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爷,太府阁首府、蒙烁前来拜见”
听得下人回告,张祁立刻收回思绪,急声道“快快有请”
正厅中,已经位置太府阁首府的蒙烁冲张祁道“张将军,这一年来你可是平步青云,身兼两大要职啊”
“首府大人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乡野粗人,凭借几分勇力,在陛下天恩厚赐下,才有了今日之局面至于平步青云,那是万万不敢当”
张祁恭卑不已,蒙烁暗自笑笑,不再揪扰这个话头。
“张将军,你可知道本府今日为何来此”
“在下不知,请蒙首府清讲一二”
瞧着张祁那张黝黑的笑脸,蒙烁探身低声“本府是奉天子之命而来”
听此,张祁心里咯噔一声,旋即冒出一股冷汗,也就瞬息,张祁赶紧起身跪地,叩拜蒙烁。
“下官张祁不知天恩来此,敬请首府赎罪”
“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蒙烁对于张祁的反应,心里很是满意,待张祁缓下心绪,蒙烁道“今日早朝的事,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官知道,杜大人请谏陛下行调派转驻之策,只不过陛下没有应堂会无果而散”
“除此之外呢”蒙烁追根问底,张祁又想了想,摇头“其它下官就不知道了,下官离开朝堂后直接回府,并无出门拜访寻见旁人”
“张祁,新春大典马上就要到了,你绝的谁是最合适的值令官”
“这”张祁不明蒙烁的话里深意,犹豫不定,并不敢直言,可蒙烁带着圣恩前来,由不得他不说,好半晌,张祁道“应该是杜大人吧,在当下朝堂官臣中,杜大人是三朝老臣,名望深厚,又是陛下从龙近臣,论威望,论能力,都是首屈一指,有他当值令官,这陛下的新春大典必定能够隆重召开,介时普天同庆,实为大夏一大盛事”
“不”
蒙烁直接断言,倒把张祁给整蒙了“眼下中书阁已经下令,值令官由秘书丞高柔暂领”
“什么”
张祁一愣“蒙首府,这这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对于张祁的困顿不解,蒙烁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明白,蒙烁也都不会解释,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要让张祁明白,杜如庭的请谏策略根本就是针对北人和西疆人,张祁身为北人大族,现在更居高位,必定脱不了这场漩涡风流。
“张祁,你现在是兵部侍郎,兼西山大营明威将军,统副将之职可若是来年春后的封赏领功,这军行必须按律调动,你是想回北疆,还是驻守西山营,拱卫京师”
张祁乍耳一听,还道是蒙烁给他带来了陛下的密令,可是再仔细一琢磨,张祁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坑,不管哪个选择,他都只要应了,后果会发生什么只有天知道。
于是乎张祁思量片刻,扯开了蒙烁的问话“蒙首府,在下近来得到消息,北疆由于战火侵扰,十室九空,县野田地荒废甚多,那北安军行军农一政令,大肆恢复民生,此乃好事,在下身为黎城将者,与之相对军行,更不懂什么军农恢复,若是回去,只会给北疆添麻烦,再者言,陛下厚恩于我,身为大夏子民,理应为陛下效力,那江淮燕王残存势力仍旧苟延,等到开春之际,在下想要请命出征,为陛下收回江淮,不知首府何意”
一番话,张祁向蒙烁透漏出两个要点,先是北疆已经成为北安军麾下的土地,那林仲毅无视军行官途律法,肆意妄为,自己回去,要么敌对,要么从身,结果都不好,至于是否拱卫京师,张祁也说的十分圆滑,西山大营统兵副将这位置,陛下若用,他便前往江淮迎击燕王残余,要么就卸身重担,做个闲散人,当然这话要蒙烁自己考虑,张祁可不会傻到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
这蒙烁盯着张祁的表情,好半晌,张祁恭敬无动,蒙烁起身“既然如此,你就安分守己,这明威将军的位置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守也无用,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要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切莫和旁人起什么幺蛾子”
“在下谨记首府教诲”
张祁躬身,蒙烁离开,待蒙烁身影消失,张祁才瘫软于座椅上。蒋济从后上前,道“小公爷,您怎么了”
“看来陛下还是不放心我,现在杜如庭那老鬼更是想法子遏制北人,若是我猜的不错,等到新春大典过后,陛下就会以律法诏书下达,介时北安军、我这黎军都要混改”
“啊”
蒋济一惊“那蒙烁给你说的那番话意思”
“不过是警告我,别与杜如庭、罗金赐那些人攀扯关系,否则北人的由头就会更加严重”
张祁缓了一口气,狠声道“该死的混账们,永远不会安生,老子这些沙场搏命的爷们给他们安稳的营生,可他们不思恩报,反倒处处支肘当真该死”
“小公爷,你可别乱来,不管是杜如庭,还是蒙烁,这可都是当朝大员,一旦有事,以您现在的位置,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且听人说,河西秦王将要与秦宇至将军的大军归来,纵然发生什么,外有秦宇至,内有余长海,中有各门禁军,您是一点点的反抗余地都没有啊”
“唉”
蒋济的警醒让张祁思绪愈发清楚,且事到如今,这些权风祸端无缘无故的传到自己身上,让他骂天都没地方,好半晌,张祁道“你与我做几件事”
“小公爷请讲”
“你去给我摸摸高柔的底子,既然他成为值令官,必定与杜如庭矛盾重重,若是能够与陛下的东宫旧臣搭上干系,往后的路也会好走些除此之外,你代我修书一封,传往北安军林秀,把中都的事告诉他”
对于第一件交代,蒋济清楚明了,可第二件传书,蒋济就浑然了。
“告诉林仲毅作甚他与您又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可是同在北人位,我需要他的北安军把所有矛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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