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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张仪仕魏

    魏韩赵燕中山五国合纵称王,声势浩大。向东可以攻齐,向西也可攻秦,向南亦可压楚。齐秦楚三国,为了自身利益,不愿见着五国走在一块。齐国出兵教训中山国,但因田因齐病重,征伐之事,不了了之。魏国是合纵发起地。秦楚两国将心中的不满情绪,全部朝着魏国发泄。魏国面对两国的打击,难以招架,损兵折将,丢城失地。

    面对案桌上的文书,魏王罂也是头疼得很。合纵的是五国,挨揍的是他魏国。

    秦楚两国用武力教训了魏国,便抛出橄榄枝。秦国的条件是让张仪成为魏国的国相。只要魏罂不接受这个条件,秦国继续攻打魏国。楚国的条件则是让魏国身在楚地的质子公子高,返回魏国。魏王罂必须答应,百年之后,传位于公子高。秦楚两国开出的条件,皆是干涉魏国国政。魏王答应了,国家便会落入他人之手,如若不答应,兵戈难止。

    魏罂在年轻十岁,他绝不会低头服软。现在,他年事已高,精力不佳。为了魏国的大业,他唯有忍受屈辱,被迫答应了秦楚两国的条件。

    惠相,哀痛道:“秦楚两国的条件,皆是丧权辱国。王上,我国万万不能答应。”

    魏罂扶着额头,闭上眼睛,“秦楚两国兵峰正盛,寡人也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丧权辱国,你以为寡人愿意吗?”

    惠相,双眸之中,呈现出不屈的意志,“我们宁可亡国,也绝不向秦楚两国低头。王上若低头了,您和魏国的傲骨就没有了。”

    “魏国已是千疮百孔。”魏罂,言语哀伤,十分无奈,“寡人的傲骨,早就丢了。惠相,你告诉寡人,应该怎么做。”

    “王上,犀首以五国相王合纵,共同讨伐诸侯。”惠相,续道:“我们再坚持些时日。韩燕赵中山四国,定会派兵前来支援,国难可解。王上,秦楚两国的条件,我们不能答应。”

    魏罂,质疑,“韩国自顾不暇。燕赵中山三国会派兵支援我国。”

    惠相,拱手道:“五国合纵,缔结盟约。盟约内容清清楚楚写着,五国中无论那一国遭受他国攻打。其他四国,也要对他宣战。五国,同进退共生死。”

    魏罂,怔怔地看着他,叹道:“惠子,你乃聪慧明达之人。你怎能相信一纸文书,可以约束其他四国。”

    “君子一诺千金。”惠相,道:“四国安敢背弃盟约,只会令他国取笑。齐国攻打中山国。燕赵两国,不是给予了中山国大力支持吗?王上,燕赵两国腾出手来,也会派兵援助我国,共同应对秦楚。一旦,五国之势聚在一起。秦楚安敢太过于放肆。”

    魏罂咬紧牙关,决定在坚守几日,抵挡秦楚强烈的攻势。

    田需,急色道:“惠相,你是想国家亡在王上的手里吗?”

    魏国在魏罂的带领下,苟活至今,实乃不易。但,魏国还是存活着。偶尔以武力杨威诸侯,证明自己的存在。魏罂的后半生,没有可歌可泣的伟业,反而屈辱加身。魏罂说自己多受点屈辱没有关系。魏国还在就行。魏国有霸主基业,一旦缓过劲,照样能恢复祖宗的辉煌。

    今日受辱,明日加倍还之。

    然而,魏罂一次次看到希望,一次次又令他失望。如今的他,迟迟老矣,魏国也向他一样积重难返。时间久了,魏罂不奢望魏国能够有朝一日,再他的带领下,重拾祖先的霸业。但求,国家不亡于他手。国还在,家就还在。国若是没了,家也就毁了。他身为魏国一国之君,能做的就是为子孙保留基业。日后子孙中若有大才者,魏国还能重整河山,杨威诸侯。

    田需之言,刺中了魏罂敏感的神经。国家,决不能亡于他手。

    “惠相,你别说了,寡人主意已定。答应,秦国、楚国的条件。”魏罂,双眼含泪,道:“寡人是老了。但是还不糊涂。秦楚两国皆想要染指我魏国的江山。寡人,就让他们相争。”

    魏罂的想法是,让秦楚两国相争,争夺在魏国的利益。秦楚两国,好比两只老虎。一山不容二虎,秦楚两国定会争得死去活来。如此,魏国就可以安安静静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有朝一日,定能雪耻。

    惠相,拱手道:“王上,太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只有委屈吾儿。”魏罂,忧伤道:“太子之位,寡人暂且空着。”

    田需,拱手道:“王上,秦国的张仪,我们如何处置。”

    “惠相,你替寡人前去驿馆将张仪带进宫来。”

    “王上,张仪为魏人,尽做伤害母国的事情。”惠相,冷声道:“此等小人,王上愿意丢下傲骨去见他。臣什么都没有,还有点骨气。王上之命,臣无法执行。”

    “大胆。”田需,吆喝道:“惠相,你敢不听王令吗?”

    惠相,喝道:“放肆。这里还容不得你猖狂。”

    田需,面向魏罂,道:“王上,惠相…”

    “你少说两句。”魏罂转眼将目光对着惠相,“惠相,你真要忤逆寡人的意思。”

    惠相,傲骨挺立,拱手道:“王上,臣告退。”

    惠相公然违抗命令。魏罂气得胡须乱颤,“惠相,你…”

    惠相甩袖,离开了魏宫。

    田需朝着魏相的背影,骂道:“惠相你不知王恩,恃宠而骄。王上,你要好好教训他。”

    魏罂,情绪稳定,道:“田需,你替寡人去迎接张仪。”

    田需,退后一步,拱手道:“诺。”

    惠相离开魏宫,也不回家,直接前往公孙衍府邸。

    公孙衍见他面容灰暗,怒气冲天,问道:“惠相,你是专门来找我喝酒的。”

    惠相一杯又一杯将美酒,灌入喉咙。他什么也不愿想,只求一醉。公孙衍,见他喝酒太急,会伤身体,立马将酒坛揽在怀中,笑道:“惠相,你这般狂饮,易醉。”

    惠相双眸之中,隐隐含有泪光,“今日,老夫但求一醉。”

    公孙衍从未见惠相如此失态,将酒坛递给他,豪气道:“好。今日我陪你喝。”

    惠相,又饮了几杯,问道:“上大夫,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买醉。”

    公孙衍,笑道:“惠相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惠相起身面朝魏宫,行了一礼,满目哀伤,“魏国,完了。”

    公孙衍,惊道:“惠相,你何处此言。”

    惠相转身,神情落寞看着公孙衍,声音凄苦哀伤,“今日王上招我入宫。王上答应了秦楚两国的条件。王上孑然一身傲骨,也荡然无存。上大夫,你知道吗?王上,让我去迎接张仪这等小人。魏国啊!我的魏国。你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老夫,拿什么拯救你。”

    一股响雷传来,随后大雨倾盆。

    “上天啊!你是听到了我的哭泣吗?”惠相,目视着他,道:“上大夫,你为何不怒。”

    公孙衍,叹道:“王上此举,乃不得已为之。”

    “不得已。”惠相,狂笑道:“魏国颓败,也不至于脸面尽失。国耻啊!国耻啊!”

    惠子为了魏国,倾尽了一生的心血,希望有朝一日,重拾魏国的霸业。然而,他的每次努力都失败了。但,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国家。王上答应楚秦两国的条件,魏国蒙受巨大的国耻。惠施是真的愤怒了。他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公孙衍见惠相心中烦忧,举着酒樽愤慨道:“魏相,我敬你一杯。”

    惠子,凄苦道:“名家和纵横家联手治理国家,国家落得如此地步…可悲,可悲啊!”

    张仪离开秦国,回归故国。魏国百官闻到风声,前来拜见张仪。张仪见这些人都是小喽喽,也懒得见他们。魏王派田需前来迎接张仪。张仪,命下人出去说了几句闲话,便拒绝见客。

    魏罂,见田需没有将带张仪进宫,问道:“张仪人呢?”

    田需,道:“王上,臣无能,没有见到张仪。但张仪派人转告我几句话。”

    魏罂,皱眉道:“他说什么。”

    “张仪说非王上亲自前去,他是不会踏入魏宫的。”

    “什么?张仪要寡人亲自去迎接他。”魏罂,怒火中烧,道:“张仪小儿,太把自己当回事呢?”

    “王上息怒。”田需,道:“张仪是小人。但他背后有秦国。王上,为了魏国的千秋大业,你就屈尊一下,去见见他吧!”

    魏罂,叹息道:“好吧!寡人,就在为魏国丢一次脸。”

    午时,魏罂亲自领着百官,前去面见张仪。

    张仪见魏王亲自前来,拱手道:“臣乃一届草民,王上怎可屈尊来此。”

    “张仪,你这几年,帮助秦国对付寡人的手段。寡人,一一领教。”魏罂心里咒骂,但脸色平静道:“现在你回到母国呢?以前,你是怎么帮秦国打寡人。日后,你要领着我国用同样的方式打回去。”

    张仪,拱了拱手,“张仪乃秦国驱逐之人,怎可帮助王上打击秦国。”

    魏罂上前拉着他手,语重心长道:“秦国不要你,魏国要你。张仪,你就在魏国好好展示,你的才华吧!”

    张仪,顿首道:“张仪昔日为秦相。今日落魄来到魏国,承蒙王上不弃,给口饭吃就行。”

    魏罂知晓,这是张仪明目张胆地向自己要官,“张仪你在秦国为相。在魏国,寡人也不能寒酸了。从今天起,你就是魏国的国相呢?”

    张仪,拱手道:“张仪定会竭尽所能,为国出力。”

    “好。”魏罂大乐,道:“张仪,魏国以后就看你的呢?”

    张仪进入大梁宫,参加朝会。魏罂当着百官宣布,以张仪为相,主持魏国国政。

    魏瑷闻言,出身道:“王上,一国怎能有两相。”

    魏宫诸多臣子,也道:“王上!惠施倾尽一生心血,为国效力。魏国只有一相,那就是惠子。”

    “惠相为国鞠躬尽瘁,请王上收回成命。”

    “臣,拥护惠相。”

    “臣等,也拥护惠相。”

    面对魏宫百官的刁难,张仪脸色平静,选择以退为进,“张仪出生低微,乃卑贱者。怎敢占据魏相一职。王上,请允许草民告退。”

    魏罂与惠施共事同年,有着深厚的感情。但他也不想解除惠子的相国一职。但,张仪以离走的方式,逼迫魏罂做出决定。魏罂被眼前形势所迫,他只好委屈一下惠子。

    魏罂,急道:“张仪,你走了。寡人,怎么办。”

    张仪,环视着众人,道:“王上,魏宫留不下我。我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