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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真雄主也。”
二王一崔望着卫朔背影,目中异彩涟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初次见面十分完美,卫朔也没让他们失望。
作为主公,为人既英明又睿智,是他们理想中的明主。
……
卫朔此行收获也不小,不但收获三位人才,还得崔浩提点,让他对未来战略有了新想法。
一回到都护府,他立即将众人召集起来议事。
原本他是打算先陇右后关中,从东往西,逐步完成统一大业。
可今日与崔浩一番交流,他才发现,这样做虽稳妥,但太墨守成规。
而崔浩提出征讨朔方,看起来固然有些冒险,可细细思来,却有一定的可行性。
在华夏大地,有多处战略要地,比如河东、关中、汉中等等地方。
也曾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
但与这些地方相比,河套之地,在战略重要性上也不遑多让。
望着地图上,那块面积巨大,水草肥美,又近在咫尺的河套,卫朔内心有股压抑不住的冲动。
“关中据天下之上游,制天下之命者也。”
“关中之在天下也,犹人之者头项然,患在头项其势,必至于死。”
“而河套南望关中,控天下之头项。”
“故而,得河套者行天下,失河套者失天下。”
“河套安,天下安;河套乱,天下乱。”
“故而朔意已决,暂时终止南下陇右,先全力东渡黄河,夺取朔方河套。”
随着卫朔一锤定音,河西这辆高速行驶的战车陡然转弯,一路向东狂奔……
宋繇、张湛、宗敞等文武幕僚开始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实现东入河套的战略意图。
“大河自西而东,至铁弗部果城(今灵武)西界,折而向北,谓之出套。”
“北折而东,东复折而南,入内地迂回二千余里,环抱河以南之地,故名曰河套。”
“前秦淝水大战失败,致使北方大乱。”
“铁弗部首领刘卫辰趁机独霸朔方,拥数万铁骑,实力不可小觑。”
“只要河西军敢出击西套、贺兰山牧场,驻守在后套平原的铁弗部骑兵,定会沿大河迅速南下。”
“河套平原无遮无拦,最利骑兵长途奔袭。”
“说不定河西军还未攻下饮汗城(今银川),铁弗骑兵已悄然袭来。”
“因此,以目前河西实力,恐无力正面与其相争,只能另寻良机。”
众人对出击河套顾虑重重,一方面大军远涉千里作战,后勤补给困难。
另一方面,战场地势不利于己,战场上一旦遭遇铁弗部优势骑兵围杀,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主公,臣听说刘卫辰与拓跋珪矛盾重重,不如先设法挑起铁弗部与北魏冲突,再伺机夺朔方。”
“然也,夺取河套乃今后数年之战略重心,故而不必急在一时。”
“先派使者前往铁弗部,与刘卫辰交好,然后静待时机。”
“眼下河西仍以休养生息、整顿军队为先,待日后时机成熟,再择机出征。”
……
翌日,王仲德满怀激动地来到将军府报道,最后被授以军司马之职。
军司马在河西军中属中层将领,按规定负责指挥一营三百士卒。
以王仲德本身才华论,这显然有点儿大材小用。
卫朔担心他有不好想法,还特意解释几句。
“仲德初入军旅,又无立下寸功,骤然上位,恐众将士不满。”
“然而,方今天下大乱,各地战事不断,从不缺少立功机会。”
“你且先暂居军司马之位,等日后立下功劳,再另行封赏。”
哪成想他完全多虑了,王仲德根本不介意军职高低。
“末将以弱冠之龄,而被明主赏识,自当振奋以报主上恩德,岂敢有非分之想?”
“好,壮哉!”
卫朔重重拍了一下对方肩膀,又亲手将任命文书,连同明光铠甲、横刀等制式装备,一一交到他手上。
王仲德将明光甲穿在身上,登时变成一个威武雄壮的将军。
他将刀鞘跨在腰间,又抽出横刀上下左右看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激动难耐地问卫朔:“主公,末将啥时候进入军营?”
“怎么?仲德等不及啦?”
“是啊,久闻河西军大名,末将早想见识见识。”
“哈哈哈,别急,别急,你先休息一二。”
“下午朔要去视察骑兵训练,仲德不妨随我一同前往。”
“诺,属下遵命。”
……
傍晚时分,卫朔在段业、李暠、王仲德等将陪同下,策马赶至城外军营。
此刻军营内,正有一伙儿骑兵在热火朝天地进行训练。
看人数大概有九千人,正是新近整编出来的厢军骑兵。
“快……快,速度再快点儿。”
“说你呢?发什么呆?快点儿跟上。”
当众人来到校场才赫然发现,除了战马奔腾的声音外,只剩下沮渠罗仇以及百十名骑兵教官不断怒吼。
王仲德望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不禁感慨道:“主公,末将在中原也算见多识广,各色军队见过不少,从未见过哪家军队像河西军这般有纪律性。”
“哈哈哈,有纪律性、有荣誉感、责任感强是河西军战无不胜的秘诀。”
说到这儿,卫朔偏头看了看王仲德问:“听闻仲德曾与慕容垂交过手,不知与后燕比,河西军尚有哪些不足?”
“慕容垂用兵如神,乃后燕之精神图腾。”
“后燕军之所以百战百胜,与慕容垂谋略无双有很大关系。”
“然社稷、众军皆系于慕容垂一人,一旦慕容垂病故,后燕军不足为虑。”
“此谓之曰:成也慕容垂,败也慕容垂!”
“而据臣观察,河西军与后燕不同。”
“正如主公刚刚所言,河西军强大在于整体性、纪律性。”
“绝不会因一人一将之故,而导致河西军战力下降。”
正在这时,沮渠男成带着众教官前来迎接卫朔。
对于沮渠男成,卫朔不像提防沮渠蒙逊那样防着对方,也愿意让其统兵。
而沮渠男成看到河西日渐强盛,渐渐熄了别的心思,开始一心一意替河西卖力。
“男成辛苦啦。”卫朔拍着沮渠男成肩膀夸赞不已,对其主持的骑兵训练之事十分满意。
“末将不辛苦,河西士卒素质很高,各项训练完成地很顺利,末将几乎没怎么费力。”
沮渠男成此言倒也不算夸大,自月前开始展开训练,河西士卒便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除了骑术上天生不如鲜卑俘虏外,其他各方面已不弱于鲜卑俘虏。
沮渠男成信心十足道:“主公,卑下相信,等来年训练有成,新骑兵战斗力将远远超过原鲜卑骑兵。”
“嗯,很好,今日朔前来,一则是看望大家,检查一下骑兵训练情况。”
“如今看到各项训练进展顺利,在下也就放心啦;二则是给你送来一位人才,仲德?”
“末将在。”王仲德闻声向前迈出一步,立于众人前面。
“你看此人如何?”卫朔指着王仲德问沮渠男成。
沮渠男成上下打量了几眼,微微颔首道:“威武精壮,是条汉子。”
“哈哈哈,男成好眼力。仲德乃三晋豪杰,近日才投奔过来。”
“朔考虑到河西军中缺乏骑兵将领,特地将其送来。”
“你要好好调教他,争取让仲德早日掌握骑兵战法。”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