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几块碎石从院墙中剥落,李画安强忍身体上的疼痛,心中思量对策,这妖狐不自己这半吊子修为能对付的。
如今之计,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着这个世界,总有能对付这妖狐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李画安脚下发力,就要跳过院墙逃跑。
那知道,胡七七见他如此,只说了一个“定”,李画安就石雕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李画安急忙调动身上法力,想要打破这种禁锢,但发现法力流转全身,毫无阻碍,但就是无法抵抗胡七七的这一“定”字。
胡七七嘴角露出微笑,又说一声“来”。
李画安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腿迈开步子,一步步朝胡七七走去,自己的头脑很清醒,但就是无法控制身体。
李画安被迫走到胡七七跟前,看着那并不显得狰狞的狐狸脸孔,心中五味杂陈,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前一天还是傲气可爱的小姑娘,后一天却变成了实力强大的恐怖妖魔。
胡七七伸出手指,轻轻抵在李画安眉心,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则闭上了眼睛,别了,这一世的人生。
并没有发生李画安想象中的脑袋崩裂的场景,胡七七传入他脑中的是一段法诀,这法诀并不复杂,很快他便明白了法诀的用法。
按照法诀运转一番,李画安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又是那个可爱的胡七七,似乎那狐妖只是他的一场梦。
“七七”,李画安不禁张口叫道。
胡七七微微一笑,晃着头上的两个发髻,“大笨蛋,吓死你了吧。”
李画安低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明白么?”
七七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是狐妖不假,本来也没害你的心思,你稀里糊涂的把我从酒馆里赎出来,我本来看你傻傻的,想逗弄你一下。”
“但却发现,你初入修行,法力低的可怜,但养的那只鬼却有些蹊跷之处,所以一时性起,就多跟你一段时间。”
李画安心想,果真是因为盗鬼的原因。
“对了,你是怎么就开了天眼。”
啊,我要是说真话,估计肯定要被这家伙吃了。
“哈哈,那个,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觉就这样了。”
“是吗?”胡七七狐疑的看着李画安。
后者点点头,装的更无辜了一些。
胡七七道:“难道和你的养鬼诀有什么关系?”
李画安忙点头道:“也许吧,自从盗鬼被你玩死之后,我就觉得哪不一样了。”
“嗯,你把养鬼诀给我写下来,我好好琢磨一下。”
“这……”李画安稍一犹豫,立刻迎来了两个白眼。
“好”,李画安答应了,反正自己在这个大妖怪旁边也跑不掉,不如光棍些,没准还能套些好处出来。
“对了,我这天眼,原来还能关闭啊。”
“嗯,不是关闭,是遮掩,你这天眼不凡,竟然能一眼看透我的匿气法,一般人可做不到你这点。不过你法力低微,切不可长时间开启,平日需要只需半开就可以了。”
“还能半开?”
“是啊,平时半开,可以看见一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画安试了一下,果然,半开状态下,看到的胡七七只是一个浑身妖气缠绕的人,并不能直接看透她的狐狸真身。
见他没完没了的看来看去,胡七七又掐起一个法诀,李画安立刻看不到她身上妖气了。
这狐妖还是有些手段的,要不在敢在这人间晃荡,李画安不禁想到。
被胡七七逼着把养鬼诀默写而来,这狐妖便抱着一堆零食,去屋里研究了。
李画安心想,你这是不怕我跑了啊。
转念又一想,目前看胡七七对自己还没有歹意,自己也没必要逃跑,自己修行尚浅,与其自己胡乱摸索,到不如留在这狐妖身边谋些好处。
再说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自己身上做些手脚。
李画安总算定下神来,这半天,过得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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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了。
他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刚得到的那篇功法,看来那功法必是大机缘,毕竟是胡七七这妖狐看中的的。
只要自己努力修炼,迟早让这丫头给自己捏腰捶背,端茶倒水。
还没等胡七七将那养鬼诀研究出个一二,有人便找上家门了。
来的人是周桥,他是邀请李画安去县衙的。
这点李画安倒是早有准备,自从知道了周鹏升是新任的定安县知县,他便一直等着他们找来。
带上了贪吃的胡七七,李画安二人跟着周桥来到了县衙后院。
周鹏升一身官袍,见了李画安便是一礼到地。
“恩公,鹏升有礼了。”
李画安急忙闪身躲开,避过了这一礼,笑道:“我本以为请我来的是那一夜在篝火之旁畅谈的朋友,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要拜救命之恩的新任县尊大老爷。”
说完之后还假装一礼:“秀才李画安参见知县大老爷。”
周鹏升听了这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李画安在向自己摆明态度,你别把我当救命恩人,我也不把你当县尊大人,两人地位没有差别,当下哈哈大笑,“是我的不对”。
先请两人坐下,让下人奉茶,周鹏升转身离开,不一刻换了一身便装,再次来到了李画安二人跟前,又说道:“鹏升见过李先生。”
李画安笑道:“当不得先生二字,叫我名字即可。”
周鹏升微微一笑,却没有改口,依旧以先生称呼,“李先生,那晚宴会之上,本当相认,但当时情况特殊,怠慢先生了。”
李画安说道:“哪里,周兄言重了,我知道你是这新任知县之时,也是吓了一跳。早觉得周兄谈吐不俗,却是没想到阁下有如此身份。”
“不提也罢”,周鹏升说道:“今日请先生来,就是想和先生把酒言欢,一叙前情。”
李画安道:“求之不得”。
两人聊的热闹,旁边的胡七七却是不干了,嘟起小嘴,嚷嚷道:“不是说来吃饭吗,饭呢,喝了一肚子茶,早就饿死了。”
周鹏升哈哈大笑,抬手摸了摸胡七七的头,笑道:“七七,还是那么贪吃,好好,快,准备宴席。”
李画安见了周鹏升举动,到是吓了一跳,狐妖的头你也敢摸。
不过幸好胡七七不在乎这个。
李画安有时也会感到迷茫,这胡七七到底是实力强大的狐妖,还是软萌可爱的小姑娘,真有种双重人格的感觉啊。
转眼宴席便上齐了,十分丰盛,胡七七立刻进入吃货状态,不再搭理他们两个了。
两人也是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初时不过聊的风花雪月,文人雅事,后来周鹏升话风一转,转而问起了定安县的事。
李画安心中有数,知道周鹏升此次相请必是有事要说。
于是也不矫情,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一向周鹏升说了。
周鹏升听后沉思良久,最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对李画安说道:“我也不瞒李先生,我这次来到定安县,是想有一番大作为,但这定安县情况复杂,虽然我说服了老县尊,得以接手他的部分权利,但终究是人生地不熟,如今处处被陈主薄和赵典吏掣肘,如今焦头烂额。不然不至于今日才有机会请先生一叙。”
“我观先生与那陈主薄似有旧怨,不知先生可否帮我。”
李画安等得就是这句话,周鹏升想从他这讨主意,他何尝不想利用周鹏升除掉陈主薄。
“不瞒周兄,陈主薄与我家确有解不开的恩怨,若周兄有意除去此僚,画安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听了李画安之言,周鹏升放下心来,李画安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若能帮自己一把,事情定是能成。
“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李画安低头思量许久,才抬头道:“我那过世的父亲倒还有些人脉,只要我从中牵线,必定有不少人,愿意聚集到你的麾下,有了这些人,加上老知县遗留的权柄,定然可以压住那二人一头。”
“那两人虽是联手,但毕竟只是由于你的压力才临时联合,想必周兄你已经看的透彻,只要利益够大,两者必定翻脸。不若各个击破,拉一方,打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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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鹏升脸露微笑,道:“先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想拉一方不难,难在要打的那一方却是没有突破口,他二人经营多年,所犯罪责必定罄竹难书,但要找罪证,却是颇为困难。”
李画安笑道:“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他二人相斗多年,恐怕对对方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势力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若是有一方势大,安能不找机会搬倒对方。”
周鹏升听了此话,低头沉思,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知道如何做了,多谢先生提醒。”
李画安笑笑,也不问他要如何做,这官场上的东西周鹏升比自己精通,只所以借此问自己,一是知道自己有些实力,二是还是想得到自己背后人脉的支持,好在处理完陈、赵之后迅速掌控定安县。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周鹏升说道:“痛快,先生,请尝一尝这菜。”
他请的手势举到半空却是停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菜,那里还有菜,桌案上只剩下了一个个空盘和一个意犹未尽,眼巴巴盯着他看的小萝莉。
李画安一脸无奈,只能干笑。
周鹏升尴尬的放下手臂,心想这李先生不凡,他这小侍女也是有些奇异,太能吃了。
“咳”,干咳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高声叫道:“来人啊,再准备一桌宴席,要快……”
三日之后,新任县令水土不服病到了的消息传遍了定安县城。
李画安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给胡七七买肉包子,听完之后咂砸嘴,又是称病,没新意。
买完包子,沿着大街溜溜达达往回走,一道身影拦在了他身前。
来人身高马大,脸上有一条蜈蚣似的伤疤,正是许久不见的牛二。
牛二面带冷笑,开口道:“李童生,啊,现在该叫李秀才了,如今过的可是十分风光啊。”
见是牛二,李画安也笑了,“哎,牛二哥啊,你怎么敢回来了,莫非已经摆平钱三贯的事了。不知花了多少银子。”
牛二面孔抽搐,脸上的伤疤蠕动起来,“秀才公有心了,竟然还惦记着咱家这点小事。今日不是来找秀才公叙旧的,我家主薄想请你到府上一叙,特命牛二相请。”
李画安笑笑:“我与他没什么好叙的,不去也罢。”
牛二面色微变,脚步跨前一步道:“秀才公,真要驳了主薄的面子么。”
李画安道:“驳了又怎样,看你这架势,是要当街挟持一个有功名的秀才?”
牛二面色阴沉,这才醒悟如今这李画安不再是那个人人能欺的李童生了。
“既是如此,秀才公便好自为之吧。”牛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转身走了。
李画安看着牛二的背影,心想:看来,周鹏升是想用赵典吏来压制陈主薄了,否则不会狗急跳墙的找到自己头上来。
陈主薄找自己无非是想进行利益交换,缓解自身受到的压力,但李画安怎能让他有喘息之机呢。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日,县衙传出风声,新任县令周鹏升因身体不适,上书郡城,提请定安县赵典吏暂代定安县尉一职,监管全县。
消息一出,全县哗然,定安县多少年没出过县尉一职了,几乎没人还记得有这个官职,这个职位权利太大了,几乎分走了一县之主的小半个权柄,没有哪个县令愿意自己的治下还有一个县尉的官职,所以这个职位几乎形同虚设,除非主官之位久久空虚,才会有县尉出来主持工作,所以县尉在百姓嘴里还有个通俗的叫法“二县令”。
新任县令是疯了吗?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新县令此招无疑是与虎谋皮,这县尉设的容易,要想再弄下去,可就难了。
李画安也觉得吃惊,这周鹏升送出的利益是足够大、足够狠、足够让人心动,难道不怕尾大不掉,最后自损八百吗?
不过有如此大的利益,足够赵典吏卯足了劲干掉陈主薄了,毕竟干掉他,他的权利都会归他赵县尉所有,即便周县令再想动他,也难如登天了。
赵县尉上台,陈主薄便是热锅上的蚂蚁,所以便有牛二找上了李画安这一出,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一个利益集团。
这定安县城所有的牌面,都要揭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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