明事实真相,一方面免掉方从哲的首辅之位。

    只要这两个政治目的,能够达成一个,那对掀起这场风潮的东林党,都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

    “陛下,既然您有这样的怀疑,那当将崔文升、李可灼等人,移交三法司会审,查明此案。”

    “没错陛下,谋害当朝天子,此乃株连九族的死罪,此事关系重大,应叫三法司进行会审。”

    “臣附议!”

    “臣附议!”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群臣,不少都站了出来,手持朝笏,纷纷向朱由校请谏,以表明他们的态度。

    这些站出的群臣。

    有东林党。

    有浙党。

    有齐党。

    有楚党。

    在这样的政治事件中,尤其是朱由校还下了定调,不管心里打着什么主意,都必须要表明态度。

    所谓三法司会审,即遇到重大案情,叫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抽调官员,就案情展开会审。

    可朱由校为何要将主动权,拱手让给纷乱的外朝?

    叫御马监负责此案,难道不更好吗?

    在东林党势头正盛下,真要将红丸案移交三法司会审,就依着某些东林党人的德性,他们会不将火,进一步引到齐楚浙党头上?

    就算朱由校钦定齐楚浙党出身的大臣,来负责此案的话,那东林党肯定不满,届时朝堂就变得更混乱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朱由校想看到的。

    混乱的朝堂,只会加剧党争。

    而朱由校想要的是制衡朝堂。

    “事实上在此之前,扣押崔文升、李可灼的御马监,就在审讯此案。”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神情平静道。

    “朕为此案,定名为红丸案,已着御马监掌印太监魏忠贤,亲办此案,今日召开御门听政,就是想将此事告知诸卿家。

    在红丸案没有定论之前,朕不希望外朝这边,因风评一事,再行弹劾之事,不管是涉及到谁。

    国朝是解决朝政的地方,不是搅乱朝局的地方!”

    “陛下,红丸案牵扯众多,怎能叫内廷专办啊。”

    张问达忍不住了,上前道:“国朝有刑部,更有都察院和大理寺,叫御马监督办此案,根本就不符合祖制啊!”

    “是啊陛下!”

    刑部尚书黄克瓒,紧随其后道:“请陛下收回成命,将此案所涉嫌犯,移交刑部,并着三法司会审。”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个时候,除了东林党外,以及少部分齐楚浙党,诸多无派大臣,都纷纷站出来规谏了。

    宦官群体和文官群体,天然就是敌对势力。

    或许对待有用的宦官,一些文官会表明亲近之意。

    但魏忠贤是何许人也?

    朝中的多数大臣,是不知道的。

    若是此案叫王安亲办,那朝中的东林党人,或许会选择默许,可叫一个籍籍无名之辈,骤然接下这等大案,那肯定是不行的。

    “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面对群臣的规谏,朱由校一甩袍袖,沉声道:“涉及大行皇帝之事,朕要亲力亲为,查明真相,今日御门听政,就此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