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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流氓有文化

    丙吉听后眼泪差点都下来了,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这意味着霍去病一支骨血总算能够得以保存。但谁也没想到皇帝话锋一转,“借力打力”——

    “爱卿说的对,主动认罪自杀的,不祸及三族无辜,那从始至终没有认罪、还打算抵抗和逃跑的,就要从严治罪吧?不然以后就都跑了不是?”

    丙吉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脸上了。他无助地看了一看韩增。

    韩增一咬牙,心说丙老爷子我这辈子就豁出这么一次!交你这朋友了!于是他赶紧跪下:“陛下,臣认为丙大夫说的有理……”

    刘病已不动声色地道:“那就是说,你也想为霍山他们开脱,有意包庇反贼了,嗯?”

    韩增吓得“心胆俱寒”,忙道:“臣不敢、臣不敢……”

    韩增再也不敢吱声了。真是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大汉皇朝从高祖皇帝开始,都是被朝臣的“伶牙俐齿”辩驳的“理屈词穷”,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来个现场发飙,像刘病已这么会抓人话柄的皇帝真是“破天荒”。

    丙吉不傻,听出事情要坏,他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陛下开恩呐!念在已故宣成侯的功劳,求您留一支骨血为他祭祀香火吧!”

    他说着说着,“痛哭流涕”。满朝文武都被丙吉的真情打动,甚至连知道丙吉功勋内幕的许广汉也跪了下去,于是大家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趴了满地。

    魏相本来打心眼不想跪的,但大家都拿眼睛盯着他,“众怒难犯”之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张安世此时没有随大流,没有站出来说话,他是真地畏惧天子,仔细想想大汉历代先帝中,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深沉心机和处事手段的皇帝,几乎一个都没有,不管是高祖皇帝,孝武皇帝,还是孝昭皇帝,也许都比不上当今天子。

    这样也好,天子掌权,国家兴盛有望。

    大伙没想到,刘病已顿了顿说:“行,那就给诸位爱卿面子,留下……已故宣成侯的小女儿和小女婿,为他祭祀香火吧,女婿如半子嘛,好了,都散了吧!”

    丙吉刚想谢恩,突然如雷击一般愣住了。满朝文武的表情也全都僵在了脸上——

    霍光的小女婿,不是皇帝自己么!于是丙吉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昏在了朝堂上……

    地节四年七月,霍禹被腰斩弃市。腰斩可以说是死刑中最残忍的,因为人被拦腰砍成两截后,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会在剧痛中挣扎。

    刘病已前世曾经看过一本书,后世明朝年间,一名大臣就被处以腰斩,他蘸着自己的血连写了七个“惨”字才咽气,这个消息传到皇帝陛下那里,他发下了善心,下旨从此废除腰斩,其惨烈可想而知。

    霍显的所有亲属和族人还有淳于衍等几十家、上百口人,全部在闹市中被斩首,尸体就丢弃在大街上无人敢问津,在朝臣的心目中,皇帝陛下登基后一直是“和蔼可亲”的老好人形象,可是他如今清算霍家的罪行,翻脸杀人,可把全天下都杀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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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安变乱之时,侍中史高奉诏,先一步将长乐宫和未央宫的门禁封闭起来,严禁霍氏出入宫闱,所以直到大局鼎定,霍成君才得知霍氏的谋反失败,那一刻,她的精神彻底崩溃,整个人“悲痛欲绝”。

    谋反之罪,株连九族。霍成君想去廷尉诏狱见母亲。被告知不可。想去长乐宫求太皇太后,被告知不许。想去求刘病已,更被告知陛下不见。

    不可!不许!不见!她像是困在椒房殿的女囚,“寸步难行”。椒房殿的宫人不再对她“毕恭毕敬”,每个人打量她的眼神都变得异常怪异。她整日以泪洗面,派人送出去的书信犹如石沉大海,刘病已始终没有出现在椒房殿。

    刘病已不肯见她!霍成君知道,他在怪自己——因为霍显和霍禹的关系,所以他迁怒于自己!

    她要见他!要向刘病已解释清楚!霍家是权倾天下的外戚,没理由要谋反!这一定是个误会!霍家是冤枉的!

    霍成君要走出椒房殿容易,但要想走出椒房殿后继续不被人发觉就比较难,为此,她脱下皇后的华服,换上了简朴的宫人衣饰。第一次在没有任何随从的情况下走出来椒房殿。

    午后的掖庭阳光暴晒。宫人多半在午憩,所以椒房殿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不见。霍成君很顺利地沿着墙角走,正要设法出掖庭到前殿去时,忽然许多宫人手持虎子、竹筒等物,接踵从某个院门出来,她清楚这些仪仗是谁的,一时激动得竟差点喜极而泣。

    可不等霍成君上前,那仪仗往左侧一拐,居然走进了一处宫殿正门。等她气喘吁吁地追上去,前面早已没了人影。她扶着墙抬头,宫门上赫然写着“鸳鸾殿”三字,她深深吸了口气。

    鸳鸾殿的值宿宫人见霍成君过来,刚欲阻拦,结果被她扬手掴了一巴掌作为了结。她虽然穿得简朴,但后宫无人不认得她,值宿宫人低着头罚跪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她恶狠狠地啐了声,继续往里面走。

    鸳鸾殿她并不曾来过,在掖庭住了整整五年,却还是第一次发觉宫里竟有这等清幽宁静的地方,进门处的院子种着一排排的杨树,树下围了圈篱笆,九,十岁的小刘奭正在树下持竿黏蝉,负责看护他的两名阿保在树下铺了席子,席上摆满了夏令鲜果,时不时地招呼他歇息喝水。

    刘奭的脸晒得红扑扑的,汗水淋漓,但看得出他在笑,笑声像是清冽的甘泉,“清清爽爽”地回荡在宁静的院落。

    霍成君扶着墙,一颗心悸动得怦怦直跳,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童就是自己平时见到的太子,刘奭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唯唯诺诺”、木讷、愚笨、刻板、不爱说笑的孩子。因为这个场面太过震撼,以至于霍成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