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带着一千多名罗国正规军站在营门之外挑战,因为楚国奴隶以及罗国国人大多有夜盲症的缘故,所以罗士信并没有将全部的罗国军队派遣出来,而是带着一千名精挑细选的罗国正规军在深夜前来挑战。
带着上千人挑战十万人的军营,看上去是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
但夔国的这些士卒国人们同样的大多都是夜盲症,故而在夜间作战,反倒是罗士信这一千人显得更为厉害一些。
看着打着火把的一千罗国军士在那里喊杀叫阵,公子射却是气得鼻子都有些歪了。
“哼,不过区区一千多人,竟然便敢挑衅我夔国大军?来人呀,与我擂鼓,大开寨门,与我杀将出去,我要那罗将的首级做夜壶。”
一众夔国将领也看清了那些让他们慌乱的罗国军队底细,却是各自心生出了轻蔑之意,而后纷纷豪言道:“少君放心,不过区区千人而已,末将这就领兵剿了他们。”
“少君且待,末将去去就来。”
也有那心急立功的将领一句话也不说的便来到了营寨下面,各自磨拳擦掌,只等那寨门一开,便冲出去杀贼立功。
寨门“轰”的一声被打开,而后一众衣衫不整的夔国将领便领着一大片夔国士卒黑压压的向着罗士信的方向冲杀而来。
但还未等他们冲到一般,那一千罗国士卒便已在罗士信的命令下各自弃了火把,而后在罗士信一拉马缰冲锋之际,径直紧随其后向着不知多少倍于己方的夔国大军杀来。
他们每一个的武力值都在50以上,乃是真正的精锐士卒,正面战场搏杀,个个都能够拥有以一当十的能力,那些夔国军队大多都有夜盲症在身,借助微弱的火光方才能够模糊的辨认敌我,就在罗士信一马当先冲到了近前之时,这些夔国的士卒尚未反应过来。
“小子,找死。”
一身高八尺的夔国武将当即挥舞着手中佩剑向着罗士信的胯下马一剑斩去,却还未等他的长剑斩到马腿之上,那罗士信便是一矛将他的身体贯穿,而后他八尺来高的魁梧身躯便径直被罗士信挑了起来。
“哈~”
一声暴喝,那罗士信手中青铜矛一甩,而后那魁梧的汉子尸体便已经被甩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黄统领可是”
还未等一众看清了尸体身份的夔国士卒从惊骇之中反应过来,罗士信便又是一矛挑飞了另外一个夔国将帅。
这些身穿皮甲的夔国将领在人群之中实在是极好辨认,罗士信一马当先冲杀至营门寨前之时,便已经连续挑反了四五名实力不一的夔将。
这些夔将虽然不堪,但也不至于轻易在军丛之中被那罗士信挑杀,之所以如此不堪一击,却也有饮酒过度的缘故在其中。
那罗士信马如龙,人似虎,一骑绝尘冲杀进了夔国军营之后,那原本满脸不屑的公子射便已经目龇具裂,他想起了当日在那夔国法场之上被典韦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场景,心底一阵慌乱,口中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惊呼。
“护驾,护驾”
那原本冲入营寨之中只是四处乱窜引发混乱的罗士信当即一愣,而后偏头看了一眼营寨上面的公子射。
只这一眼,便让那公子射心神更为慌乱,却是顾不得其他,当即跳下寨墙翻身上马便逃。
“这便是夔国的公子射?”
看了一眼狼狈如鼠窜的公子射,罗士信反倒是有些目瞪口呆了起来。
公子射作为夔国君长子,传闻天生神力,勇武非凡,就连当初救援夔恬君之时,那楚游人还特意恳请熊逢调遣他亲自前往夔国,其中便有忌惮公子射勇武的缘由。
如今见面不如闻名,那公子射竟然这般不堪,就如同一只被下破了胆子的老鼠一般,着实让罗士信看轻了不少。
也就在此时,那一手持长戈,一手持青铜剑的孟奔便也已经杀进了营寨之中。
因他乃是步战的缘故,所以死在他手中的将领反倒是更多,一路杀来,短短片刻之后,身后便已倒下了数十人。
“弟兄们,随我一起宰了公子射。”
若想引起慌乱,没有什么比追杀敌国统帅更加容易的了。
故而在发现了公子射的踪迹,确认孟奔等人已经杀进了寨门之后,那罗士信当即便已经毫不犹豫的纵马向着公子射的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不论夔国士卒是英勇前来阻击罗士信的前行道路,还是纷纷避让罗士信的锋芒,却是大多都挡不住罗士信手中那一杆如同死神镰刀一般的青铜长矛。
夔国将领在那寨门口的时候便死伤惨重,剩下的一些大都不以武力见长,因善统兵,故而早早的下去集结补下方才逃过一劫。
但还未等他们的部下集结完毕,那为了抢功的夔国勇将们便已经作死的打开了寨门。
而后罗士信单骑直入,孟奔率领千人精锐紧随其后,不过顷刻之间,竟已杀至营寨深处。
一时间,喊杀之声四起,夔国军营之中更是人心慌乱。
公子射知道来袭的敌人只有一千余人,那些患有夜盲症的夔国士卒可不知道敌人只有一千之数。
喊杀之声四起,再加上目不识人,又无将领约束,一时间,营寨之中的士卒四处乱串,而后各自将不认识的夔国士卒当成了敌军互相厮杀,竟在罗国大军入营之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罗士信单骑如入无人之境,紧紧咬在那公子射的身后,吓得他亡魂直冒,胯下战马冲突,也不知有多少夔国前来护驾的忠勇死于他的马蹄之下。
也就在罗士信眼看着便要追上公子射之时,一道稳重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少君,末将前来护驾。”
那声音方才响起,公子射便如闻天籁,当即顺着声音来源纵马而去,少顷,便只见一支三千人的队伍集结完毕,早已严阵以待。
公子射当即大喜,纵马身入其中之后,却是骤然发现,那为首的将领竟然十分的熟悉。
“是你?”
公子射猛然间发出一声惊呼,却是怎么也未曾想到竟是来人集结军队救了他的性命。
那将领见到罗士信靠近,当即一举手中青铜剑,口中道:“盾阵。”
话音落下之时,原本站在手持火把士卒前面的一众魁梧汉子便已纷纷举起了手中大盾。
“戈。”
而后那原本手持火把的士卒便有半数将手中火把向着罗士信掷来,而后不知从何处捡起一柄柄长戈架在厚方木盾上方。
一柄柄锋锐的长戈在火光之中闪烁着寒芒,就算是勇武无双的罗士信在看到这般结阵以待的夔国士卒之时也是面有难色。
“看样子,是小瞧了夔国将帅了。”
罗士信的心中暗自如此思量,也就在他方才想到此处之时,那夔国将领便已经再次下令道:“山。”
话音方才落下,一阵雷鸣般的呼喝之声响起,而后便有一排排手持剑盾的士卒排着整齐的队伍护佑在了惊魂方定而后又满脸惊慌的公子射面前。
“如山如岳,好一个夔国老将。”
罗士信目力非凡,早已经注意到了那身处大军之中指挥若定的身影,却是停下了战马,不再冲突战阵。
也就在片刻之后,一阵阵火光却是骤然在营中后方亮起,罗士信双眼一亮,便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有了继续追杀公子射的心思。
正所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那公子射明显便是无能之将,哪怕是身份再为尊贵,擒杀之后也依旧无益。
但若是因为自己击杀了公子射,夔国换一个有才能的大将主持大军,恐怕对罗国的威胁反倒是更大一些。
罗士信追赶公子射本就是为了引发慌乱,以便给潜入大营之中的斥候可乘之机,如今已尽全功,大举俨然已定,又何须在继续引兵杀戮?
故而罗士信在与孟奔汇合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而后一众罗国士卒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来时如山崩,去是如泥流。看着远去的罗国大军,以及在他们前行道路之上惶恐不敢有丝毫阻拦的夔国军队,公子射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屈辱。
“该死,粮仓起火了。”
也就在此时,那公子射终于发现了自己后寨的变化,急忙发出一声咒骂,也就在火光大盛之时,那夔国老将的心底便是一阵拔凉。
他虽然力挽狂澜的救了公子射的性命,但因为不被公子射所喜的缘故,所以他的主要职责并非是上阵破敌,而是看守粮草军械。
之前出于谨慎所以不愿意饮酒,结果几乎被公子射杖杀,待公子射离开之后,他本是不想理会公子射的死活,但在听到寨门被破的消息之后,出于军人的本能,他还是集结了大军,然后前来护驾。
这本当是大功一件,就算是公子射再看他不顺眼,也没了把柄可以找他的麻烦。
却不想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他负责的粮草却出了问题。
随着这一场大火,夔国与罗国之间的战争在还未爆发之前,便已经结束了。
就在那老将心底一沉之际,公子射便已是故态萌发道:“王林副统领,不知你擅离职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