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和竹青随着老板进入店堂,只见店堂里有四个人在打麻将,一见猴子和竹青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看自己的牌。
就这一眼,猴子就看出来这几个都不是一般的玩友,他们射出的目光尖利而有硬度。猴子心里暗笑,这都是功夫没有练到家所致。
武功高而让人家看出来,这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高手,目光内敛,气定神闲,是不会让人看出来会功夫的。
猴子用默听法说:“妹妹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竹青说:“打牌的这几个人功夫都不错。”
猴子说:“看来这不是一般让人喝茶休息的地方。”
竹青说:“我们尽量不惹事。”
那白面皮的老板说:“楼上清静,二位到楼上休息吧。猴子说:“客随主便,老板你安排。”
老板在前,领二人来到楼上。楼上也有两个茶客,桌上一壶茶,两碟点心。另外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两只鸟笼,笼中画眉鸟在跳上跳下。
二人见猴子和竹青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猴子对竹青说;“妹妹,这两个人厉害。”
竹青说:“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老板说:“二人要喝什么茶?”
猴子说:“我们外出的人,就不喝太好的茶了,实惠一点就好。”
老板说:“来云浦这地方不可不喝云雾茶,这是本地出产的茶叶。茶树生于云台山,常年受海潮雾洗沥,口感绵软,齿间留香,而且价格低廉。”
猴子说:“那好,就来一壶云雾茶,另带两碟点心。”
老板说:“请稍等。”
其实猴子和竹青都不太好茶。前几年跟随方敬儒读书时,方老先生闲来品茗,会谈及茶道,论及陆羽。道听途说一些茶的知识,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猴子和竹青参加抗战打鬼子。动不动多天喝不上热水,那里还想到品茶呢?
老板送上茶来。替二人斟上茶水,那茶水果然是异香氤氲。
老板却不走,笑道:“二位刚才说不是本地人。我们也觉得眼生。不知道是哪里人氏,来云浦有何贵干?”
猴子看看竹青,竹青微微点头。猴子说:“我们是沭城人氏,因为生意上的事,来到宝地。”
老板说:“看好货了吗?”
猴子说:“这回不打算拿货。只因和恒泰商行旧账未结。来把旧账结清,就不打算再干了。这年头生意难做。”
那边两个茶客停止了逗鸟,接上话说:“你们是来找恒泰商行的刘老板吗?”
猴子也不知道恒泰商行的老板是不是姓刘,便绕开说:“可是恒泰商行今天关门了,不知是和缘故。”
那两个茶客说:“你们恐怕见不到刘老板了。”
猴子故作惊慌地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他还差我几十块大洋呢。”
茶客说:“你们跟我们走一趟,保证你见到刘老板?”
猴子说:“你们是谁?”
一个说:“我叫周武。”
一个说:“我叫郑王。”
猴子说:“你们知道恒泰的老板在哪里。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我们自己找他去。”
周武说:“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最好。”
说罢二人站起身,就逼过来。猴子和竹青看也不看他们。猴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郑王说:“我们替日本人办事。”
猴子说:“恒泰也是替日本人办事的?”
周武说:“他们是八路军,是反对日本人的。被抄了。”
猴子说:“唉!算我们倒霉。这几个钱不要了。对竹青说:“我们走吧,白跑一趟。”
周武郑王两个人一下把猴子和竹青的退路堵死:“走?说的容易。”
竹青说:“你们要干什么?”
郑王说:“带你们去见刘老板呀?”
猴子说:“我们都说了,不要那几个钱了。”
周武说,要不要你们都得跟我们走。”
竹青说:“我们要是不跟你们走呢?”
郑王说:“那就强迫你跟我们走。”
猴子说:“原来你们是做汉奸的,你们不怕八路军找你们算账吗?你们知道不知道八路军有两个叫猴子和竹青人。凡是做汉奸的人,所干的坏事,他们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等他们来找你算账的那一天,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周武和郑王互相看看,周武说:“笑话,猴子和竹青敢来云浦市?”
郑王说:“别和他们啰嗦。拿下!”说罢,伸手就拔枪。
竹青出手比他快多了。乾坤棒一亮,就敲向郑王手腕。郑王如果不躲,那只手就要废掉。
郑王身法极快地跃开一步,那手还是去拔枪。竹青紧跟着跟上一步,还是处在攻击的最佳位置。乾坤棒还是敲他手腕。
郑王原地转了一个圈,还是伸手拔枪,这次竹青突然一加速。郑王还没站稳,乾坤棒已经落下来。真巧在手腕上。只听“咔”地一声响。郑王的腕骨被敲碎。一只胳膊在也抬不起来。
竹青乾坤棒一挑,一支短枪飞出郑王腰间,伸手接住。
周武一听郑王说拿下,立刻跳上前,右手前伸,去锁猴子咽喉。
猴子身体微微一晃,已窜到周武身后。在周武肩上轻轻一拍,立刻转身飘走。
周武忽见眼前没有了猴子身影,身后有人拍自己肩膀,连忙转身。
但转过身来还是不见人影。忽觉腰间一松,短枪已经被人拔走。
周武知道今天遇上高手了,便站在原地不再动弹,猴子拿着周武的短枪,笑盈盈转到他面前。
猴子说:“功夫不错。用来欺负老百姓是绰绰有余了。”两手一抬,那短枪便被拆散,“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猴子手里还拿着一小块,装到自己口袋里。
这时,茶楼老板的脸色更白了。他知道今天遇上了扎手的,自己不会武功,还不是任凭这两个人处理?两腿软软的,产生一种跪地求饶的念头。
周武说:“有本事你别走!”
猴子说:“谁说我们要走了?念你是中国人,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可你依仗鬼子的势力,还在这里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掌击中周武胸口。周武身子像树叶一样飞去一丈开外,跌坐在墙角。脸色煞白,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忽听,楼梯上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在下面打麻将的那四个人个个提着短枪,向楼上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