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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对面两个小胖子都未出一言。
金宝显然是受惊不浅,长着大嘴呆呆的望着玄钧太上的一言一行,心间哭喊道:“完了完了,我竟然称太上长老是妖!这下可全玩完了!”
书来不同于他,并没因面前这个老人的身份而表现出惊慌,一直带着浅笑和某种不明原因的兴致注视着老人,直到他听见老人吟过那首诗后,笑容缓缓收起,挑着眉头吊起眼角,神情十分严肃。
漫天的星辉如玉珠子般划过老人湛蓝的眼瞳,像极了天上仙女抛出的锦线;老人又低头看着四下的黑暗,觉得天地之别不应该这么大,索性挥了挥袖袍,霎时,地上便忽然亮了。
......
......
十余丈的飞舟穿行在朝云间向着大魏边境不急不缓的驶去,一路上横行无阻,即便中途穿过几个一流宗派的领地也不见一家敢出面阻拦。
五色的尾流纵然距离地面近千丈高,其斑斓之色也让地上的修士一眼辨识出了其身份。
——白虹阙的五气破空舟!
?央顶着一头银发走出房间来到船头处,耀眼的朝阳洒落,令她整个身子熠熠生辉。这股纯粹的暖意让她想起那个小她数岁的少年,那个人也如这朝阳一般温暖,想到这?央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遗憾,心道:“临行前应该再去看看他的,成了真圣的弟子应该会像我这样,常年被关在某个小山谷吧。”
“在想情郎吗?”
蚩呓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忽然调笑道。
?央被她吓得睫毛轻颤眼神微慌,等她反过来时羞得耳根呈现出粉红之色。
蚩呓将这把变化看在眼中,接着打趣道:“看来是让师祖猜中了,我家央儿居然思春了?”
“师祖!”?央咬了咬银牙,有些羞愤道。
蚩呓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娇羞的?央,美目中泛起了浓浓的怜惜之意,抬手摸着?央的银发,不知何故这小妮子的头发摸起来让人格外爱不释手,比起那春蚕吐的丝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蚩呓轻抚长发目视着远方,能轻易灼伤常人眼睛的阳光却丝毫影响不了这位圣人,“大世降临。”
“师祖您说什么?”?央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轻启粉唇问道。
蚩呓看向少女说道:“你对剑阁那个小家伙的印象如何?”
?央闻言微怔,情不自禁的低下头,纤细的玉指鼓弄着腰间的飘带,声若蚊呐道:“您说的是谁呀。”
蚩呓翻了她一眼,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书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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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脑中浮现出书来那张冷淡的脸,娇哼道:“不好,那人太无趣,年纪那么小说话却像个活了很久的老头子似的,还总是冷着脸,想来剑阁内也没几个姑娘喜欢他。”
蚩呓目光有些异色,问道:“不喜欢还挑了人家这么多缺点?”
?央似乎也意识到了谈起书来自己的话有点多了,又闹了个大红脸。
蚩呓柔声说道:“若师祖告诉你,八年后你便与他成亲,你可愿意?”
?央惊诧的嗯了一声,银月般的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
“可我才刚认识他,师尊常说修道便是修命,但是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由不得自己掌控?我生下来爹娘便逝了;这么多年一直被幽禁在山中;体内那个怪东西还总是欺负我;如今又将我以联姻这种方式嫁出去。如此一来那我修道又有何意义?难道说圣人之后就应该承受这些磨难?”
?央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泪水夺眶而出,一阵阵悲鸣声回荡在云霞间,似是天边的鸿雁也为她的身世而悲怜。
月怜闻声走出房间,见是这副画面,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央这么激动,难免大惊。
“师叔......”
月怜刚开口,就被蚩呓抬手打断。
蚩呓看着?央,极为严肃的说道:“道无形,命难知。你师尊说的没错,修道便是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可万般命运亦是天注定。央儿,你又怎能确定此番不是你的天命?你生来便是圣宗骄子,从未食过人间烟火,更不知这其中的天壤之别,凡人受着众多苦难虽敢言却无力而为,而吾辈修士高高在上,一言可定万众生死,抬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他们面前你这区区十余年的过往,连坎坷都称不上,又谈何磨难二字!”
听到这,?央眼眶依然泛红,但却止住了泪水,默默看着身下闪过的一片片渺小的城镇村落陷入了沉思。
蚩呓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语调又平和了下来,说道:“央儿,你母亲是我的弟子,而你更是?元祖师如今唯一的后人,我和你师尊的厚望皆寄托在了你身上,可你体内隐患不除,此生怕是再无突破的可能,这么一来还如何掌控自己的命运?”
?央看向她,说道:“难道书来能解决?”
蚩呓说道:“当然,你可知天生无垢魂体?”
?央微微摇头。
蚩呓接着说道:“书来的神魂天生便无比雄浑,早在你月师叔数年前见到他时,他的魂力就远比一般元阶修士的强大。胎光、爽灵、幽精三魂更是不含半点驳杂之处,世间唯有这种干净的魂力才能压制你体内的那个邪物,况且他体内还有一道疑似能够镇压那邪物的力量,你昨天应该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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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央清楚她说的是什么,那团直击她神魂深处的火所留下的余威此时仍存,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那个邪物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央问道:“所以我才要嫁给他?”
蚩呓反问道:“你不愿意吗?”
?央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嗯?”蚩呓不明所以。
?央连忙说道:“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是那么冷淡的人,您又怎知他是否会娶我。”
“呵呵呵呵。”
蚩呓被这番话逗笑了,“这就要归剑阁那几个老东西管了,再者说,我家央儿的模样如此出尘绝世,若说谁见了不动心,那可当真是有眼无瞳。”
?央被她夸得破颜一笑,说道:“师祖,那等回去后我能不能不去那个小山谷了。”
蚩呓见状不存一丝犹豫便同意了,“一晃多年,你这妮子也是个天门境的小高手了,从前让你在那山谷中修炼其一是想不让俗事扰你心神,其二是担心一些宵小觊觎你的天赋做出不轨之事,而今你天门初开足以自保,便不必再禁足了。且让你出世也不无好处,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大宗子弟排着队拜倒在你裙下,也能为那臭小子施加一些压力,老娘不信到那时他还会无动于衷。”
?央娇嗔的看了一眼蚩呓,心想师祖怎么总是提起这等事。随后羞着脸直接回了房间,不想再与她多言。
蚩呓望着紧闭的房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身后的月怜,神情逐渐恢复常态,说道:“你怎么看。”
月怜有些无奈的说道:“会不会太早了些。”
蚩呓屈指弹出一颗压缩到指甲大小的圣元珠子射入船尾,啪的一声脆响珠子在熔炉中爆开,里面的圣元尽数作柴,随后就见五气破空舟的速度骤升,快了十倍不止,就算舟上的护阵也没能将这种速度下的破空声全部隔绝。
“大世降临意味着乱世将起,别说寻常宗门,就连圣宗也不一定能在这一世自保,唯有与剑阁联手,白虹阙方可得一线生机,这是樊影八年间推演百种天机确定的我宗生存之道。我这么说,你认为还早吗?”
樊影即是白虹阙宗主,樊圣之名。
月怜瞳孔骤缩,神情骇然道:“莫非......”
此刻,蚩呓眼中也闪过一抹不该是她这等层次的强者所出现的惊惧之色。
“天绝渊镇不住了。”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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