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见到思路的时候,觉得她似乎又变美了。
她离开燕山之前,思路穿着十分朴素,身形略有些壮,脸盘也略宽了一两分,虽五官生得十分精致,却只能算是普通美人儿。
如今思路穿着燕然石坊市最流行的华丽法衣,身上轻减了许多,看起来瘦弱柔美,脸型也成了瘦长的瓜子脸,倒颇有几分古典美人儿的清秀端庄。
思路乍见云翩翩,也是十分开心,听说要她出门去吃饭,却连连拒绝,推说走不开。
云翩翩与万曦只好先去吃饭,万曦走后,云翩翩再点几个菜打包过来给思路送过来。
思路目前经营着的这栋楼,约莫七层,算得上是燕然石坊市黄金地段儿的大商铺了。一楼经营超市,二楼经营丹药,三楼经营法衣……除了修炼类的资源,男女通用外,主要经营女修感兴趣的东西。
云翩翩见她吃个饭也跑进跑出,忙得不可开交,不禁问道,
“你生意都做得这么大了,怎么不找人来管理一下,来个熟人都要找你询问底价,你怎么忙得过来?”
思路叹道,“这种小地方,哪儿有可靠的人呢?别人荐来的人,我都信不过。自己聘了几个可以调教的,打算培养出来做帮手,还没学明白呢,要么被同行挖走了,要么手脚不干净。”
“那你托管给四海云游阁不就好了?”
思路连连摇头,“不行的,四海云游阁来管才赚多少灵石?我自己管比他们多挣一倍多,那怎么行?”
云翩翩这就没办法了,她以前在山中砂坊市的时候,生意最好的时候,确实是能赚六千多万灵石一个月,但平常也就能四、五千万一个月的灵石。
托管给四海云游阁以后,差不多每月利润三千万灵石,云翩翩觉得已经很不错了。最重要的是无事一身轻,虽说比自己经营少了近半利润,可当个甩手掌柜不要太开心。
思路刚开始做的是熟人社会的生意,回头客多,如今生意做大了,她也舍不得少赚灵石,那就只有自己辛苦一些了。
一直忙到申时,思路才得了空,两人这才能聊聊近况。
“听说你寻了一个道侣,后来又和离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起这个,思路就义愤填膺,
“我以前不是一直给姑姑家打理生意吗?后来我攒够一百万灵石,便想自己出来做生意,那时候认识了洪海波。我们二人都本小力薄,他就劝我和他合力开一家法衣店。
两个年轻人,平常就有不少共同语言,又都有拼劲儿,就很快走到了一起。刚开始守店与进货我们俩都在一起干,后来他说他一个大男人,守着法衣店怕吓跑那些小姑娘,守店就成了我的事儿了。
我守店,嘴巴会哄人,生意确实也比以前好一些,他就只管进货了。
但你也知道,就你说的那个直男审美,他进了许多老旧款式根本卖不掉,没办法,进货也成了我的事儿。我进的法衣,次次都卖光,他也就有理由进货也不去了,只在我忙不过来的时候替换一下。
后来他家上门提亲,我想,能者多劳,他确实不如我做得好,平常帮我打个下手也是可以的。我那样的家庭,又能挑剔人家什么呢?我们二人就结为了道侣。
可谁知成婚后,他连看店都不来了,我外出进货不得不雇人。后来我攒下了千万灵石,又与一个开药店的朋友,在繁华地段儿合伙开了一家丹药店。
总之吧,我前前后后与八个人合伙开了八家店,洪海波一家也没人管我,我娘家也没人帮忙,他们除了偶尔中午给我送个饭过来,都是见不着影子的。
我的合伙人们,陆陆续续赚到灵石了想单干,以前合开的店,也就慢慢地都转给了我。我也将资金慢慢收拢起来,托人寻摸了块地,建起了这栋商铺。
这里地段儿虽不错,毕竟是新开的商业街,刚开始却也并不怎么赚钱。
我有了灵石之后,自然修炼也没有落下,自己做了老板,自行安排时间,修炼速度反而比在姑姑家的时候还快。我七十五岁那年结丹,也是在那一年有了身孕。”
云翩翩算了算时间,吃惊道,“就是魔门联军攻打燕山派那年。”
思路冷笑道,“不错。那年洪海波家逼我将庇护名额给他妹妹,然后他们一家,还有我娘家人,全部要我出灵石躲在燕山派的异域小世界里避祸。独推我一人出来挣命。”
云翩翩啐了一口,
“你也是个软柿子,怎么就给钱了呢?要换成是我,打死我也不给,大家都一块儿去找魔门弟子拼命好了。”
思路叹息道,
“唉!翩翩,你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不知道舌头软无骨,却能碎人心。我自小好强,又岂能让人指着鼻子骂我不孝,赚到灵石,总归是要花出去的。”
云翩翩一向是个没皮没脸,绝不受制于人的性格,对思路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完全不能苟同。面子,有念头通达重要吗?
“你在燕山保卫战的时候,有几个月身孕了?当时没受罪吧?”
“当时有三个月身孕。我一直与人为善,有个朋友的父亲,正好分管金丹真人的调度,将我安排到庶务殿去接待伤员,十分安全。
我本就已对洪海波一家灰了心,我生孩子的时候,洪海波居然天天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我生下孩子三天后,一个朋友才将他劝回家中。他在屋中睡了一觉,看了一眼孩子,又出去赌钱喝酒了。”
云翩翩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男人是被狐朋狗友拉去喝酒赌钱了,还是他觉得家中无聊,自己要往外面跑?你生孩子他们家就没一个人管你吗?”
思路破口大骂,
“他有个屁的朋友,抠门得要命,请客也舍不得请,自己跑到街上玩累了,自己下个馆子,喝得醉醺醺才肯回家。常常是人家小饭馆要打烊了,托人来家说一声,他家人去把他弄回来。
平常跟朋友一起出门打牌喝酒抠抠搜搜,大家也不爱和他玩儿。那天送他回家的男修是认识我,觉得我在家中生产,他在街上乱跑,实在可怜!碰到他之后请他喝了顿酒,才将他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