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众妖经商量后,苏寨主决定由两员妖将与两个小妖带着伤员偷偷地溜去皮梦君家,即便老妖婆的医术不比俞能全,可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盼她老人家念在师叔侄一场缘分对下属予以援手。
出发前,布至刀问:“当家您真不过去呀?”
苏瑜很怕被师叔责备,不管怎样是不想去见她的,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师叔她最喜欢稀世珍宝,你们带着黑玄石过去,态度务必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兴许她老人家一高兴就答应帮忙了,我去不去都一样。”黑玄石乃伍媚的遗物,他昨夜才为此事对是卯利暴打一顿,如今却用此物来做人情,不愧是寨主之才,真个高瞻远瞩、虚怀若谷。阿刀作为军师,对这些横枝末节是了然于胸,老妖婆威名在外他哪有不知,只是男人大丈夫怎好意思跟老大说自己怯懦。于是,他打起了感情牌,装作正经地说:“老大,怎么说那都是您的师叔,这么多年没见了,就不过去给她老人家磕一个?”
苏瑜假意生气地说:“滚,滚,滚!我还要继续睡了。”
阿刀轻声自语说:“当家的可不一样,就许自己怕,不许别人慌,有事没事拿我们这些做小的当马前卒……”苏瑜乃坎精,耳朵极度灵敏,他听到小弟的呢喃,厉声地说:“阿刀你嘀咕啥,大声点!”
“没、没、没啥,这就去!你们俩抬着韩将军跟我来!”
众妖连忙出发,偷偷摸摸地潜入村庄,中途阿利行动笨拙好几次差点被村民发现,所幸阿刀机灵不至事败。走了一个多时辰,将要到山脚小屋时,阿刀说:“大伙停一下。”
是卯利说:“咋啦?原地休息?”阿刀牵着他手到一边说:“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妖将走到一边,阿利问:“刀哥怎么啦?”
阿刀左顾右盼,确定两个随从没有偷听才敢开口说:“待会儿动起手来,我看咱们五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阿利大声地说:“这哪有五个,老韩都躺着了能算战斗力吗?”
“小声点!”阿刀非常紧张,生怕别人听到,阿利倒是截然不同显得轻松许多,阿刀和颜悦色地说:“兄弟别着急,听我说完。”阿利有些不耐烦地说:“您说。”
阿刀煞有介事地说:“知道大哥为啥不亲自来吗?”
“不知。”
阿刀说:“那你还敢说自个是最了解咱当家的一个。”
阿利说:“前言戏尔。我乃武将,卖的是力气,拼的是命;哥哥您是军师,靠的是头脑,讲究的是计算。我怎能比你更了解他。”阿刀听后似笑非笑地说:“此话怎讲?”阿利爽快地说:“有话快讲,老大为何不亲自前往?”
“只因那老太婆凶得很,别说咱们还带着伤员,就算身强体壮的来上百八十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阿利不以为然地说:“呸!你我身强力大的牛都能撞死,我就不信一个老太婆能将我怎样,要不是带着老韩,我一个人我都敢对付她。”
阿刀语重深长地说:“老弟呀,你只知她叫‘千娇百媚’,知不知道她还有一个绰号?”
“快说。”
“‘千军莫挡’。”
“真的假的?”阿利挽起衣袖露出一条粗壮的手臂,暗中使劲臂上肌肉跳个不停,他说:“瞧,这是啥?此臂一展,怕那老太婆屁都不敢放一个。到时候一不小心看上了我,将那些亲戚侄女通通求我娶将过来,那我可要受罪。”
“放你娘的狗屁!”阿刀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你别不信,总之要是动起手来,你得像待大哥那般待她,必要时连我的份也得抗着。”阿利此时脑筋转得极快,他说:“刀哥,您这就不厚道呐,怎么到了挨打时总是想着占我便宜。”
阿刀装作吃惊地说:“怎么如斯机灵。”
阿利说:“不机灵怕是天天吃你的亏。”
“你这什么话呀。”阿刀貌似好言相劝地说:“你壮,壮得很!牛都能撞死不是你扛还有谁呢?我可是小船不堪重负。”
阿利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开局时通杀的话,怎不见你说钱包不堪重负,偏偏到挨打时却说这种话来蒙我。”
阿刀说:“诶,我可没在行军时胡混。”
“屁!你那叫虚伪、假正经。”
“我这叫虚伪你那叫啥?”
阿利却正经起来说:“你甭管叫啥,我有诗为证,信不信我念与你听。”阿刀一脸不屑地说:“赌钱便赌钱、开局就开局,你这小子还诗词,念!我倒想听听,你那张嘴能放出什么狗屁来。”
“那叫什么来着。”
“念不出没事,风大且地硬而已……”
未等同伴把话说完,阿利有条有理地说:“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我这叫及时行乐。”念罢一拍胸膛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好像是有那么一句。”阿刀转念一想,怕话题越扯越远,斩钉截铁地说:“少废话,一句,帮是不帮?”阿利还是不愿,他说:“大哥吩咐的是我俩一起去求那个老太婆的,怎么到挨打时候就要我来打头阵?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我是军师,你是武将,挨打的应该是你上呀。”
“废话!战事要是吃紧的,老大才不会管你是军师还是武将,一样得上场拼命。”
“昨晚喝酒时你就那么痛快,今个……”
阿利正经九百地说:“十斤‘二月暖’外加两根金条,不能再少了。”阿刀掏出两颗包装精美的药丸,外表看上去像巧克力一般。他拿在手上于同伴面前虚晃一下,那厮说:“哥哥有带铁打药怎不早些拿出来。”说罢便伸手去拿。阿刀手快,一下将药丸藏了起来,他说:“酒可以,金条我可没有……”那厮撅起嘴说:“你就爱欺负我,一根金条能买多少药丸,你拿两颗破玩意便想骗我金条让我白受罪,哪有这般的兄弟呀。”阿刀微笑着伸手去摸同伴脸上的淤青,那厮吃痛,捂着脸说:“哎呦,你明摆欺负人的,哎呀,疼嗄……”阿刀笑意更浓,拿出药丸又再于那厮面前晃动,他说:“有药便不疼啦。”这个身强力大撞死牛的猛将竟然怕疼,他捂着脸上痛处说:“成。”阿刀一手将药丸塞于他手,心想闲话两句便可省了金条,又想把酒也省了,他装作有点为难的说:“那酒是我自己酿的外面买不着,这回行军我带了不少可都喝完了,十斤……怕是没有这么多。”那厮说:“蒙了金条还不想给酒,我可不干,回山归寨时给我酿便是。”
阿刀假意生气地说:“岂有此理,你这是趁火打劫。”
“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山脚小屋内。
姓苏的三位姑娘到齐。老妖婆给励仲卿诊过脉,像似很随意地问了几句便了事,那傻子生怕要死一般感觉对方是敷衍他,惹得老妖婆说:“慌什么,反正死不了。芧儿,管好你家男人。”芧儿脸上一红转过身来不做回应,两个妹妹想笑不敢笑的同时转身。老妖婆趁胜追击般再补一句,她说:“瞧你的本事。”
励小笨不知何故,狐疑地说:“关我什么事?”
皮梦君说:“都他娘的笑你。”此话出口芧儿亦莞尔,她早想狠狠地骂那冤家几句,这回倒好,有师叔帮忙省却自己开口。老妖婆问苏芧道:“苏实、竹继善的伤咋了?”小芋抢着答:“好了、好了,苏老实能自己下床死不了。善善本来是轻伤,今早还能起床锻炼。这都是我的功劳,我的、我的。”老妖婆没好气地说:“我又没问你。”小芋怕她是怕到骨子里,慌慌张张地飞到励小笨身后。老妖婆打趣地说:“这回不到主母身后咯。”小芋不敢顶嘴,在励小笨肩上露出半个脑袋,偷偷地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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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眼又缩了回去。
皮梦君于品屋内取了一本很厚的书置于桌上,抽了口烟淡淡地说:“伍媚那事要结没结,眼前还有些许时间。”她瞄了那本书一眼,它轻轻地往前挪了一下自个翻了开来。小茉问:“师叔这什么书呀?”老妖婆说:“你问了白问。”小茉嘟起小嘴说:“师叔又欺负人。”
“芧儿,来。”
苏芍、小茉对视一眼,两个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书,小茉用眼神示意,苏芍点头回应,装作争宠似的对老妖婆说:“师叔好生偏心,我等亦是姓苏的,又都是您的师侄,什么宝贝只能让芧姐看,不让咱们瞧一眼。”芧儿知道两位妹妹并非真心争宠,微微一笑不做言语,静候师叔对答。两位妹妹不理老妖婆批准与否,上前一看,见那书页内无图无字,苏芍又问:“师叔,这怎么是空白的?”
“你回去开店当小富婆,这些个动手动脚的粗活还是留给苏芧来。”皮梦君说罢朝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各吐了一个烟圈,呛得姐妹俩咳嗽不停。芧儿会意立马上前抱拳,正正经经地说:“苏芧在!”励仲卿见她们一人一句,自己却完全听不懂,如入云里雾里。未几,老妖婆吩咐苏芧说:“芧儿默念净心咒。”她用烟杆指着励小笨慢吞吞地说:“你,滚。”励仲卿不敢违拗,低着头走了出去。刚出门,小芋却轻声地说:“混账,她让你滚你还真滚,下回她让你死难道你要自尽不成?”那傻子答:“我怕。”小芋像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怕她作甚。”励仲卿无语。
屋内。
苏芧依师叔所言而行。片刻,书页内现出文字。皮梦君说:“念。”芧儿先望了两位妹妹一眼才念道:“旋风三十二式。这是套什么武功?”
苏芍说:“厉害。”
小茉说:“同意。”她走到老妖婆身边牵着她衣袖轻轻地摇了几下,苏芍说:“师叔我们能不能留下来听?”
“我没赶你们走。”姐妹俩听师叔如此说来便偷偷笑了,皮梦君淡淡地说:“反正你俩学不来。”苏芍似有些真的不服气地说:“怎么姐姐就能学得来,我们就学不来呢?我不信。”老妖婆没有理会,反倒问姐妹三个说:“老不死的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门功夫?”
三位苏姑娘纷纷摇头示意。
皮梦君说:“她呀,怕是越老越糊涂,怎么连个最基本的东西都没跟你们说,亏她还说当你们是亲闺女那般看待。”苏芧说:“婆婆是不想我等好勇斗狠而已。”她一开口老妖婆便盯着她,可她无论如何还是把话说完,只是声音却是越说越小。老妖婆说:“此时,我真有些嫉妒那个老不死的,多好的福气呀,她这般待你你却如斯维护她。”苏婆婆再怎么严厉于芧儿心中都是娘,要是没有她的养育之恩,自己怕是活不到今天。然而,师叔的关怀与照顾亦是半分不假,她如此一说让芧儿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低着头。小茉连忙帮大姐解围道:“我等不是挺孝顺您么?”老妖婆打趣地说:“早知道你是如此孝顺,当初就该由我来抚养。经我教导的这些年,以你的天赋来算,如今的年岁相信早已于江湖中略有名气,不至于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默默无闻。”
众人沉默半响,皮梦君说:“旋风三十二式是一套以腿法为主,拳法为辅的武功。要知道女子的力气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男子,此功将女子特有的敏捷灵活发挥到极致,临阵对敌时能够扬长避短、以弱制强,甚至是四两拨千斤。”苏芍轻声地说:“这可能么?”老妖婆说:“你整天顾着店里的营生,心里总是惦记着能多赚几个子,完全没心思练武,当然觉得不可能。”苏芍无语。老妖婆说:“这重点在于一个巧字,倘若不肯花上些心思埋头苦练几年,怎么能做到克敌制胜。”小茉听到埋头苦练时便打消了修炼的念头。苏芍轻叹一声,说:“姐,接下来的靠你了。”芧儿微微一笑。
皮梦君问:“知道这套武功是谁创的么?”
小茉说:“该不会就是师叔您……”见师叔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思。老妖婆问:“知道圣殿里那个石头是谁么?”
小茉说:“应该是祖师婆婆对不?”
老妖婆用烟杆指了指芧儿、苏芍,说:“你们呢?”
芧儿答:“有听婆婆说过,只是……”苏芍接着说:“只是婆婆没跟我等细说,师叔还是劳烦您老人家来说吧。”
“真是一个个的教而不善,我真有那么老?今个不跟你们计较。”皮梦君抽了口烟说:“这套武功是恩师她依照天地万物之变化,再根据女子自身的特点,结合她对武学的独特见解所创作而成。可算是一套专门为女子而设的武功。”
小茉轻轻地拍着手掌。苏芍说:“姐,有了旋风三十二式,护卫队那事准能成。”小茉说:“二姐说得对,咱们挺你。”苏芧莞尔。皮梦君若无其事地说:“小不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芧儿你从小到大便想考取护卫队的资格,如今我估摸着将来要是真的考上了,你该要如何谢我。”小茉笑着说:“不管怎样还是会一样孝顺您。”两个姐姐同时点头示意,老妖婆表面装作没听到似的,心里却有些欣慰。
布至刀领众妖走到山脚小屋,苏芧正好出来,她扫了一眼来的五个妖怪,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心里已有三分不悦,料定是与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有关,遂回头对屋内说:“师叔,有人求见。”
“没你们的事,上山继续修炼去,让他们过来。”
苏芧依言领着励仲卿上山。
阿刀等人走远领众妖上前,阿利猥琐地轻声说:“哥哥方才可有瞧见,那妹子标致得很,简直如仙女下凡一般。”阿刀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干你妹的,给我正经点,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可是要连累到老韩的性命。”阿利转过脸来很是不服的呢喃着,阿刀上前抱拳作揖说:“晚辈布至刀给前辈问安,愿您老人家长命百岁,万福金安。”
“哪里来的小屁孩?”皮梦君娇媚成熟的声线传出。阿利先是一愣,然后心里一个激灵如炎夏里一桶冰水从头而下。他立马两个眼睛放出精光几要变作心形,如狼似虎般……严格来说是屁颠屁颠地“杀”上前去。众妖见屋门开处,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坐在屋内,她翘着脚,抽着烟,眼神冷漠得像冰一般。
阿刀慌忙下跪磕了几个头后,才颤抖着说:“晚辈乃黄卷山‘潜心大王’手下的一个奴仆。奉我家主人之命……”
皮梦君不屑地抢着说:“不就是苏瑜吗?连他那样的小鬼居然还敢自称什么大王的,哎,都怪我当初管教无方。”
阿利不知好歹地指着老妖婆,说:“好漂亮的妹子呀,比方才那个成熟多、好看多了,这……这简直是赛天仙呐,哎呦……要是能给我亲一个,我死都愿意。”阿刀一怔,惊慌失措地扯着那厮跪下,说:“你发什么神经,想死呀!赶紧……”那厮说:“你才神经咧,我还以她是个老太婆,没想到会是个妹子……”话犹未了,树上快速地伸下一条藤蔓捆着阿利的脚踝,一下就将他扯到树上挂腊鸭般倒吊起来。
皮梦君说:“苏瑜平时就这样教你们调戏姑娘的?”
阿刀明知是老妖婆所为,可他却说:“我家弟兄莽撞,初到贵境,误踏宝树,怕是惹怒了山神土地,望前辈予以援手救我弟兄。”树藤将那厮甩了几下,几个物件便从那该死的身上掉了下来,内有耳环手饰、肚兜亵裤和一个元宝,零零碎碎种类繁多。那元宝是纯银的,目测没有十两亦有八两。阿刀见状气得两个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此前他的猜测半分也没错,地上那些东西相信都是伍媚的遗物,被那厮通通搜刮起来明显是想独吞,自己却像个傻子一般帮他求情。
皮梦君对天下法宝略知一二,认得那件红衣服是胭脂羽衣,她打趣地问:“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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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送与我的见面礼。”
阿刀说:“适随尊便。”被倒吊的那厮却不乐意地说:“哥哥使不得、使不得呀,咱可说好的分成,如今你怎能这么说,白白教外人占了咱们便宜。”阿刀怒气攻心不愿理他。
皮梦君玉手一指变出个身材魁梧的石头人,吓得那两个随行的小妖身子一软摊倒在地。老妖婆说:“那我不客气咯。”说话间石头人抖动身子渐变渐小,那双原本又大又粗的手变得又尖又长,随后将所有物件收拾起来放到屋内。
收拾过程中,阿利不停地大叫“拦住她呀,那可是我辛苦得来的。”“哥哥你可是有分成的,怎么还愣着呀,是傻了还是聋了?”其他不堪入耳的于此不表。不管他如何叫唤甚至是谩骂,阿刀只作没有听到,任由石头人去取那些东西。
皮梦君娇嫩的手指一勾摆出个兰花指,那红衣服便自个飞到她的手中,她端详了一会儿,见衣服腹部处有一块很小的皱痕,遂闭起眼用手指轻揉了几下,当时苏芧战伍媚的画面便于眼前浮现,她嘴角一扬心中暗喜,一为师侄出众的表现,二为凤舞彩霞的炫光,三为这件刚得的宝贝。这件红衣虽然有些皱痕,但是以老妖婆的本事这算不上什么,她装模作样地问:“这可是胭脂羽衣?”
阿刀答:“晚辈眼拙实在不知。”
老妖婆皮笑肉不笑地说:“据我所知伍媚是苏瑜的旧相好,换而言之尔等该称她一声嫂嫂,她的事你怎好说不知,该不是想蒙我。”
阿刀连说几次不知才奉上黑玄石,说:“小的管教无方,与大哥无关,适才多有冒犯求前辈原谅,一点小心意愿前辈笑纳。”
“小孩子挺孝顺的嘛。”皮梦君说:“来给我说说这石头是不是伍媚,你们又是怎么得到的。”她一伸手黑玄石慢慢地飞到手里。
“前辈神机妙算……”阿刀将阿利偷袭伍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为救哥们,他还不忘将苏瑜动粗的经过说出,最后,他磕着头说:“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望前辈海涵,救我兄弟吧。”
皮梦君瞄了一眼趟在地上的伤员,开玩笑般说道:“苏瑜啊苏瑜,你来瞧瞧,你们主仆都是一个样,见着女人就像猫见到鱼一般,没出息,得罪了人却只会磕头。我问你,这玩意儿确实是伍媚的?”
远处正在睡眠中的苏瑜像是听到师叔的话,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寒战,惊醒了没两三秒随即又睡了过去。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皮梦君装作满脸委屈地说:“我信你,难怪我昨晚大费周章啥都没捞着,原来被尔等这些个泼皮无赖抢了,哎呦,我恨呐。”
“我兄弟纯属侥幸,完全没想过要抢前辈的心头好,小的给您赔罪,希望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我兄弟,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予以援手,救救我这位弟兄的命。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前辈磕头。”阿刀说完连忙招呼另外的两个小妖下跪。
皮梦君说:“不必了。”
阿刀道谢说:“前辈宽宏大量,小的感激不尽,谢谢。”
皮梦君说:“谢什么?我是说现在才跪已经迟了。”
是卯利嚷嚷着说:“别跪她,就她一个小女孩能拿我们怎么样,等老子下来打得她哭爹喊娘的,到时候非要她陪我喝酒不可!”
皮梦君笑说:“这位小哥呀,你听听,你兄弟要我干嘛?”
阿利被藤蔓慢慢地放下来,头部离地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阿刀说:“前辈,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皮梦君面无表情地说:“不敢劳烦你。”
阿刀与两个小妖跪着动都不敢动。
地上伸出两块叶子,有人脸那么大,一左一右地朝着阿利爬来,“啪啪啪”地不停地给他耳光,叶子看上去柔软,打在脸上却是像铁一般坚硬。打的时候还发出一把清脆悦耳的女童音,一会儿说:“身强大力撞死牛是吧?”,一会儿说:“陪你喝酒是不是?啥时候呀?”
皮梦君坐在屋里抽着烟,三个小妖跪着听到那问话声都心惊肉跳,身子不停地哆嗦。
未几,是卯利被抽得鼻青脸肿,鲜血横流,昏迷不醒,已然没有了人样。
“尔等来时说的话我都听到。”皮梦君问:“听说苏寨主取精铁打造了一柄枪,叫什么来着?”
阿刀答:“禀前辈,那玩意叫‘破浪枪’。”
皮梦君说:“送予我做扫帚如何?”
阿刀答:“那是当家的宝贝,小的不敢做主。”
皮梦君笑着说:“不敢做主你来干嘛?”
阿刀支支吾吾的不敢应对。
皮梦君又问:“近日,又闻他获得一个宝贝,叫‘噬魂手镯’,这个我也喜欢。”
阿刀心想:没想到这老太婆趁火打劫的本领比我还强。
皮梦君冷笑一声说:“孩子,别瞎想,你心里头想什么我似乎能听见,你喊我什么来着?老太婆是不是?”
阿刀那里敢回答,一味只顾着磕头,生怕小命不保。
皮梦君说:“苏瑜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自个用膝盖来办事就算了,怎能调教下人们都像他那个怂样,都怪我没有好好教他。”说罢忍俊不禁地偷笑了。
“小孩子,带我去‘拜见’你们的大当家。”
“是。”
临时洞府内,苏瑜打了个喷嚏,鲁灿说:“大当家怎么啦?是不是嫂夫人不在晚上着凉了?”
苏瑜说:“少废话!来!”
鲁灿说:“大当家看好呐,小的来咧!”他摆开马步弯下腰,大喝一声冲上前来,双手搭在苏瑜身上一甩,直接将他摔倒在地。苏寨主躺在地上拍了额头一下,说:“这什么回事,我力气怎么好像小了,奇了怪的,不行!再来。”
鲁灿笑说:“这个与大当家无关,兴许是小的力气大,侥幸得手罢了。”苏瑜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说:“小子蹬鼻子上脸了,我苏瑜打摔跤由小到大还没怕过谁,好!这回我可不会让着你。”他走上前来抱着铁臂穿山鼠,缠斗了没几下功夫他又被摔倒在地,看热闹的小妖们个个是喝倒彩,他说:“你们这帮畜生干嘛了?我好歹是你们当家的,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罢又想冲过去再斗一把。
“军师,哪里来的妞嗄,生得好秀气,叫什么名呀?”
“哇!你看那身材、那脸蛋,还有胸前那一对……”
“那对拳头!滚你王八犊子,对小姑娘怎能这般无状。”
“哎呦呦……不得了呀,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尤物。”
“对、对、对!就是个尤物。”
“尤物个啥呀,我看是个大脸盘,很能生娃的大脸盘。”
众小妖一拥而上围着皮梦君,一个个如狼似虎般打量着她,阿刀厉声呵斥道:“你们干嘛?不要命啦?通通给我滚一边去!”
没等众小妖做任何反应,一眨眼功夫全都变成了石头,皮梦君说:“好有闲情呀苏寨主,怎么见着我了都不来施礼?怕是长本事了,不认我这个师叔咯。”
鲁灿瞧着同伴被石化,着急地上前理论,说:“哪里来的?敢在这撒野……”他话没说完又变成了石头。阿刀满脸难受的说:“前辈这……”
皮梦君淡淡地说:“你们当家的都没说啥,你怎就来说我呢?”
这些个变化来得太快,苏瑜还没来得及反应,洞府内的小妖几乎都变作石头。他心头一颤,满脸堆着委屈跪行到师叔面前。
“苏瑜拜见师叔,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皮梦君说:“我说什么来着,尽是些靠膝头办事的货,没出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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