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78年田因齐出生在齐国临淄,于公元前356年继承主君之位。田因齐二十二岁成为齐国国君,君父突然离世,让这个少年对人生充满迷茫,他也不知齐国明天的走向。于是,整日沉迷于酒色歌舞,荒废度日,以此逃避君上的责任。齐国大臣皆看不下去,想要进宫劝阻君上主持国政。怎知田因齐先众人一步下令,谁敢进言者,斩。
齐国诸臣见君上荒废政务,皆道:“新君乃昏君矣!君上,只顾一己之乐,荒废国政。齐国,怕是要亡于庶子之手啊!”
田因齐闻言,也不生气,仍旧我行我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淳于髡不忍心君王贪图享乐,荒废国事,以一鸣惊人的典故规劝田因齐。田因齐当时听了,精神振奋,准备建立宏图霸业。然,第二日一觉醒来,仍是沉迷酒色歌舞。田因齐身边的侍者,见淳于髡碰了壁,取笑道:“淳于大人,八尺方为男儿。你不足七尺,难怪君上听不进去你的意见。”
淳于髡,淡淡道:“我虽不足七尺,敢为八尺男儿不敢为之事。”
侍者不悦,“淳于髡大人,你动嘴皮子是很厉害。不过,长成这样,太丢父母的脸呢?”
淳于髡,纵声长笑,“我不足七尺,尚有男儿血性。尔等身高八尺,血性傲骨全无。我宁可不足五尺,也不愿成为没血性、傲骨之人。”
出身平民的邹忌,见能言善辩的淳于髡也没能劝回君上那颗低迷的心。他采取了灵活的方式,投其所好,以琴理谈治国之道。田因齐爱琴音听之,幡然悔悟,以邹忌为齐相,立志革新。
田因齐漫长的一生中,几度在人生道上迷失,幸运的是总会有人在他迷失的时候,挺身站出来为他指点迷津,将他引回正轨。故而,在诸臣的帮助下,田因齐针对卿大夫专权、国力不强之弊,以邹忌为相,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等人进行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改革,齐国国力蒸蒸日上。经桂陵、马陵两役,大败魏军,称雄于诸侯。并礼贤重士,在国都临淄稷门外修建稷下学宫,广招天下贤士。
公元前334年,田因齐改革图强,称雄诸侯。徐州之地与魏国会盟,互尊为王,史称徐州相王。故而,田因齐是第二个中原诸侯公然称王的男人。
齐王田因齐也是一位谋定而后动之人。一旦是他决定的事情,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坎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中山国冒然称王,与齐国平起平坐,触犯了田因齐心中的底线。田因齐乃何许人也,英雄一世,傲然风骨,怎可与蛮夷中山比肩。为了教训这个出生蛮夷之邦的中山国,田因齐召集诸臣商谈攻打中山一事。
攻伐大事,牵扯甚广。
邹忌沉思半响,拱手说道:“王上,中山国与韩赵魏燕合纵称王。我们出兵去攻打中山,会遭到三晋及燕国反击。出兵一事,我们需要好好谋划才行。”
田因齐闻言不喜,齐国在他的治理下,何曾怕过三晋,顿时怒道:“韩魏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中山国的破事。燕赵两国,安敢与我齐国争雄。这中山国太目中无人,胆敢背着寡人行王道,与韩魏燕赵缔结合纵。寡人不灭了他,难消心头这个怒气。寡人就让中山国见识一下我齐国的实力。”
田罂,也劝道:“王上息怒。中山国称王,大逆不道,理应讨伐。但成候说得对,中山国与三晋及燕国合纵称王。我国出兵攻打他,其他四国焉能置之不理。即便,魏韩两国不能干涉我国出兵。但是,燕赵两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齐国以一国之力,对付三国,实在是不划算的买卖。”
田因齐,怒道:“中山国如此狂妄,寡人就由着他。”
“王上。”邹忌,拱手道:“我们可以派出使者,携带宝物,出使燕赵两国。顺便将我国攻打中山国的消息,告知他们。我们看看燕赵的反应在做定夺。”
田罂等人也趁机附和。
田因齐,微微思忖,道:“出使燕赵两国的人选,就交给你去办。”
邹忌,瞥了一眼众大臣,目视君上,行礼道:“诺。”
那日,魏赵燕三国使者,来到中山国宫中,面见中山君厝。魏使公孙衍邀请中山君合纵称王。赵使李疵也向中山国传达了赵君的意思。燕国,不做声,表示默认。中山君厝按住心中的雀喜,脸色十分宁静,“称王,事关重大,请容许寡人好好考虑。几位,请回。”
官驿中,赵使李疵,问道:“犀首,中山君会称王吗?”
公孙衍眸色之中很有自信,“放心吧!历代中山君皆爱做天子梦。我们抛出的诱饵,太具有诱惑力。今日,中山君虽没有表态,但我看他神色,早已经飞上云霄。中山君会答应的。我们不用心急,就在中山国大吃大喝几日。”
李疵出使中山国前,赵君嘱咐他,凡是以公孙衍之意行事。李疵见公孙衍信心满满,也不担心,优哉游哉品位中山国的美酒及了解中山国的风土人情。
中山君厝在中山宫召集重臣商讨,有关魏赵两国发出邀请行王道之事。
中山宫的大臣意见不一,发表见解。
“君上,我中山国国土狭小,兵微将寡,怎可行王道,图虚名。魏赵两国邀请我中山国称王,实乃包藏祸心。君上,你可要三思啊!”
“非也!我中山国国土比不上齐国,但是燕国土地,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中山国复国,历经三世,国之根基稳固。今,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坐地数百里、兵车九千乘,甲兵数十万。而今的天下,万乘之国有齐、魏、秦、韩、赵、燕及南楚和越国。我国位居燕赵齐三国之间,而不灭,岂不是我中山将士悍勇善战之故。魏赵邀集我国称王,燕使不语,实乃默认。三国的态度,说明我中山国的实力,足以影响中原的格局,也得到了中原诸侯的认可。君上,行王道,有何不可。”
“魏赵两国与我中山国有隙。魏赵两国邀请我国称王,用心险恶。”
“君上,臣以为行王道,是我中山国创立千秋基业,又一大成就。行王道,争天下,正该如此。”
“你说的轻松。我中山国拿什么行王道,争天下。难不成凭你一张利嘴不成。”
“君上,我国称王,必会导致齐国出兵讨伐,请三思啊!”
中山宫内又有几位亲齐的大臣站了出来,说道:“君上,我们不能称王。称王是会得罪了齐国。齐国不高兴就会出兵攻打我国。我国拿什么与齐国相抗。魏赵两国来意不善,燕国态度不明,我们不能上当。”
人,都有梦想。中山君厝也不例外。他也是有梦想的人。他的梦想就是中山国可以行王道,争天下,傲视中原诸侯。中山君厝的天子梦,一直鼓舞着他励精图治,选贤任能。今,中山国在他治理下,民风彪悍,国力大增。已然成为继齐魏楚秦赵燕之后第八大强国。
曾经,有位高人来到中山国对着中山君厝的先祖说:“此地有王者之气,后世子孙必有王者。”
这八个字,一直激烈着中山国众人前赴后继。
中原诸侯从未正视国中山国,他们皆视中山为蛮夷之国。三晋不搭理他,齐燕两国对他吆五喝六,处处鄙视。尤其是齐国来的人,总会蹬鼻子上脸大骂中山君。齐国给中山国带来的不满情绪,慢慢累积,怨恨颇多。前两代中山君尚懂得韬光养晦,隐而不发。中山君厝,年少气盛,怎可忍受中原诸侯颇多不平等的待遇。
如今,中原诸侯抛来橄榄枝,向中山国示好。中山国若是答应合纵称王,便会得到中原诸侯的承认。中山国也会摆脱被他国轻视的局面。中山君厝见自己的大臣,张口一个齐国,闭口一个齐国,心中一点都不是滋味。
中山君厝为太子时,有人给他看面相。说他长大后,有王者之气相。今日,魏赵燕三国立邀中山国相王合纵,不是正好印证了高人说的话吗?想到此处,中山君已然有称王的欲望。
国相司马稠闻众大臣之言,也听不下去,沉着脸,训斥道:“你们是中山国的臣子,是君上的臣子。你们张口闭口都是齐国。是何居心。”
“相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诸位,还要我提醒吗?”
“中山国没有齐国的帮助,怎能存活至今。我们开罪了齐国,就等着齐国千军万马来讨伐。”
司马稠,怒道:“中山国是块烂泥,齐国也扶不上墙。诸位,你们眼中就看得见齐国。看不见你们祖宗为了中山国的将来,呕心沥血,渲染江山吗?”
中山君厝继位至今,也是受够了齐人的气。每当中山君厝,想要为国家干点大事。这些大臣,总会拿齐国来打击他的万丈雄心。有时候,他也搞不懂,这些人是中山国的臣子,还是齐国的臣子。中山国与齐国皆是诸侯国。凭什么齐国要高人一等,中山国就要低一等。
此时,积怨颇多的中山君厝心中的怒火宛如火山爆发,一泻千里,指着大臣,责问道:“你们还记得是寡人的臣子吗?齐国,真的就令你那么害怕,令你们摇尾乞怜,肝胆俱碎吗?”
“君上,我等是为了中山国千秋基业考虑。”
中山君最烦听到这些大臣义正言辞的话,大袖一挥,“中山国是寡人的天下,中山之地由寡人说了算。齐国没有资格对我中山国国事指手画脚。”
“君上,你是要和齐国断交开战吗?”
“寡人不会主动与齐国挑起战争。但是,齐国若要欺负我国,寡人定会以中山全部的力量与之对抗。”
“君上,你疯了不成了。为了行王道,图虚名,不惜与齐国断交开战。为了王道,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值得吗?”
“寡人是疯了。”中山君厝,冷声道:“值不值得,由寡人说了算。”
司马稠也不喜欢这群大臣,明明是中山国的大臣,不优先考虑本国的利益。事事以齐国利益为先。齐国对中山国影响太深刻了,若是不加以约束。中山国不是诸侯国,而是他齐国名下的附属国。为今之计,中山国称王合纵,既可以改善与三晋及燕国的关系,也可得到中原诸侯的承认。又可以,摆脱齐国对中山国的影响力。中山国称王,也是在他司马稠的辅佐下成就的大事。这也是流芳百世,众人敬仰的伟业。
为了自己的伟业,为了那份流芳百世,司马稠坐不住了,他道:“王上,臣主张与魏韩赵燕,行王道,缔结合纵。”
中山君厝见司马稠懂他心中之志,面对反对称王的大臣,双眸之中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冷色道:“有谁再敢阻拦寡人称王者,杀。”
司马稠支持中山君厝行王道,既是为国,也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宏图霸业。
如今的中山,亦非当年的中山国。中山国复国历经三代,根据稳固,坐地数百里,兵车九千乘,甲兵数十万。他相信,中山国有能力,也有实力称王。但,齐国对中山影响根深蒂固,司马稠也觉得不可大意,私底下对着中山君道:“君上,我们派人出使齐国,将行王道之事,告诉齐王。”
中山君厝,盯着他,“齐王不答应寡人称王如何。”
司马稠,挺起傲骨,“中山国的事由中山国做主。齐国不答应,我们也绝不低头。”
“齐国出兵攻打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齐国要攻打我中山国。我中山男儿,岂会怕了他。”
翌日,中山君厝召集魏燕赵三国使者,答应称王合纵,几国交换国书。仪式结束后,魏赵燕使者,启程返回本国。中山君厝,拖着沉重的步伐,壮怀激烈,走进宗祠,呐喊道:“历代祖宗啊!你们看见了吗?后世子孙必有王者矣!今日,子孙厝,做到了。你们在天之灵,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