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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齐欲伐中山

    齐相田罂出使啮桑回到齐国国都临淄。

    齐王田因齐在宫中备好美酒美食为田罂一干人等,接风洗尘。齐王一边欣赏着越人曼妙的舞姿,醉迷音色。一边,举着酒樽,和颜悦色地说道:“齐相,出使啮桑,不辱国格,你们的事情,寡人听说了。你啊!不愧是寡人的左膀右臂。”

    田罂闻言,拱手歉然道:“臣无能,没有促成齐秦楚三家联盟,均分天下。请,王上责罚。”

    “齐相,你觉得与秦人三分天下,岂不可笑。”田因齐,双眼凝视着他,散发出的语调完全不在乎此次会盟的结果,“齐国在寡人的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寡人与魏国正面交锋,先围魏救赵一战魏国于桂陵;十年后,寡人围魏救韩,再败魏国于马陵。寡人与魏国正面交锋,两战皆胜,挫败了魏国不可一世的锐气。我齐国扬威四海,诸侯震惊,真是大快人心啊!”

    “秦国呢?趁着寡人挫败魏国主力,魏国河西兵力薄弱,以偷袭取胜。庞涓领着残兵败将前往河西收复失地。秦国不战,双手献出费尽千辛万苦夺得的土地。秦国,真是丢尽了其先祖的脸面。哼,今秦人虽占魏国河西、上郡之地。秦国是靠什么手段取得的胜利,天下诸侯岂能不知。秦国乃西垂蛮夷小国,安敢染指我中原之地。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寡人,决不能与秦人共分天下。匹夫张仪,不是大言不惭与我齐国争天下吗?寡人,倒要看看,究竟是秦国的剑利,还是我齐国剑更胜一筹。秦人要争,有种就放马过来。寡人,退后一步,就不配为齐国的王。”

    “王上说的是。秦国想要与我国均分天下,岂不是痴人说梦。”田罂,拱手道:“若论王道,以争天下。除了我齐国和楚国,以及三晋。秦国,算什么东西。”

    田因齐放声纵笑,“寡人据闻,匹夫张仪在啮桑恃才傲物,气焰嚣张跋扈,不把我国和楚国放在眼中。匹夫张仪却被楚国三闾大夫骂的无力还口。楚秦两国也差点大动干戈,可有此事。”

    “正是。”田罂如实将那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田因齐闻言,抿了一口齐酒,心情畅快,“这个三闾大夫叫什么名字。寡人,对他有几分兴趣。”

    田罂与楚国的三闾大夫,只有一面之缘。但,对楚使的印象颇深,顺口道:“屈原。”

    “楚国有屈、景、昭、项四大家族。这四大家族,盘根错节,门第极深。楚王做出政令,也要听取四大家族的意见。”田因齐理了理思绪,笑道:“楚国的四大家族皆是贵族纨绔子弟,固步自封,只懂得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他们呀!只顾自己家族利益,不懂国家。楚国占地是我齐国的数倍。兵甲百万,楚国郢都被伍子胥领兵攻破,楚王死后也被拖出来鞭尸。今,楚王号称最强,天下诸侯不敢攻伐他。怎知奈何不了江南的越国。魏国,也时常欺负他。屈原,寡人还所耳闻,少年大才。与贵族公子相比,还算是个另类,有理想、有抱负、还有真才实学。曾经寡人认为楚国之众都是不讲理的蛮人。看来,寡人也该改改陈旧的观念了。”

    田罂,道:“王上说的不错。啮桑会盟,楚国四大家族皆派了人来。景、昭两家皆被张仪压住气焰。屈、项两家临危不惧,反唇相讥。秦国嘴上讨不到便宜,便要靠武力耍威风。屈、项两家也不氏铮铮傲骨,便和他动武。尤其是屈原,年纪虽轻,才气却是傲人。对待本国的利益,简直分毫不让。屈原,竟然逼迫得张仪束手无策。”

    田因齐,笑道:“秦国总算遇到对手了。”

    邹忌静静听完之后,淡淡道:“王上,对付蛮人,就应该以蛮人的思维和方式对付他们。你和蛮人讲大义,他们认为是在放屁。你还不如用拳头,将他揍得踏踏实实的。蛮人啊!只会认拳头。楚国对付秦国的方式,正是以蛮治蛮。”

    田因齐抿嘴笑了笑,道:“成候说得对。对付秦国就应该用拳头。”

    田罂,双手张扬,叹道:“可惜啊!秦国过不了三晋,不能前来与我国一较高下。”

    “齐相说的对。”田因齐,道:“寡人也想知道,是秦国强,还是我齐国强。”

    诸臣闻言,纵声大笑,相谈甚乐。

    忽然,来了一位侍者,神色紧张,道:“王上,有紧急情况。”

    众人闻言,脸色冷了下来,最近几年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年间,魏国发起五国会葬,秦国自尊为王,韩魏两国平阿会盟齐国,秦国发起齐秦楚三国均分天下。如今,魏韩赵燕及中山五国相王合纵,共对诸侯。齐王田因齐看过文书,将它传递给臣下,发出冗长的叹息,“魏国,还真会惹事啊!你看吧!魏国,又开始闹腾了。”

    田罂看了文书,低沉道:“魏国也是被三家均分天下的消息,逼得没有退路。为了自保图存,才会想出此招应对。唉,魏国可真不容易。我到有几分同情,年老的魏罂。”

    邹忌,也道:“王上。你还别说,三晋真是人才辈出。张仪是魏国人。公孙衍也是魏国人。两个魏国人争斗,搅得天下诸侯皆不安宁。”

    田因齐,扶着额头,“两个魏国人争斗,却将天下诸侯视为棋子。更可恶的是,天下诸侯不能置身事外。唉!魏国人,一个比一个威风啊!可惜,魏国人才虽多,国力一日不如一日。”

    田罂,道:“张仪身为魏人,效力秦国。此人不思母国之恩,不断帮秦国出损招,不惜灭了母国。魏国,也真是倒霉,养出了这样忘恩负义,背叛祖宗国家之人。张仪之类人,实在可恨。魏人,也着实可怜。”

    “寡人恩威并施,推行教化,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国家,出现张仪这类不思母国,反以祸害母国为荣的人。张仪若是前来我齐国,寡人定会乱棍将他遣送出国境。”

    “王上说的极是。”邹忌,续道:“一个国家养出了这样的人,简直可悲。所幸,公孙衍之流,成为魏国一股清流,暖人心扉。”

    公孙衍既有赫赫战功,名震诸侯。既忠君,又待人和睦,不好钱财女色。谋事,总是以国家利益为先。不像张仪,只懂得玩阴谋诡计,动动嘴皮子,排除异己。

    田因齐敬佩公孙衍这样的国士,颔首道:“寡人毕生,最敬佩公孙衍这样的国士,忠君报国,宁折不阿。诸位,张仪之谋与公孙衍相比,谁更胜一筹。”

    田罂,抚摸下颚,回道:“王上。论谋略,两人不分伯仲。但,论结果,公孙衍更胜一筹。齐秦楚三家联盟失败了。五国相王成功了。三晋能放下百年恩怨纠葛,携手合纵,实乃公孙衍之功。公孙衍,无愧于他的名声。”

    田因齐点了点头,拧眉道:“三晋放下恩怨,我齐国日后就危险了。”

    “五国相王合纵,既可以攻秦,也可以攻齐。三晋分,国弱,则对我齐国才不会产生威胁。”邹忌,也叹息道:“三晋,走在了一起,对我齐国不是件好事。”

    田因齐,点了点头,沉声道:“诸位,五国相王,如何破之。”

    邹忌,率先道:“臣认为,我们只有联合秦楚共同应对五国。”

    “不可。”田因齐招了招手,制止道:“寡人宁可亡了国家,也绝不会与秦国合作。”

    “王上说的对。啮桑会盟,秦人态度蛮横,炫耀武力。秦人总觉得自己的剑天下无敌,令人无法容忍。我齐国乃礼仪大邦,怎可与西戎秦国合作。”田罂,话语一转,语调柔和,“王上,拒秦可以。但,我们可以联楚。”

    田因齐,点了点头,又道:“五国相王,诸侯国会如何面对。”

    “张仪之策,间接促成了五国相王。臣断言,秦国暂无他的容身之所。秦国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也会出兵讨伐魏国、韩国。”田罂,叹道:“魏国是五国相王的发起人,看样子魏国又要挨揍了。”

    田因齐淡淡笑了笑,魏国着实可怜。不是秦国打他,就是楚国。齐国,偶尔也会搓搓他的锐气。田因齐,又道:“楚国,又会如何。”

    田罂,道:“楚、晋两国争霸百年之久。今晋国虽亡,但土地尽在韩赵魏之手。魏国也曾压得楚国踹不出气。楚王熊槐继位,魏国趁机出兵攻取楚国几座城池。今,五国之势,我齐国不想看到,亦是楚国不愿看到的。楚国,刚雪了径山之耻,定会再创辉煌,出兵攻打魏国。王上,臣建议,为破五国之势,我们也出兵攻打魏国。魏国承受不住齐秦楚三国的攻势。魏国一蹶不振,便会割土求和。五国合纵之势,便会自动瓦解。”

    “教训魏国,有秦国和楚国就够了。”田因齐闻言,摇了摇头,他为王多年,还有更深层的考虑,“我齐国再出兵,魏国无力三线作战。一旦,削弱了魏国,就等于帮助了秦国。寡人,还要借助魏国的力量,牵制秦国。”

    邹忌,道:“王上,这可是夺得魏国领土得大好机会。”

    “成候,账不是这么算的。不能因为眼前的小利益,毁了更大的利益。齐魏韩三国刚在阿城举行会盟。魏国有难,寡人不出兵帮忙也就算了。怎可乘人之危,太不道义。寡人不出兵魏国,也可送魏国一个人情。魏国必会感恩齐国,与齐交好。”

    田罂,道:“王上言之有理。但,五国相王,我国也该发表一下态度吧!”

    邹忌见王上不愿趁火打劫魏国,已然明白王上的用意,“王上,你打算对中山国用兵。”

    “不错。”田因齐,已改和善之色,怒道:“魏韩赵燕行王道,寡人没有意见。中山国算什么东西。没有我齐国支持它。中山国早就被燕赵两国瓜分了。中山有今日,乃是仰仗我齐国的之势。今,中山君不思齐国之恩,胆敢称王,与寡人平起平坐。区区中山,安能让他如此放肆。寡人,若不灭了中山,难消心头这口怒气。”

    “来人,将中山使者,给寡人叫来。寡人,倒要问问他。中山君不顾寡人之意,自行称王。他就不把我齐国、不将寡人放在眼中了吗?”

    内侍,领命而去。

    不多时,中山使者前来,见齐王威严肃穆,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战战兢兢地道:“中山国使,参见齐王。祝齐王福泽恩厚,国祚长存。”

    田因齐将面前的酒樽,朝着中山使扔了过去,怒道:“中山国附庸齐国,为何敢行王道,与寡人平起平坐。你们中山国,就没有将寡人和齐国放在眼里吗?”

    中山使见一物飞来,也不躲避,战战兢兢道:“齐王,请听我解释。”

    “寡人不听你的解释。”田因齐,一佛大袖,怒道:“你回去告诉中山小儿。如果不亲自来给寡人解释,不日,齐国的大军,将会来中山国畅游数日。”

    中山使,道:“齐王…”

    田因齐,挥手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