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小屋内。
皮梦君是山谷内首位感觉到战事结束的。可她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反而是愁眉深锁、难展欢颜,不知所虑何事。她合起眼睛,慢慢地将烟杆放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一团骷髅型淡烟。
半山腰,苏婆婆家门前。
苏茉对养母说:“婆婆,事情似乎结束了。”
苏婆婆走到悬崖前俯瞰着远处的村庄,良久才点头说:“或许是。”
苏茉忧心忡忡地说:“不知她们怎么样。”
苏婆婆面无表情地说:“吉人自有天相。”老人家并不是等闲之辈,她年轻时曾于江湖中漂泊,那时风雨多晴天少,可算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一个人物。如今不过是个鲁莽的后生小辈捣乱而已,此等小事,何足道哉。如若她俩师姐妹肯出手的话,随便一个都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苏茉问:“我想煮些夜宵等她们回来吃,好不?”
老人家说:“去吧。”
一个时辰后,在苏瑜藏身的山洞里,他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欢乐时光”。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布至刀拦在苏寨主面前说:“再打要出人命的。”
是卯利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言不发,苏瑜拿出一块黑得发亮的晶石,圆圆的有鸡蛋般大小,在微弱的火光中熠熠生辉、璀璨夺目。此物名曰:黑玄石,精怪内丹的一种,乃精怪生前的恨意融于内丹之中所形成,非常罕有、价值连城。相传不管人或精怪都能服用,对提高修为大有帮助,即使是佩戴在身上对灵力亦是有所增益。在一些不法的地下交易所里时不时能见到,价格高得让人乍舌。
苏寨主将黑玄石递到手下的面前,带着哭腔问道:“这是什么?你给我说说。你他娘的说话呀,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他的每字每句都非常用力,像是要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又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悲愤。
“内丹!”
“姓是的,你闭嘴!”阿刀抱着苏瑜不让他再动手打人,他说:“大哥!事已至此,恨错难返,别问,消消气,再打可要伤着哥们的感情。”
苏瑜不理劝阻,挣脱开来,狠狠一脚踹在阿利身上。那厮在地上打了个滚,捂着痛处不敢出声。苏寨主逼问再三,他仍是哑口无言,蜷缩在地。阿刀用脚撩他,他只望了一眼始终不肯开口。苏寨主大怒,拿出刀来指着他继续问道:“谁的内丹?”
阿利身子一软,颤声答:“伍媚。”
“你怎么得来的?”
“她灵魂出窍,肉身被我发现……”
“偷袭?”
阿利点头承认,苏瑜两眼圆睁瞳孔收缩,破口大骂起来,那威力堪比任何现代化的武器,他别的本事不算出众,骂人的话可算是一绝,骂了足足一分钟有余,出口的几乎每一个都是脏字。临时洞府内的一众小妖大眼瞪小眼,个个不知如何是好,只待他任意发泄便是。他强忍怒气眼带泪光地问:“她是你什么人?”
“你的仇人。”
“我什么仇人?他不是你娘么?”
“不是。”
“往后你是不是将她当作娘那样供着啊!”
“不会。”
这一问一答已证明苏寨主曾经深深地爱过伍媚,不管他嘴上怎么说,他至少没有让她死。而今,她死了,死于他的一个糊涂手下的偷袭。苏瑜为此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性,阿刀见他真要杀人,而且杀的是自己人,当即一步上前将他抱紧。奈何苏寨主力大,他挣开阿刀,对阿利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军师阿刀见他明明拿着兵刃,却只是动手动脚便放心许多。面对此等非人待遇,被打的只能默默地忍受,动手的打着打着手脚竟然慢了下来,随后手中兵刃掉地便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小孩似的,他的一个糊涂手下,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杀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此事让他如何接受,怪谁呢?怪自己管教无方么?怪当初的自己没有与她成亲么?除了哭,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打死你!”苏寨主说出此话时,那模样就像个被人抢了糖果玩具的孩子,丝毫没有半分一寨之主应有的尊严与威严。阿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也深知再说啥亦是无补于事,只能在旁做一个观众。
阿利解释道:“我以为你恨她!所以想戴罪立功……”
苏瑜泣不成声地抢着说:“我还恨你娘!”
在那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没错,山贼头领有个帮倒忙的手下好像也没错。那么,此事到底是谁错呢?真是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那糊涂手下在面对“失去”这事时,他至少比当老大的要诚实得多,正是:一着棋差恨已成,往后空余哀叹声。
骂过、打过、哭过,苏瑜累了,躺在大青石上睡着了。
两员妖将走到山洞外赏月闲扯。
阿利说:“刀哥,咱们怎就剩这点人呐?”阿刀斜眼瞄他,语带不屑地说:“带着你这种货色去打仗,有活着回来的就该谢天谢地咯。”
阿利一屁股坐到地上,靠在山坡上悠哉悠哉地说:“此事怪不得我,我乃武将,只管厮杀,别的我管不了。哥,您可不一样,您是军师呀,该怎么打、打哪里,还不是你说了算,打输了来怪我,这怎么行呢?”阿刀于他面前竖起中指,那厮说:“军师哥哥你这就不对了,不礼貌!私塾里的先生不是这般教的。”阿刀冷冷地说:“赶紧去买个糖葫芦吮着。”那厮满脸童真的问:“眼下上哪买去?”阿刀坐到地上掏出一个葫芦,喝上一口才慢悠悠地说:“刚才没被打够是吧?”那厮说:“你瞧我这脸青鼻肿的怎么不够,够了够了,够我疼好几天的呐……”他闻到酒香满口挂着哈喇子,连忙坐到老友的身旁,嬉皮笑脸地说:“喝啥呀?好香喔。”
“二月暖。”
“哎呀!好东西!赏我一口可好?”
阿刀一脸嫌弃地望着阿利,又喝了一口才将葫芦递了过去,那厮接过葫芦牛饮起来。阿刀脸色一变,正经九百地问:“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劫杀了伍媚,取了好多好处。”
阿利喝罢便打嗝一下,轻叹一声,说:“好酒。”
阿刀着急地说:“干你妹的给我留一口呀。”
“还有。”阿利眯着眼摇了摇葫芦,似醉非醉地问:“哥,刚才说啥子?”阿刀举手装作要呼他一耳光,那厮一个转身将酒葫芦搂在怀里,阿刀问:“伍媚是怎么死的?”
“刚刚说过怎么又问?”
“妹子长得漂亮别这般通知我。”
“你我都是孤儿,哪里来的妹子。”
“你别装!你这厮无宝不落,杀伍媚到底是图财还是替当家的报仇,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图财个菊花,我是不知她跟当家有那回事,我一时立功心切,错手杀了她。早知当家的爱她这般情深意切,那时就该绑了她带将回来,至少省却一顿毒打。”
“我信你个拖把!”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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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伸手过去在同伴身上摸索,阿利挣扎着说:“我说、我说,别挠痒痒……我受不了……”
“说!”
阿利正色说:“刀哥,夜阑人静,情欲高涨,人之常情。只是,咱哥俩感情深厚,您要是真好那口亦不该找我。”阿刀怒。他一下跨坐到阿利身上说:“我问你话,你这厮竟敢耍我,枉我一直待你如亲兄弟。”阿利求饶说:“别、别、别!别动手。”阿刀凑脸过去,像是有仇一般盯着同伴说:“老实交代,说漏一句有你好看的。”他捡起酒葫芦坐回一旁。那厮先整理衣冠,淡定地说:“大家斯文人别如此待我。”见同伴怒目而视,他接着说:“待此地诸事完结,回山归寨时,咱俩偷偷溜下山,我知道一个去处不错,那儿的姑娘标致得无话可说……”那厮话没说完被同伴一拳打在腹部,阿刀冰冷地问:“到底在伍媚身上刮到什么好处?”
“二月暖是好酒,哥哥一拳下来,那些刚进去的岂不是要浪费掉。”
“看来不动真格你是不说的。”
“到底要我说啥?”
“当我傻是不是?”
“没有,真没有捞到啥。”
“没有?那你哪里来的银钱去喝花酒?”
“嫂夫人给我几百两呀,你忘了?”
“我不信。”
阿利站起身来左拍拍、右拍拍,他说:“随你搜,找到便是你的。”阿刀上前仔细搜索。那厮说:“还真搜,哥俩这般感情如今您还是不信我,我这心伤得……”搜身后,阿刀仍是不信,心里估摸着那厮是将财宝藏了起来,他问及事情始末,那厮将如何潜入谷外山洞,如何发现伍媚,如何下手等相关事情一一道出。阿刀听后一脸狐疑地说:“尽管她武艺精熟,法术高强,声誉极高。可是,此地非等闲之辈所能踏足,而且她还孤身一人,身上若无神兵利器怎保自个万全。此事我万万不信,肯定是你这厮将刮来的宝贝藏了起来,山寨规矩森严,战利品不可独享,你晓不晓得?”
“哥哥,我真没有嗄,您就别再如此瞎折腾了。”阿利说着伸手来要葫芦,他说:“再赏我一口。”阿利将葫芦一把塞到那厮怀里,说:“喝了我的酒,可要给我再说说那时的情况。”酒葫芦刚到那厮嘴边,听到同伴如此一说,他停了下来一脸嫌弃的说:“怎么还要说。”
“不说别喝。”
阿利轻叹一声边饮酒边复述。阿刀听罢,仔细思量,一巴掌使劲地拍在同伴的大腿上,打得他大喊一声,忙问:“哥哥想到啥事了,怎的如斯兴奋?”
“干你妹的小声点!”阿刀说:“你说伍媚穿的那件衣服是红色的,对不?”
“是啊,怎么啦?”
阿刀一把揪住阿利的衣领说:“衣领、袖口处可绣有金线?”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那时没点灯我看不清。”
阿刀将阿利推到山腰上,两个的脸靠得很近,那厮一手捂着对方的脸说:“哥哥饶我,我只爱女子,不好这口。”阿刀一手拨开那厮的手着急地说:“你赶紧想,到底有是没有?”那厮随口应道:“有!”
“那就是宝贝呀!你这厮怎就这么笨呢?”
“什么东西?”
阿刀当即呼了阿利一个巴掌。那厮捂着脸说:“打我干哈?”阿刀紧张地问:“那衣服如今在何处?”那厮说:“在谷外一个僻静的山洞内。”阿刀说:“你就该将那衣服带回来,那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多少人日思夜想地盼着那玩意儿,你却……”他实在说不下去,转过身来仰天长叹。
片刻,阿利问:“军师哥哥那玩意儿不就一件女人衣服,咱哥俩如斯交情,你至于为它抽我一耳光。”见同伴沉吟不语,这厮问:“告诉我那宝贝叫啥名字行不?”阿刀不作言语只是摇头叹息,那厮又问:“哥哥,那山洞所在我记得清楚,等此地完事后,你我偷偷溜去不让当家知晓。到那时别说衣服,怕是肚兜、亵裤还在那里,你爱咋玩便咋玩,我可不会取笑你的……”话犹未了被阿刀一脚踹在臀部。
“踹我干嘛呀!”
“畜生你说啥?”阿刀边说边飞起一脚。
“你我是妖怪,当然不是畜生,是猛兽。”阿利边揉着痛处边躲开同伴的攻击。阿刀指着那厮说:“伍媚好歹曾是咱们的嫂嫂,你瞧你说啥来着,什么肚兜、亵裤都敢开口,就算当家的不抽你,我也非要揍你不可。”
“哥哥别闹,待会儿将当家吵醒,只怕咱哥俩都不好受。”阿利说:“我只知嫂嫂姓闵不姓伍,那个狐狸精算啥,她除了长得高些以外并无所长,论身材样貌没有一处比得过咱们嫂嫂。”
阿刀坐到地上靠着山腰,毫不客气地说:“你收受她的银钱当然会替她说话,要是那姓伍的同样给你银钱,怕是让你吃屎你也觉得香甜。”阿利嬉皮笑脸地不作回应。他坐回同伴身边,见对方在身上掏出一个油纸包,他醒目非常地问:“是肉干呐?”
“牛肉。”
“刀哥,不是我说你。这回你可真不地道,行军打仗的又带酒又带肉干的,被当家知道那还了得。”阿利拿起酒葫芦喝了起来。
“小声点!找死嗄!”阿刀欲伸手去夺回葫芦,他说:“我酒不地道,你别喝。”
“我不地道!我不地道!”阿利赶紧喝上一口,说:“肉干。”
“瞧你那无赖样,你不是吃斋的呀?”
“谁说我吃斋,来嘛,别小气,我错了还不行?”
阿刀说:“你说你除了吃喝拉撒睡,你还会点什么?”
阿利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说:“我还会放屁。”
阿刀感叹地说:“我等为妖,能有人身乃福分,你这厮却只顾吃喝,跟动物有何区别。”
阿利傻笑一下便继续吃喝。
阿刀说:“平日里除了我,就数老韩对你最好,你来了许久可有看他一眼。”
“不是不是,当家的对我也不错。”阿利反应有些迟钝,他一脸疑惑地问:“什么?老韩他也逃出来啦?”
“逃?”
“当然。”
“猪狗!”
“明知打不过当然要跑,难道去送死不成?再说了,猪狗有啥不好的,挺可爱的嘛。”阿利说得也没错,人是求生的,不能求死,轻生乃大不孝。做一回逃兵虽说不光彩,但至少可以保命。
“臭不要脸的。”
“老韩他人呢?”
“里面躺着。”
“他怎么回事?”
阿刀停下不吃,正色说:“进谷时被机关所伤,伤得挺重的,恐有性命之忧。我本想将郎中绑来,可惜被老大止住。”
“难怪我来时没啥动静,原来机关都被他挡掉,真走运,等会儿再看他。”阿利说:“这‘二月暖’香醇带劲,真是个好东西。”
阿刀问:“你怎么找到此地?”
阿利答:“夫人的信。”阿刀揶揄他说:“她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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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啦,怎么称她作夫人那么生疏。”那厮说:“反正都是一句嘛”
阿刀问:“那信是你婆娘给你捎来的?”
阿利说:“哪有,我是偷看你的那份。”
“军机大事怎容你……”阿刀知道责怪这蠢货无济于事,他轻叹一声,话锋即转,说:“像这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老韩的伤得尽早处理,明早要跟老大好好商议。”
晚风徐来,残月高悬。
两妖将吃饱喝足躺于山腰上一时无话。
未几,阿利柔声说:“军师哥哥。”
“有话便讲!”
阿利坐了起来说:“你还没告诉我那宝贝衣服是什么名字。”阿刀淡淡地说:“五五分成。”阿利面露为难地说:“怎说得东西是被我拿了似的。我真没拿……”阿刀转过身来不作理会。那厮又说:“银钱这事到时取了东西再说,你先告诉我,不然我难以入眠。”他一再追问,同伴硬是不说。
半响,阿刀说:“胭脂羽衣。”阿利一个激灵弹了起来,阿刀满脸怀疑地说:“东西要不是在你身上我才不信。”
“怎么说老半天还是这么说?”
“不然,你激动什么?”
“这……这玩意儿名字好听。”
“你骗鬼去吧。”
“我可以发誓。”
“毒誓。”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再给我说说那玩意儿的来历。”
阿刀一本正经地说:“说给你听可以,分成跑不掉的,你爱听不听。”阿利说:“我六你四?”阿刀撇了他一眼说:“你去死。”
“好、好、好,你六我四。哥哥赶紧说。”
阿刀坐起身来良久不语,阿利会意,说:“哥哥好不知足……”见同伴眼神有异,他立马改口说:“哥,您要多大劲?我手劲大怕你身子受不了。”说罢便轻轻地替同伴捶背按摩。过了片刻,阿刀才开口说:“胭脂羽衣乃上古一位女子所缝制。”那厮忙问:“人或是妖?”
“手怎么啦?”
“好!”阿利答应一声又开始捶背。
“别兴奋,轻声点。”阿刀慢悠悠地说:“她是个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女妖。”那厮附耳细说,不知说了些什么,阿刀脸上一黑说:“脸凑过来!”那厮说:“我给你按摩,别再打了,再打可要打死我了。”阿刀说:“刚在我耳边说啥来着。”那厮低下头来,两个手扮作一对小人走到同伴肩上。阿刀肩膀一甩正色说:“给我再说一遍。”岂料阿利大声地说:“她奶子大不大?”正当阿刀准备出手教训那厮时,一小妖从山洞内走出来说“敢问两位将军何事争吵?”
阿刀答:“没事。”他用手指指山洞。小妖会意,知道问的是苏寨主的情况,他做了睡觉的动作示意。阿刀把手一扬打发了他。等小妖走后,阿刀义正辞严地说:“姓是的我跟你说,从今往后休要在我面前说那些流氓话,否则绝不轻饶。”
“少拿当家那套来蒙我。”
阿刀没说话脸色难看地盯着阿利。那厮死皮赖脸地假意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他说:“我嘴贱,哥哥饶我便是,往后不会的了。请您……”他双手轻轻地掐着同伴地肩膀。阿刀说:“那是她的嫁衣。”那厮问:“嫁与何人?”
“一位上古的战神。”
阿利轻轻地拍着胸膛说:“可有我这般威武雄壮不?”
“手!”
“来了来了。”
阿刀说:“传说中那是一位从无败绩的战士,亡故后乡亲们为纪念他的丰功伟绩便奉他为神。”阿利说:“那他定然如哥哥一般英明神武。”阿刀接着说:“你且把这些美言留给当家,我是不吃这套。”
“是!哥哥请继续。”
“战神与那女子相识相爱,情投意合,很快便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女子为出嫁作出准备,自己缝制了一套凤冠霞帔……”
“如此说来,那宝贝岂不是还有其它配件?”
阿刀轻叹一声,他知道那厮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学乖,他摇摇头说:“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由于女子出身寒微,那男子的家人不甚喜欢,遂拒绝了这门婚事。女子得知此事盛怒难下,远走他方,本想与男子老死不相往来。奈何天意弄人,十年后因一起事件让那对本该成为夫妻的冤家重逢。”
“他俩岂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此言差矣。”
“赶紧说,我都急得要死。”
阿刀打开酒葫芦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阿利傻笑着说:“怪我、怪我,哥哥莫急,我等便是。”阿刀说:“一别十载,相思难解,他俩旧情复炽,重归于好,打算再提婚事。岂料那男子在爹娘的催逼下早已成亲,妻子更是凶恶如虎……”
“狗男女!”
“你来说。”
“我懂,这就给哥哥按摩。”
“别再打断我,不然我不说了。”阿刀见那厮不敢多言,便接着说:“女子珍惜这段姻缘,不忍再离,即便是做小的亦是心甘情愿。男子知她情深,不愿娶她做妾,千方百计地说服了家中恶妻,将女子娶作第二房正室。女子聪明巧慧,知晓那无血缘的姐姐出身武将世家且爱喝酸的,怕往后同屋共处要受她欺凌,眼睛一转,心生一计,将往日那套凤冠霞帔取出一件炼成法宝以作防身之用,取名胭脂羽衣。”
半响,阿利见阿刀不说便问:“哥哥咋不再说呢?难道这就是那宝贝的来历?”阿刀笑说:“我故意不说让你问的。据说胭脂羽衣选料极佳、制作精良,那丝质滑不留手即便不是一件宝贝,亦是一件不错的衣物。且触手生温,冬暖夏凉,轻如鹅毛,非常适合姑娘使用。此宝有极佳的防御能力,不穿时它只是一件普通衣裳,有颇高的隐蔽性,教那些觊觎者见到亦认它不出;穿到身上却变作透明,那防御效果能覆盖全身,连头发、眼睫毛都可保护到。你说如此宝贝……”阿利听到“透明”一词便想入非非、神游物外,阿刀跟他相识许久知道他的心思,他说:“难道人家女孩子不会在里面再穿一件,非要便宜你这种色中饿鬼不成?”
“哥哥神通了得竟然知我心意,佩服、佩服。”
“我哪有什么神通,全因与你相识日久罢了。”阿刀说:“你这厮好生势利,故事听完便停下手来,完全不是真心真意的帮我。”阿利说:“哥哥笑话,小弟马上就来。”说罢又继续替他的军师哥哥按摩起来。正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那宝贝还有没有什么故事可听,请哥哥与我说来。”
阿刀闭着眼睛说:“你这般心急的打听,说是没有拿到东西我怎能相信。”阿利说:“东西还是在那山洞内,回去时再取不难,等东西出手,卖了个好价钱后,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且说与我听,让我死亦心安。”
话休絮烦。
两妖将你一言我一语聊了整个通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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