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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老太师

    而这一天一大早就有下人来报,说是老太师来拜访。

    子桓楞了一下,忙起身出门去迎。

    而老太师披着头蓬已经走进了院子,子桓忙躬身一礼:“老太师,大雪天造访有失远迎了。”

    老太师看上去,虽然遮的严严实实的,但面色凝重,眼神阴沉。

    两人进到屋内,老太师一把握住刚坐下的子桓的双手,急迫而沉重的说道:“九千岁,您这次来,大王已经等了很久了。”

    子桓:“老太师,您言重了。我只是大王的臣民,能为大王做的实在有限。而您才是大王的重臣,为天下事披肝沥胆,殚精竭虑。”

    老太师摇摇头:“我知道当日在朝堂上,为难你几番了。不过,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这都是个障眼法,还请你多多包涵。”

    “如此说来,老太师故意在朝堂上为难我,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嗯,当然。这事也是大王的吩咐,他为了不想他人猜度召您来京城的意图,故意如此这般的当作众臣的面先训诫您。”

    “听老太师这么一说,大王此次招我进京,可不是小事啊?”

    “我此番过来就是先给你透个底。大王危也!”

    “如此严重?”

    “九千岁知不知道九霄宫生灭人的消息?”

    “生灭人?我在永城闭门不出,少有应酬,所以还真不清楚。”

    “九霄宫有生灭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大王这里了。而那些亲王比大王知道得更早一些。他们知生灭人现世,东胜国王权将不复存在,朝纲礼乐都将大崩,所以,在此之前都想孤注一掷,将大王取而代之,重入三界。”

    “生灭人真的如此厉害?”

    “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些亲王们蠢蠢欲动倒是真的。不管怎么说,四大亲王若是起了悖逆之心,朝纲必将大乱。到时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老太师,我也只是一介草民,大王如此器重我,我也是受宠若惊。”

    “九千岁,”老太师顿了顿,“我还是要尊你一声九千岁。你是东胜国第一富可敌国的大人物,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若许年来,大王从未嫉妒你拥有的财富吧?你自己也清楚,若是改朝换代,你还能保证自己能如此游刃有余的集聚自己的财富吗?”

    子桓点点头:“老太师这话说得对,我作臣民的当然清楚这点,所以为当今大王的事,我是义不容辞。”

    “光有这个还不够。”

    “老太师您明说吧,大王要我做什么呢?”

    “这些话不能我来说,”老太师伸手入怀,摸出一封信函,“大王已经有旨意,你看看吧。”

    子桓双手接过信函,拆开后就看。待他把信看完,随手就将信函扔进火盆里。

    看着信函一缕青烟烧尽,子桓感慨道:“大王高看我了。”

    老太师拍拍他的肩膀:“能得大王高看也不易。”

    子桓看着老太师期许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大王给世人的表象是奢靡无度,其实对权谋是深谋远虑啊,几个亲王连望其项背的气度都没有。我想,这也离不开老太师对大王尽心竭力的谋划吧?”

    老太师摇摇手,“我是垂垂老矣,还能得大王的耳提面命,已是福分了。”

    送走老太师,子桓让人把玉子仲叫了进来。

    玉子仲正焦躁不安的等子清回驿馆,听说老爷有请,又以为子清可能在老爷那里,就兴冲冲的进了老爷的房间。

    结果见子桓端坐着,就上前行了一个礼。

    子桓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不自在时,才问道:“听说九霄宫有生灭人现世,此事究竟如何,你说给我听听。”

    玉子仲知道这事不好糊弄也得糊弄,就说道:“我跟子清都是下究院弟子,一向接触不到观内的事。也没听说什么生灭人古怪人的事。”

    “那你知道什么是生灭人?”

    “我略知一二,好像是个毁天灭地的人物。不过九霄宫那地方,可没什么毁天灭地的大法师,要说最厉害的,还是主持真人布夷老祖。他的太乙之相,足足有那么高……”玉子仲一边说一边比划,像是第一次见到大镛时那么兴奋。

    玉子仲说完了太乙之相,又说清戒院的大法师们,还越讲越来劲。

    而子桓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坐着,听他胡诌。

    说到最后,玉子仲有些沮丧的说,确实这些人都很厉害,可怎么也不像毁天灭地的人。

    子桓听他说完,冷不丁的说道:“你倒是像。”

    玉子仲生怕他识破了自己,忙回道:“九千岁说我像?像什么?不会是说我像生灭人吧?您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九霄宫的一个学徒,跟毁天灭地八竿子都打不着。”

    “我只是随口一说,看把你紧张得。”

    玉子仲的确是汗都出来了。

    子桓又说道:“我有件事要去办,明日一早就出发,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玉子仲恭顺的应了下来。

    退出来后,玉子仲站在院子里,四周一片清冷。

    而子清的房间也寂静无声,他今夜不会回来了?

    玉子仲心里纳闷不已,子清救了自己然后又不见自己,这为的是哪一出呢?

    而此时羽荭躲在自己的房间,听着外面院子焦躁的脚步声,也心乱如麻。有好几次,她都想推开房门去质问这个冤家。

    由于自己道行一直未恢复,子清这副躯壳已经越来越难以脱离出来了。

    最可怕的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也开始在变得模糊起来。记忆里的黑麓山、山中岁月、洞中天地、还有自己的婚事……有时就变得不那么清晰。而唯一有一个人始终还是那么清晰,一举一动都还是那么熟悉,甚至挥之不去……

    也许是因为他是羽荭的夫君,是子清的师兄,一个让羽荭怦然心动的男子。

    两人隔窗而叹,怎地是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