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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齐国撤军

    齐王田因齐病了,齐国的国政,理应让太子田辟彊主持国政。但,田罂转念一想,从没有听宫中的人说,王上有病疾缠身。燕赵两国使者出使归来,王上早不病晚不病,突然晕倒在朝堂上。田罂何其聪慧,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他想到了。齐国国政,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波涛起伏。王上病重,太子出来主持国政。太子首先要处理的大事,便是中山国。对于中山国是战是和,朝臣意见不统一。王上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倘若太子,主张战,攻取中山不顺,忤逆了王上之意,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倘若太子攻下中山,功高德重,朝野震惊,必会威胁到王上的威望。依照王上的个性,怎会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如此,太子和自己便会是第二个田忌。

    太子理政,对付中山国,成与不成。王上皆会疏远他,田因齐一怒,甚至会动摇储君之本。王上病重,病得蹊跷。田罂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保住太子。保太子,就保住齐国的根本。田罂安抚住了朝臣,也安抚住了太子。面对众大臣,田罂在脑海中思索计策,如何不让太子深陷其中。当他看见成候的时候,一条计策萌发在脑海中。

    成候邹忌见王上病重,医者里里外外进出。据医者之言,他推断王上的病一时好不了。邹忌想了想,决定大权在握,守住自己手中的权力。邹忌,以中山战事何去何从,及齐国国政,试探田罂口风。田罂丝毫不漏,态度谦恭,主动让他主持国政。

    成候推辞再三,推辞不过,一副不情愿的揽下主持国政的苦差事。

    成候出来主持大局,这可帮了田罂一个大忙。齐国国政及中山国的战事,处理好与不好,都与太子和他本人没有丝毫的干系。成候想要揽国政,田罂岂可不退让。他又何必将自己和太子,推送在风口浪尖上。

    邹忌见齐相对自己唯唯诺诺,他说什么,也不会遭至反对。邹忌自感,齐国的天下,掌握在他的手中,心中大悦。田罂,选择不争,看似他输了,他何尝不是赢家。

    想到此处田罂,心中一动,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脑间。

    王上是真病了,还是有意装病。如果是真病了,王上为了国家大事,刻意隐瞒自己的病情,也理得通顺。倘若王上是装病,那…王上…

    田罂越想越害怕,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田文,见父亲静了下来,问道:“父亲。”

    田罂摆了摆手,黯然失色离开。

    田文见父亲脸色大变,必定想到了什么。但是出于诸多考虑,不便说出口。田文也不问,拱手谦卑的恭送父亲离开。

    中山王厝得到燕赵两国决不背弃合纵盟约的承诺。中山王厝及司马稠等人,顿时信心倍增。有了燕赵两国的支持,齐国若要攻打中山,可不会那么容易。中山王厝,决定倾全国之力与齐国一战。此战是为了中山国和他的荣誉而战,只许胜不许败。

    齐王,派出宗室子弟田阳为将,领五万大军驻扎在齐国与中山国的边境上。中山国也在边境增兵,守卫国土。一时间,齐国和中山国的战事一触即发。田阳性子稳重,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无论手底下的将领怎么请战,他都置之不理。部将皆骂主将懦弱,不能成大事。田阳闻言,微微一笑,也不追究诽谤他的人。

    司马稠见齐国五万将士,驻守在国境。数日过去了,也不见齐国有任何动静。既然齐国没有率先开战,中山国也不会兹生事端,主动挑起战争。司马稠严令约束部将,只要齐国没有率先开战,中山国不能主动进攻齐国,违令者斩。中山国将士,信服司马稠的威望,认真地执行军令。

    这一日,几只大鸟,盘旋空中。

    田阳见了,拉开五石弓,嗖嗖的连射了几箭。齐国三军将士,见主将箭无虚发,箭箭射中大鸟,举着手中的兵戈,高呼道:“好,好,好。”

    中山国闻言,以为是齐国要发动攻势,拿着兵器涌上城楼。

    齐国三军威武之音,也传到了司马稠的耳朵里。司马稠虽然不相信这是齐国进攻的信号,但也坐不住了。亲自登上城楼,挤开众人察看情况。

    副将,石末走了过来,拱手道:“司马相,齐国进攻了。”

    十名齐国将士朝着中山国这边走了过来。副将石末,神情紧张,高举手道:“弓箭手,准备。”

    司马稠见敌军来得少,在看看城楼下躺在几只大鸟,瞬间顿悟,厉声制止道:“不可放箭。”

    齐国将士站在城楼上,望着中山国的将士,呵呵一笑。然后低着头拾回大鸟,便返回军中。石末见这些齐国将士不是来制造麻烦的,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司马相若非有你,战事已开。”

    司马稠也没有责怪石末鲁莽,仔细问明了情况,目光凝视着齐国的三军将士,叹道:“齐国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箭无虚发射中大鸟。我中山国要是有这种人才,诸侯国安敢小觑。”

    “多谢,司马相。”田阳,站在远处,看见敌军统帅司马稠,站在城楼上也目视着他。举着手中的大鸟,提气高呼。

    齐国三军将士,也跟着高喊,“多谢,司马相。”

    齐军之威,响彻山谷。

    司马稠看了看齐国阵营,见齐国主将向他打招呼,也不能失了礼数,朗声回道:“都说田将军,身手了得,箭无虚发。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田阳纵声长笑,“胆敢冒犯齐国天威者,本将军定会用手中的剑,为国正名,斩杀贼人。”

    齐国三军将士配合主将,发出威武之音。

    田阳,对着身边人,道:“撤。”

    中山国将士,见齐国撤军了,喜道:“齐国…齐国…撤军了。”

    司马稠见齐国撤军,大惑不解。他以为这是齐国,有意布下的迷阵。为了不上齐国的当,连忙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斥候回禀,司马稠才相信,齐国是真的撤军。于是,连忙派人把这个消息告知中山王厝。中山王厝拿着捷报,喜极而泣,一颗颗米粒大的泪珠,落了下来,“诸位,齐国退兵了。”

    诸臣闻言,齐声喝道:“天佑王上,天佑中山国。”

    中山王厝见齐军退了,以为是先祖显灵。更加不可一事,中山国众,也大肆渲染中山王的美德。中山王厝闻言,有些飘飘然然。

    原来,田阳得到王上发出的诏令,命他撤军。

    田阳拿着诏令,双手颤抖,质问道:“王上,怎会突然让我等撤军。”

    上使段木示了一个眼神。田阳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段木,压低声音,“将军,王上病重。”

    “王上病重。”田阳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又问道:“王上生龙活虎,怎会…”

    段木,叹道:“将军,你明白为什么要你撤军了吧!”

    田阳,抬头看着他,“现今,齐国何人主政。”

    段木答道:“成候邹忌。”

    “王上昏迷,国政理应太子主持。”田阳,道:“成候理政,齐相没有阻挠吗?”

    段木脸色也有不解,“齐相也支持成候。”

    “齐国的天下,让一个外来人把持。”田阳,双眸之中,隐隐含有怒气,“阻挠我攻伐中山国的命令,也是成候。”

    “将军,你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对着我说也就算了。”段木,见他言语没有节制,低声道:“这番言论,传了出去。将军,你的仕途堪忧。”

    田阳平息怒气,拱手道:“多谢上使指点。”

    “将军,齐国乃无主状态。”段木,道:“齐国,还要仰仗将军。请将军为了大局,暂且忍耐。”

    “好。”田阳单手握拳,牙龈咬得卡卡作响,“我撤军就是了。”

    “将军深明大义,为齐国保存了一支力挽狂澜的力量。”段木,拱手道:“请将军接受我一拜。”

    田阳召集部将,下令撤军。众人闻言皆是不解。伐中山不仅是为了平息王上之怒,更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诸将所言,田阳又何尝不知。此次撤军,他也是心有不甘的。然而,有些话,他不能对着他们哭诉衷肠。为了齐国,他不得不下达撤军的命令。

    诸将无奈,只能挥泪执行。

    此去经年,再难有机会攻灭中山。

    田阳也知中山是头恶狼,打算撤军的时候,彰显齐国的军威,杀杀中山的锐气。令中山小国,不敢太过于放肆。田阳射大鸟,箭无虚发,大显齐国军威。

    齐国撤军的消息,传到赵国邯郸。赵雍,也难以相信,齐国攻灭中山的计划,就这样戛然而止。原本以为,齐国攻伐中山国,燕赵两国会谋取最大的利益。然而,最后的结局却是齐国主动撤军。

    赵豹闻言,也不相信,齐国会这样放过中山国。

    李兑,垂首叹息道:“君上,我们的计划落空了。这一次,我们输了。”

    肥义,淡淡笑道:“诸位,我们没有输。”

    李兑,道:“齐国和中山国相互攻伐,我国才能坐收渔利。如今,齐国没有攻打中山。中山国力,亦不曾受损。大司马,我们难道还没有输吗?”

    “齐国虽没有攻打中山。但中山国和齐国的间隙已经产生了。中山国和齐国的关系,再难回到从前。”肥义,续道:“我国也没有出力。得到了齐国和中山国的诸多财宝。齐国停止攻打中山,也有我赵国的一份功劳。经过这件事,中山国会疏远齐国,交好我国。诸位,我们输了吗?”

    赵豹点了点头,“大司马你说的没错。齐国和中山国是战是和,我国都不是输家。”

    “犀首之策,引得诸侯震荡。五国合纵,恐怕也维持不下去了。”田不礼,也道:“君上,我们是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赵国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赵雍闻言,微微思忖。五国合纵称王,齐国攻打中山,楚、秦攻打韩魏。燕赵两国没有战火蔓延,但五国合纵之势,怕是难以继续维持。再者,齐楚秦三国,啮桑会盟。因三国意见不一,没能达成一致。三国均分天下妄言,乃秦国张仪一家之言。五国因三国之势,不得不合纵称王。如今,外在的威胁,荡然无存,那么五国之势,也会随之瓦解。

    赵雍,仰望着天空,道:“犀首之才,足以撼动山岳,只可惜…可惜啊!”

    “是啊!犀首的命运令人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