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要这么说,就回去吧”
张祁当即变色,可张文长似乎对他这个反应早就有所预料,非但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自顾笑起来。
对此,张祁浑然不明“三哥,你笑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
张文长起身道“你说的没有错,来之前,你爹与我长谈半日,我起初还困惑,为何你爹不休书一封把你召回去,若是在黎城,我们张氏自己一家独大,俨然就是个土皇帝,岂不乐哉,可你爹说你生为麒麟梦,纵然做不来那潜龙混江海,也要在龙门前大展身手,以得上恩之威,现在看来,你爹说的真不错”
“三哥,黎城终究不过百里之地,而中都之海却囊括大夏数千数万里,这等威望名声岂是黎城可比所以说你要是来帮我,愚弟心谢,反之,请回吧”
张祁话说的死硬,也亏得张文长与张祁是同族,又长其十岁,心胸阅历丰富深然,不然张祁这话就已惹恼一人。
“罢了,我来怎能就这么回去至少也要帮你把眼前的难关给过了,再说北归的事”
听到这话,张祁笑道“三哥,那你说说,如何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
“你暂且说说中都现在情况如何”
半个时辰后,张祁道“三哥,眼下大致就是这些,不瞒你说,愚弟的位置尴尬啊”
“你不是尴尬,你是危险”
张文长义正言辞,危言冲耳,这可把张祁吓了一跳“三哥,你莫不是脑子犯浑了,虽说中都老臣系与东宫旧臣系斗的正憨,我夹在其中,尴尬无处,可也不至于危险吧,他们明面上寻不得我的罪过,暗地里也不能把案事往我身上揽”
“俞至,你是当局者迷,我初来此地,乃旁观者清”
张文长退下左右,道“起初我还道是中都朝臣间斗,可是现在听你说完,俞至,你不觉得其中有些地方甚是古怪么”
“三哥可否明言”
张文长缓了缓,道“你说杜如庭、刘勋这些人都是朝臣高官,陛下身边的红人,现在却权斗甚是厉害,那夏景帝不可能看不见,除非他在刻意放纵这些朝官乱为”
此言一出,张祁心里一怔,那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口冰,直接坠进腹中“三哥,你的意思是陛下他刻意让这些近前臣子争斗”
“这仅仅是我最直观的感觉”
张文长低声“夏景帝继承皇位不过一年之余,虽然他大施仁政,可身边的臣子却在经历两朝战争后,根深蒂固,之前不是风传,杜如庭一个劲谏言夏景帝要对河西军、北安军行调派驻防之计,这等计策看似保中都皇威四通,可实际上却是中都臣子排斥外将外臣的路子,所以我估计夏景帝肯定在筹划着什么,所有的臣子都是他掌下的一枚棋子,只等最终结果出现后,他来个将军策,直接去其糟粕,留其皇犬”
一时说了这么多,张祁的思绪有些乱,张文长心里明白,任何权心深重的人,都会在权风漩涡中越陷越深,直至迷失方向,眼看张祁心思已乱,张文长便不再多言“俞至,你暂且好好思量一番,过后你我兄弟再言”
当张文长给张祁逐渐理出中都现状情况时,贺兰文的搅乱中都朝臣,引发中都朝臣根基撼动的计策已经实施过半。
在贺兰文的怂恿诱骗中,刘勋不再忍耐,直接对杜晖落罪请旨,对于这等情况,夏景帝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出令,算是凭空把这事给吊在了半空中,让地面上的刘勋等人仰头观望,却迟迟等不了结果,与此同时,九门司的命案也在风口浪尖中逐渐顶到朝风面前。
那九门司的陈恪在见了林仲毅大都护以后,竟然出人意料的把两名北安军兵士尸首给送还,这让都府衙和京兆阁的人都浑然不明。
“陈恪那混账搞什么鬼一面落案咱们,一面自己行私路,这不是给自己添堵”
梅成安怒声斥之,手下的人根本不敢应,理不清其中头绪的梅成安去寻刘勋,刘勋自己儿子的事都没弄清楚,哪里管这些,无法之下,梅成安也怒了,他直接把九门司对京察使子玉之子玉麟的命案给撂摊子,这虽然不损害陈恪什么利益,可他无形中把去子玉给得罪了。
子玉老来丧子,偶然听得京兆阁不管不问,也不去探查,而九门司陈恪放话,所有案情移交中书阁和都府衙,他们不再管,这等结果气的子玉直接跪地皇宫正德殿,让夏景帝给做主伸冤。
在此之前,杜如庭知道子玉的事后,心里一个劲的怒骂栾少河等人办事不利,远的不谈,子玉的京察使、陈恪的九门司在某种程度上,同归老臣系列,可结果呢刘勋的东宫旧臣系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死盯自己的儿子,他们这边倒先乱了起来。
“该死的混账,都废物”
杜如庭时不时气急中都会怒骂,但骂完了他还要给想办法压制刘勋,可让人奇怪的时,杜如庭三次面圣都被内侍回绝,言曰夏景帝近日操劳,不见朝臣。
不明所以中,杜如庭的处境愈发艰难,且让他雪上加霜的是金静水那边竟然出了新问题,矛头也是指向杜如庭。
最初,金静水被旨令调派,纠察杜晖引起的京兆阁、都府衙相对案子,那许沫和淳于真皆为两府中的官吏,不知金静水用了什么法子,二人竟然一口招供说,都是受了自家大人的命令,刻意抗命行事,这话听起来轻飘,可实际上是千斤巨石,直接砸到胡钰和梅成安身上。
毕竟朝臣们都清楚,胡钰的上阶是京兆阁,可京兆阁的梅成安却是刘勋一系,而胡钰身后却是栾少河这等老臣系,如此一对,就是双方臣子的相互博弈。
一时间,夏景帝大怒,痛斥京兆阁、都府衙官吏从事不利,也就半日不过,胡钰、梅成安皆被抓走,进了诏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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