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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奠基者司马懿以谋略著称于世,偏偏其后代出了俩白痴,且都坐上了皇位。
一个是晋惠帝司马衷,另一个便是当今天子司马德宗。
司马德宗不仅话说不周全,连寒暑饥饿也不知道。
历史上,就是这样一个白痴,竟然做了二十二年皇帝!
其当政期间,先后爆发了天师道作乱、桓玄篡位等一系列危机,彻底葬送了大晋江山。
原本司马曜在世时,司马道子就已有了专权迹象。
等司马德宗继位之后,这种情况愈发严重。
司马道子借口天子暗弱,尽揽中枢大权,而天子司马德宗仅仅是个傀儡罢了。
天子是个白痴,不识好歹,对此倒也无所谓,然皇弟琅琊王司马德文却对此极度不满。
与兄长天生缺陷不同,司马德文自幼聪慧,不忘乃祖乃宗,想有一番作为。
另外,他笃于兄弟情谊,时常随侍在天子身边,照顾这个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的胞兄,在朝野内外备受称道。
历史上,刘裕得势后,想寻找机会暗杀司马德宗。
也是司马德文先看透了对方心机,形影不离地守候在他胞兄身边,使刘裕下不得手。
而刘裕最终能杀掉司马德宗,也是利用了司马德文不在他胞兄身边的机会。
今司马德文看到司马道子父子擅权,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不由心急如焚。
他迫切地想改变朝中局势,却苦于自身实力不足,不知该从何着手。
直到邺城大捷传入建康之后,司马德文才恍然大悟,想到了破局之关键。
……
这天,司马德文安顿好天子后,已接近中午,他转身向晋陵公主院落走去。
此时公主宫中一片安静,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连廊上挂的八哥也昏昏地靠在鸟架上打瞌睡。
司马德文轻轻的走进正堂,转了弯,发现一个浅红色的身影坐在园中柳树荫影下。
他定睛仔细一瞧,不是姐姐晋陵公主还能有谁?
只见公主满面笑意,低着头轻轻哼着小调,不知在忙什么,完全没察觉司马德文到来。
司马德文故意放重了脚步,顿时吓得晋陵公主一惊。
公主抬头一看,发现是弟弟来访,忙起身迎候。
司马德文抢上前去,止住了晋陵公主,轻声问道:“姐姐在忙什么呢?”
晋陵公主面色一红道:“没……没什么?”
司马德文打眼一瞧,正好看到旁边石桌上放着一张宣旨,上面绘着一个威武将军。
他心中一动,走了过去,拿起尚未完工的作画,问:“这画得是大都护吗?蛮精致的,用了不少心吧。”
晋陵公主闻言点点头,听到后半句时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整张小脸红得和桃花一样。
她刚想出言解释,却被司马德文止住了。
琅琊王笑着调侃道:“这有什么好害羞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闻言,晋陵公主羞恼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敢胡说,小心姐姐我撕烂你的嘴。”
司马德文不理会姐姐恐吓,微笑着径直走进石桌另一旁坐了下来。
这时,晋陵公主才发现弟弟有些异样,神色与平时也大不一样。
她摆摆手将周围宫女赶走,来到司马德文对面坐下,却发现弟弟满脸忧虑之色。
看到姐姐坐下,司马德文似乎想挤一丝笑容,道:“前些日子,王珣向陛下提出,说姐姐已到了出阁年纪,该通知大都护前来接亲。”
“嫁妆什么的早准备好了,只等朝廷给大都护下旨赐婚。”
“假若姐姐没什么问题,弟这便让人着手安排,省得到头来乱了分寸。”
晋陵公主咬着嘴唇道:“如今朝野上下正集中力量平定叛乱,再者父皇刚刚去世,婚事还是往后延延吧。”
“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司马德文皱眉道。
“朝中打仗与姐姐出嫁有什么关系?至于为父皇守孝……”
司马德文长叹一声道:“唉,除了你我姐弟,恐怕朝野上下早将先帝忘得一干二净。”
“说实话,若不趁眼前弟弟手中还有几分权力,怕以后再没机会了。”
“怎么?目前形势很恶劣吗?龙骧将军刘裕不是已率军南下?”公主疑惑道。
司马德文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刘裕南下是为了平定天师道作乱,可当前朝中面临的危机,不只是天师道,还有荆州南郡公桓玄、朝中会稽王父子。”
“他们一个个野心勃勃,妄图颠覆我大晋江山,而陛下又……唉!”
晋陵公主见司马德文满脸愁容,忙安慰道:“陛下虽然暗弱,不是还有弟弟你吗?”
“我?我孤家寡人一个又能如何?”司马德文苦笑道。
“唉,只恨本宫不是男儿身,不能替陛下与弟弟分担忧愁。”
听了晋陵公主感叹,司马德文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自家姐姐。
晋陵公主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背后站着多么强大的一股势力,但司马德文岂会不知?
他今日来找晋陵公主,就是想让他姐姐通过与大都护的特殊关系,影响朝局。
“怎么?弟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妨说来听听。”
司马德文摇摇头,直直地看了一眼晋陵公主,突然起身向着公主郑重地深施一礼。
他这样一来,倒把晋陵公主吓了一大跳,忙让开身子。
“弟弟,你这是干嘛?”
“姐姐别动!”
“接下来弟弟所言,可能会让姐姐感到不舒服,这算是小弟赔礼在先。”
“你我乃一母同胞,何须如此?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公主嗔怒道。
“姐姐,你一向待在深宫,并不晓得当今江东形势。”
“今东南有天师道作乱,西边有桓玄虎视眈眈,朝中还有会稽王父子弄权,可以说已是危如累卵。”
“而兄长贵为天子,又因愚笨,而无统御天下之才干!”
“小弟虽有几分才智,然手上却无半分权力,即便想改变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但晋室江山是宣帝、文帝、景帝、武帝三代四人辛苦努力赢得的,我辈身为后人即便不能将其发扬光大,也万万不能断送在你我手上。”
“小弟不才,愿助兄长守住晋室江山,但这需要姐姐伸出援助之手。”
晋陵公主满脸错愕道“额?本……本宫不过一弱女子,又能帮你做什么?”
“哈哈哈,姐姐太小觑自己啦!”
“您本身是没什么势力,但别忘了,您可是大都护未过门的妻子!”
“而大都护呢?他可是北地最大一方豪雄,坐拥凉瓜沙朔秦并雍司七个半州,所辖地盘几乎与大晋不相上下。”
“且在前些日子,河西军又在司州痛歼六万魏军,取得了邺城大捷。”
“可以这么说,大都护卫朔已是天下势力最大的诸侯,谁也不敢得罪他。”
“而姐姐您身为大都护未过门妻子,虽然影响力还无法相大都护相提并论,但等闲人等却也不敢得罪您。”
“哪怕是桓玄、会稽王父子见了姐姐也得笑脸相迎。”
司马德文一席话说得晋陵公主全身上下燥热不已。
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些,更没想过与卫朔结亲竟给皇室带来这么大影响。
“小弟知道让姐姐开口向大都护求助有些为难,可为了晋室江山考虑,恳请姐姐助小弟一臂之力。”
晋陵公主看着面上尚显稚嫩的弟弟,想要拒绝地话怎么也说出口。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当初父皇去世时,河西右司马刘穆之进京吊唁。”
“他曾暗中叮嘱过本宫,称若是遇到什么难题可向他求助。”
“当时,江东虽不太安稳,但建康也未曾受到什么冲击,本宫也就没放在心上。”
“眼下弟弟既然提到了这儿,那我就厚着脸皮给刘穆之写一封信,看看对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